总还是窒息的空白,黑纽扣缝好的眼睛。
我站在回忆里望着屋檐,似乎天空:不再有天空。
奔跑,夜色里的小丑,
烂掉的黄苹果里睡着不会醒的瞌睡虫。
我吃掉了我的梦,黎明漆黑的梦魇。
嘘,知了来了——
一只虫叫着,两只虫叫着,
一群会飞舞的声音在耳朵里叽喳,
楼上的喜鹊醒了,她带着云往云里去。
我在找天堂,兴许,就这样呢。
哦,是的是的,这世界暗了,
我微微发亮的夜晚,竟不是日光。
——摘自江沁的博客《夜虫与童话》
“江沁,江沁,江沁。…”
时间跑得太快了,我晓得,只有在快过时间的那一刻,我才能赶上她。小酒吧红绿色的灯光呼噜噜地转了起来,我努力不去听摇头的音乐,只是放任步子能再快一些,然后更快一些。
哦,天,谁知道,她到底在干嘛?兴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江~江~江~”
“砰……”
她推开了一扇门,在很突然的瞬间,我尾随而至,但,还是来不及拦住她。哦,差一点,为什么总是差一点?我恨这一点半点的遗憾,这好像是一个严重的过肩摔,背疼新疼哪儿哪儿都疼。哦,要命的,总之,这是致命的痛,而它让我拼命拼命地失之交臂!…。
我恨恨地逼近了那一扇困住她心的门,我仿佛站到了世界的尽头,我暗暗地想,要是那里没有路,我会为她打开另一扇窗。然而,就在我好奇那里头到底有什么的时候,我正好听见她在里面满嗓子关切地说:“汪老师~…你,还好吧?”
哦,汪洋?是汪洋么?为什么她在叫汪洋呢?她那么迫切地在夜里狂奔,对后面担惊受怕的我视而不见,就是为了汪洋么?我宁可我是听错了,再或者是聋了也好,可是——我,没有。呼吸凉得像个该死得电冰箱,也还是那么一瞬间,我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冻住,我不知道,那到底是失落,愤恨,还是彷徨,总而言之,我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跟进去。
因为——我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然而又然而,这一切都是来不及的,因为门已经开了。
我有些不甘心又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忍不住站在这里,隔着恍若光年的距离,朝着里头观望——那不是我的世界,因为汪洋真的在哪里,有他的地方,她的眼里,便不曾有我。
而她,是那么紧张地望着他,抢过他手里如他般酩酊大醉的破酒瓶子,嘴里时不时地就会问一句叫人发疯的‘还好吗';。
哦,我怕,我怕真的会疯。
“江沁,你…来了?^”
“我……”
“哦,我知道,你会来的,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真的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
他说:“谢谢你能来~我知道的,所以谢谢,你能来。”
里面的一角,汪洋似乎有些醒了,她好像一碗醒酒汤那般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为的,大抵也不过是等他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