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歌和顾萍歌眼眸中闪过一丝嫉妒,但是很快的就被遮掩下去。老太君宠爱二姐她们都是心服口服。但是这个废物顾君歌,又有什么资格能够得到老太君的青睐?
只是两人再有不甘,也只能跟着各自的姨娘回去。毕竟老太君可没有点名留她们下来。若是再继续留在这里,那可就真的是自取其辱了!
东方烟寒只顾低头想事情,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人。
“姐姐,大小姐是个好孩子。你就别多想了。不如去我的明霞园共用早饭可好?”陈氏亲热的挽起了东方烟寒的手臂。
东方烟寒有些心绪不宁,但是也不好拂了陈氏的好意,点头同意,“那妹妹可就不要怪我去叨扰了。”
不是她担心过头,而是歌儿从小被养在深闺。在顾城歌的身上可是吃了不少亏。虽然最近歌儿的性情大变,可是歌儿单纯的心思又怎么比的过圆滑虚伪的顾城歌呢?何况还有一个人精老太君!
东方烟寒越想心越寒,只是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分毫。一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怎么会呢?”陈氏转身吩咐身旁的侍女小鱼,“你快去通知小厨房,把她们的拿手好菜都做出来,今天可是有贵客。”
一行人就这样欢声笑语的朝陈氏的明霞园走去。
而这一幕尽受余氏的眼底。余氏自然是先出的长寿园,但是她并没走远,而是隐在了竹林后面。
果然如她猜想的不错,老四已经和夫人结成了同盟。老四平常最是心高气傲,对她还有老太君的态度一直都是规矩有礼,淡而远疏。没想到,夫人才回来一天,老四竟然就开始讨好夫人了……
既然如此,那也就别怪她心狠了。余氏嘴角擒起一抹冷笑,低头在豆娘的耳边耳语几句。转身拂袖而去。
而长寿园大厅,里面时不时的传来顾城歌银铃般的笑声,还有老太君赞许的声音。
精美的菜肴如流水般的经过槿禧嬷嬷的手摆在了桌上,而老太君的身边则是一左一右的坐着顾城歌和顾君歌。
老太君现在是越看顾君歌越觉得顺眼,在她眼里,能寻来《妙法莲花经》之人,自然是心善之人。而顾君歌给她的感觉很是端庄温和。
老太君精明的眼睛在顾君歌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说道,“城歌,现在你母亲和你长姐已经回府。你平常要多去你母亲的院子走动走动。省的外面的人说出什么难听的闲话。”
顾城歌有瞬间的呆楞,眼眸中闪过一丝难堪,随即脸色如常,“祖母这是在说笑吧。孙女自然是应该多去母亲和姐姐的院子走动的。我和姐姐虽然多年未见,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一如当年。”
顾君歌亲昵的拉过顾城歌的手,“祖母说笑了,妹妹一向待我和母亲极好。我们可是亲姐妹呢。”
老太君很是满意现在看到的姐妹情深,点头称赞道,“看到你们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姐妹同心,其力断金。过来,用早饭吧。”
顾君歌因为是第一次与老太君用早饭,所以行动上多有些放不开。而反观顾城歌就不一样了,说说笑笑,嘴甜的仿佛吃了蜜一般。也怪不得人家顾城歌能够一直得到老太君的喜欢,就这嘴上的功夫,另外几个顾家姐妹根本就不能跟人家顾城歌比。
老太君对于顾君歌以前的事情,是半点兴趣也没有。自然也就不知道重紫公主曾在顾府别院住过。
而顾城歌对于重紫多有忌惮,但是她知道眼前的顾君歌早就不是当年她可以拿捏的那个人了。
所以她很清楚的知道,若是她问出这件事,顾君歌一定不会说真话,如果换成老太君呢?
三人也吃的差不多了,顾城歌突然发问道,“姐姐,我听管家说起明阳公主曾在顾府别院住过,姐姐在别院的生活倒也是多姿多彩。”
老太君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有点不敢置信的看向顾君歌,“明阳公主在云州的顾府别院住过?”
顾君歌不知道此时顾君歌问起此时的意思,谨慎的回答道,“是小住过几天。”
老太君的脸立马笑成了一朵菊花,“好,好,好!”精明的老太君话锋一转,继续问道,“但是明阳公主怎么会在云州,还是在咱们别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眼下也只有把玉宸溪这些人给略过了。
顾君歌站起身来,给老太君和顾城歌添了一碗粥,老太君虽然心有不耐,但是也不好发作。只得催促道,“君歌是有什么不能说的麽?既然如此,那我这老太婆子也就不问了。”
“就是,就是,姐姐,这可是咱亲祖母,你这么做,是不是把我和祖母当外人了!”顾城歌撅着小嘴向顾君歌撒娇。
顾君歌忍住想要一巴掌把顾城歌拍飞的冲动,看向了老太君,“祖母严重了。君歌对您可是知无不言的。”顾君歌顿了顿,斟酌的说道,“其实,明阳公主入住咱们顾府别院也就是前几个月的事情了。公主生性高傲,能够入住咱们顾府别院,完全就是因为祖母您的原因。”
顾君歌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继续往下说。世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而且这好话可是出自皇室公主的嘴里。
老太君果然忍耐不住,两眼放光的问道,“哦,因为我的什么原因?”
顾君歌甜甜一笑,无视顾城歌探究的目光,继续说道,“公主说,在京城的时候就非常敬仰祖母您,而公主去云州是去看那千云瀑布。听说了咱们顾家有个别院在云州。所以才住了进来。孙女都是沾了祖母您的光,才有幸能够看见皇室公主。”
顾君歌这话完全是把老太君捧的极高,老太君不禁在心里暗自高兴,原来她在明阳公主的心里形象是这么的高大。
而旁边伺候布菜的槿禧连忙接话道,“咱们老太君年轻的时候那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公主殿下对咱们太君如此推崇也是应该的。”
旁边的一众丫鬟立刻附和道,面上都是一片喜色。
顾城歌自然是不信,明明玉宸溪也在顾府别院,顾君歌却把玉宸溪给漏了!这里面难道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这是一个扳倒顾君歌的绝佳机会,若是错过的话,这次可就真的是给顾君歌做了嫁衣了!
“祖母,您有所不知。不光明阳公主凤临顾府别院了,就连镇南王也在顾府别院呢。而且跟姐姐的关系还很好呢!”顾城歌看着老太君突然出声说道。
她料想,老太君若是听说有男子在顾府别院,而且跟顾君歌的关系还比较复杂。纵然还有一个公主,但总归是有闲话的。看这次顾君歌要怎么狡辩。
顾君歌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心里暗自开始计较,一会儿老太君的问话要怎么回答……
可事情的发展走向远不是顾城歌可以控制的。老太君闻言,脸上的神色立刻冷了下来,顾城歌心下暗喜,这下顾君歌可是有好果子吃了。
“你们全部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老太君冷冷的吩咐道,冰冷的视线却是一直盯着顾城歌的。
槿禧和流修领着几个丫鬟安安静静的退了下去,顺带关上了门。明明刚才气氛还好好的,怎么就一句话的事,老太君就如此生气?
顾城歌的心里顿时有些慌了,老太君可是从来没有这样严厉的看过她,这遭殃的不应该是顾君歌麽,怎么会是她呢……
“你糊涂啊!”老太君的眼神里有许多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顾城歌并不急于辩解,更何况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哪里惹怒了老太君。一向乖乖女形象的她开始低头认错,“祖母不要生气,都是孙女的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好。可万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顾君歌则是有点好笑的看着眼前的神转折,本来还在想着怎么摘清她自己,现在这始作俑者却自己撞在了枪口上。这看戏的感觉真可谓是——爽!
这毕竟是老太君疼爱了多年的孙女,而且顾君歌还在场,老太君也不可能骂的太凶,只是沉声说道,“这普天之下,有谁不知道镇南王玉宸溪是明阳公主内定的驸马,就算眼下他们并没有举行仪式,但是这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皇室选中的男子,是我们这些人可以随便议论的麽?况且玉宸溪是什么人?那就是一个杀胚!你刚才的话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咱们整个候府都要跟你遭殃!而且玉宸溪一向不喜欢别人在他的感情上说事,你今天这话如果传到玉宸溪耳朵里,就算你是太子妃,如果玉宸溪真的想杀你。那昊帝也不会说半个不字。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比你年轻貌美的大有人在!”
老太君显然是很久没有动气过了,一番话说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顾君歌连忙递了一杯清茶,上前劝慰道,“祖母不要着急,妹妹是无心之失。她只是关心我而已,您别这么凶,吓到妹妹怎么办?”
顾城歌自然是不肯在顾君歌面前服软,一听顾君歌这样说,以往的沉稳完全不见了,“祖母,您这话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老太君本以为顾城歌会顺着顾君歌的话,认个错就行了。没想到竟然还敢顶嘴。
“我言过其实嗯?三年前。御史府一家被玉宸溪满门屠杀,昊帝他有没有说半个不字?这个世道,有兵权说话才有底气,你以为玉宸溪这个杀胚的名声,是说两句话就起来了?那是从死人堆里积攒出来的!你一个准太子妃在他眼里确实是不够看!”老太君看着屡教不改的顾城歌,心里暗自打鼓,这就是她看中的太子妃麽?就这点脑子真的可以稳坐太子妃的位置麽?
而顾君歌此时则是小心翼翼的给老太君捶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