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歌的眉眼弯了弯,对于东方烟寒这个比较中肯的评价还是比较赞同的。“娘说的对,咱们初来候府,自然要找一个盟友齐心合力的绊倒老太君和余氏。”
顾君歌的话语里并没有提到和老太君同出一脉的三姨娘,在她看来,三姨娘只是个见风使舵的主,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一直被余氏给压的死死的。
东方烟寒皱眉,“顾宇一向对老太君特别孝顺,而且,她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对于余氏和顾城歌,我是恨到骨子里的,但是老太君我还是……”
顾君歌出声截断了东方烟寒的话,“娘,如果昨天没有出那档子事,我会想尽办法来讨老太君的欢心。但是老太君昨天可是要杀我。”
“对,她要杀我的女儿,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歌儿,是娘错了。”东方烟寒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快的都让人捕捉不到。
顾君歌捏了捏东方烟寒的手,“我最害怕的就是老太君和余氏联手,现在看来,这已经是事实,不是猜测了。不过今天晚上我会让晴儿盯着顾城歌那边,如果有什么消息,咱们也可以早做准备。”
东方烟寒自是明白这其中的险恶,余氏和老太君本来在候府虽然不是水火不相容的的形势,但是两个人也谈不上有多融洽。
而昨天,因为顾君歌,老太君和余氏握手言和,而她们进一步的合作,也就预示着东方烟寒和顾君歌必须要从候府除名。
那两个人,可以说是狼狈为奸,一拍即合。一个想坐上候府女主人的位置,另外一个因为顾君歌丢尽了脸面。
顾君歌看着发呆的东方烟寒,又联想到今天顾倾歌说的那些话,还是决定有些话必须要说清的话,东方烟寒本就生性单纯,若是因此着了别人得道,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娘,我想与你说件事情。”顾君歌本来是极不情愿一早就揭开湘倩的真实面目。但是实时所迫,不得已为之。
东方烟寒点头应允,顾君歌在心里斟酌着怎么样才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娘,你有没有觉得身边之人最近有行迹诡异的?”
歌儿说这话的意思是身边出现了内奸?东方烟寒一点就透,“歌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你这傻孩子,有话直说就好,我可是你娘,你什么时候跟我学会绕弯子了?”
母女两人的谈话,自然是避不开门外的沐晴。沐晴脸上神色未变,只是多看了两眼湘倩。
顾君歌闻言,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娘,湘倩有问题。”
“湘倩?”东方烟寒本想辩驳,但是一看到顾君歌那沉静如水的眸子,心里对顾君歌的话也就信了八分。
顾君歌自是把沐晴跟踪湘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东方烟寒。东方烟寒本是极其气愤。但是最后还是忍耐了下来。来到候府之后,别的东西她倒是没学会,只是性子越发的沉稳了。
顾君歌也知道湘倩和湘梦不同于别的嬷嬷,据说这两人还是她的乳娘。这两个人可是嫡亲的姐妹,一个对东方烟寒忠心耿耿,一个却投靠了余氏,对于这点,顾君歌很是不解……
东方烟寒平复了心情,看向顾君歌,“歌儿,湘倩的事情你来处理就好。只是,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留她一条性命。”
东方烟寒的表态让顾君歌的心里又宽慰些许,经历过这么多,娘亲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娘,人心都是会变得。不要太过伤心。你暂时还是不要与湘倩撕破脸面,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希望她能够传递给余氏的。”顾君歌抬头浅笑。眼眸里闪过一道幽光。毕竟有些消息从湘倩的嘴里说出去,余氏多半会相信。
东方烟寒赞同的点了点头,突又想起什么,“歌儿,既然湘倩有问题,那么湘梦是不是也?”
顾君歌看着眉头皱的高高的东方烟寒,安慰的说道,“娘,你放心,湘梦嬷嬷还是好的,只有湘倩嬷嬷……”
“那就好,那就好。”东方烟寒的面上终于闪过一丝笑容。
母女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贴心话,顾君歌就借口告退。而东方烟寒虽然心里对湘倩防备又厌恶,但是面上却未表现出来,依然是和颜悦色。
走出了好远,沐晴出声问道,“小姐,我以为你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湘倩,没想到你会告诉夫人。”
顾君歌看了红玉和熏茹一眼,“你们两个,我也不准备瞒着了。湘倩是余氏的人。”
熏茹听了,看了红玉一眼,小声的问道,“小姐,湘倩嬷嬷那不是红玉姐的姨娘麽?”
说完之后,熏茹意识到有点说错话的感觉,忙不跌的低头。
反而是红玉听了之后,很平静,“小姐明鉴,其实我娘也发现了姨娘的怪异之处,只是因为是亲姐妹而又没有证据。所以这事就这么搁着了。”
顾君歌“嗯”了一声,随即说道,“我今天这么说,并不准备跟湘倩撕破脸面。所以这件事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但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红玉我心里自然是放心的。但是熏茹这丫头还小。所以,红玉你可要多提点提点她。”
熏茹瞪大了眼睛,心里虽有疑问,却并未问出口。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此时,本有些小的嫣然阁却坐着候府的两大巨头——老太君和余氏。一旁陪坐的自然是顾城歌。
余氏的脸上带了一丝忿然和不平,“老太君,昨日的事情本来就是大小姐的不对,她做出了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竟然不自己了结自己,逼着老太君您动手,显然就是不将你放在眼里!陷您于不仁不义!”
余氏不放过老太君脸上的一丝神色,她在赌老太君对于顾君歌现在已经是恨之入骨了。
果然,老太君听了余氏的话,面上也带了一丝刻骨的恨意。“顾君歌这个小贱人。仗着与重紫公主的交情,根本就没有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而她那个母亲就更不是个东西。年轻的时候把宇儿迷的神魂颠倒,不顾我的强烈反对娶了她,现在都已经是人老珠黄的年纪了,竟然还将宇儿迷的团团转!”
余氏端着茶盏的手稍微顿了顿,望向了顾城歌,顾城歌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老太君一开始就看不顺眼董烟寒,那么这事就好办了。
余氏的面上换了一副怒色,“老太君,妾身刚刚进府的时候,也是受尽了夫人的欺凌,只是有候爷护着她,咱们也只能忍着这口气。毕竟,这候府里面当家说话的是候爷。”
余氏这么说,自然是知道了他的心腹王管事已经被顾宇带走的事情。虽然明面上余氏和老太君都已经被禁足。但是外面的消息可都是快马加鞭的往内宅送。
顾城歌一脸的自责,“祖母,都怪城歌不好。这件事情应该烂在城歌肚里的。但是城歌一想到这件事情关乎候府的未来和名声……”
老太君对于顾城歌这个孙女,抛却各种利益,心里还是有几分真实喜欢的。“好孩子,不怪你,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咱们候府怎么能够跟凌悭霜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呢?!都怪你爹爹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对那对母女如此偏袒。”
老太君坐到嫣然阁的时候,心里已经很明镜似的。看来余氏早就偷偷摸摸的认下了顾城歌这个女儿。她以前还总以为是因为顾城歌在余氏膝下长大的原因,现在想来,不尽然啊……
余氏嘴角微微上钩,“老太君,不知今天来有何事情?”
合作?余氏虽然想跟老太君站到一个战线。但是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妇人一直看她不起。所以合作这件事情,不能由她提起。而且表现的也不能太急迫。
老太君精明的眼睛扫过余氏和顾城歌,心里也有了谱。斟酌的问道,“秋雨,不知道你对候府夫人这个位置怎么看?”
顾城歌闻言,心里大喜,看来老太君已经准备把那对母女给废掉了。
余氏是个明白人,忍住心中的狂喜,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平静,“夫人管家管的很好。”
“哦?”老太君挑了挑眉,不耐烦的说道,“秋雨,你也别再我面前装糊涂了。城歌这丫头我一向喜欢的很。所以,你如果当上候府夫人的话,城歌以后在东宫不也就过得舒心很多了。”
老太君这话就是明显的睁着眼瞎忽悠,明明一开始对余氏讨厌的很,现在却不得不放下身段,来寻求合作。
顾宇这次是第一次在老太君面前如此发火。以往的顾宇对老太君一直是客客气气,在自己的一众妻妾面前给足了老太君面子。
但是老太君是个聪明人,顾宇对东方烟寒的心思,她最是清楚不过。只要有东方烟寒在候府,只要涉及到东方烟寒的利益,顾宇一定会丝毫不让步。甚至还会把她这个老太君的面子也给落下。
而她又怎么会允许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压在她的头上,而二姨娘余氏出身青楼,又是一个极其好拿捏的人。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未来的太子妃和余氏的关系似乎很好,所以,种种因素,她不得不对余氏抛出了橄榄枝。
余氏心里大喜,面上却矜持的说道,“老太君的好意心领了,只是您也看到了,候爷对夫人和大小姐甚是喜欢和袒护。候爷怎么可能会废了夫人,而立我呢?况且,三妹妹的本性也是极好的……”
老太君忍住心中的不耐,这个余氏就会在她面前装,虽然极度讨厌余氏的做派,老太君还是不得不开口继续劝慰,“秋雨,你这孩子怎么可以自贬身价呢?老三的性子我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而你才是最合适当候府女主人的人选。”
虽然三姨娘是老太君的一个远房侄女,但是终究是自家人。为了拢络余氏,而贬低三姨娘,老太君的心里也不是滋味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