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帝国初兴凭海风

伊丽莎白在治理内政上日见成效，使她有时间忙里偷闲放眼国外。正巧，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在尼德兰推行暴政：军事上野蛮镇压，经济上疯狂压榨，宗教上无端迫害。忍无可忍的尼德兰人民多次发动起义，反抗西班牙暴政。伊丽莎白趁机火上浇油，向起义军提供资金援助，并开放英格兰作为尼德兰新教徒避难所，还允许尼德兰人的私掠船使用英国港口。她还趁时局混乱，公开支持海盗行为。伊丽莎白与海盗合作，这是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的事。她与海盗为伍，其实也是有苦衷的。当时，作为岛国的英格兰对海上贸易的需求越来越迫切。但当时海上贸易都被西班牙所垄断，据统计，公元1545～1560年间，西班牙海军从海外运回的黄金即达5500公斤，白银达24.6万公斤。到16世纪末，世界贵重金属开采中的83%为西班牙所得。为了保障其海上交通线和其在海外的利益，西班牙建立了一支拥有100多艘战舰、3000余门大炮、数以万计士兵的强大海上舰队，最盛时舰队有千余艘舰船。这支舰队横行于地中海和大西洋，骄傲地自称为“无敌舰队”，连德雷克和霍金斯的贩奴舰队也曾被西班牙皇家海军重创。在那段时期，英国海军主要是由武装民船组成，王室海军只有22艘大船，根本无力反抗西班牙的封锁。伊丽莎白只能指使“海上冒险家”破坏西班牙的海上贸易，掠夺西班牙的财富，从侧面打击西班牙的海上霸权。正是在女王的支持下，有名的大海盗霍金斯和德雷克带头冲向西班牙运输船，为女王带回了大量财富。而伊丽莎白也毫不吝惜地赐予两个海盗爵士头衔。这样一来，其他海盗红了眼，急不可待地扬帆出海，大海盗时代就这样来临了。伊丽莎白视察英吉利海峡的港口，艾塞克斯英格兰的海盗活动，使西班牙每年要损失300万杜卡特。英格兰人用西班牙的钱充盈国库、重建海军，这令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觉得十分窝火。1584年，恼羞成怒的菲利普下令禁止一切英格兰船只进出西班牙港口。这就等于切断了英格兰同海外的商贸联系。伊丽莎白决定出兵攻占尼德兰，以抢得一条海上通道。1585年12月，她派莱斯特伯爵率军出征，英西战争打响了。面对英格兰的挑战，菲利普二世开始时不想以武力应对。于是他勾结英国天主教势力，企图把正在英国避难的苏格兰女王玛丽扶上王位。他们阴谋搞一场刺杀行动，却被伊丽莎白的情报机构侦悉。结果，玛丽被处死，菲利普二世终于决心动用武力。1588年5月末，不懂海战的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被菲利普强行任命为舰队司令，率领“无敌舰队”直向英格兰扑去。这支舰队共有船只134艘，大炮24231门（多为中程炮），部队27023人（海员8050人，陆军18973人），加上划船的奴隶和其他人员，总计6万余人，声势颇为浩大。而这时，经过几年的精心打造，英国海军实力已大大加强，拥有船只167艘，大炮1972门（多为远程炮），士兵16000人。得知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动向后，伊丽莎白任命知人善任的表叔霍华德勋爵为舰队司令，经验丰富的海盗德雷克为副司令，海盗霍金斯为分舰队司令。她还授霍华德以专断权，以便于霍华德放开手脚，随机应变。在激战前夕，伊丽莎白巡视了她的军队，并发表了一篇著名的演讲：忠诚的将士们，有些人出于关心我们的安全，奉劝我们应该留神如何向武装部队表明立场，以防背叛；而我要向大家保证，我无意在有生之年不信任忠心耿耿的人民。让暴君们去畏首畏尾吧；我行事一贯如此，那就是，上帝在上，可以作证，我把主要的力量和保障寄予臣民的忠心和善意。所以，我在此时此刻来到你们中间，不是为了消遣或娱乐，而是决心要在战役的白热阶段与你们生死与共；为了上帝，为了祖国，为了人民，奉献我的荣誉，我的热血，甚至我的躯体。我或许只有妇道人家的柔弱身躯，但我有着囊括四海的帝王胸怀，一个英格兰王的胸怀；我鄙视帕尔马、西班牙或欧洲的任何国君，如果他们胆敢侵犯我国的边境，与其蒙受奇耻大辱，不如亲自拿起武器；我将亲自挂帅，为你们作评判，为你们每个人在战场上的功德请赏。看到你们一往无前的气概，我已经知道，你们值得奖赏，值得赠与桂冠；我以国君之言要你们务必放心，我必将对你们论功行赏。同时，我要海军中将替我指挥，我从未有过比他更高贵更优秀的臣民；我毫不怀疑你们会服从他的指挥，凭着你们的团结一致，凭着你们在战场上的勇气，不用多久，我们将大胜上帝之敌、祖国之敌、人民之敌。这一段演讲极具煽动性，伊丽莎白在演讲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许之以利，使在场的士兵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斗志昂扬。趁着士气正旺，霍华德率舰队起锚出航，迎击西班牙“无敌舰队”。7月21日，两国的舰队在英格兰附近海域开战。此时对战的双方，军事实力上“无敌舰队”占优，但是英格兰战船轻巧灵活，机动性强，又有两个常年在海上劫掠的海盗指挥，并且靠近本土，补给便利，所以英格兰逐渐占了上风。而“无敌舰队”徒具虚名，在持续半个多月的海战中接连败北，一路狼狈逃窜。直到9月12日，仅剩43艘残破船只的“无敌舰队”才终于逃回西班牙，此次出征的绝大多数参战人员都葬身于大海了。而英格兰方面仅仅损失了百名左右的海员。击败西班牙无敌舰队，是英格兰人夺取海上霸权过程中的第一个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会战，是英国殖民扩张的序曲。它不仅挽救了英格兰，更重要的是奠定了大不列颠帝国的基础。英格兰人从胜利的喜悦中悟出一个道理：赢得海洋比赢得陆地更为有利。接下来的两个世纪中，他们满怀必胜的信心和对海权的强烈渴求，走上了殖民主义的道路。很多历史学家曾就英西战争开玩笑说：“如果伊丽莎白的海军打败了，那么如今英国人可能都说上西班牙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