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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观世音,炼七心

明媚的阳光下,道路两旁是片片良田,各种农作物长势喜人。辛勤的农夫在其中劳作,不时站直了身子,挺一挺弯久了的脊背,看着周围的一片翠绿,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意。歇息之时,就有年轻的男女相互之间邀着唱歌,一个个十分欢喜。

大路的尽头传来隐隐约约的音乐声,曲调悠扬,旋律优美。才一听入耳里,就有一种淡淡的喜悦自心底生出,叫人对这个充满了阳光与绿色的世界愈加的喜爱、留恋。音乐声逐渐明晰,人们随着瞧去,只见一辆马车缓缓行来。而马车边上,却有一名骑着白鹿的青年男子与之并行。马车的窗帘掀起,里面是两位曼妙的女子,一个带着面纱,叫人看不清楚其神情面貌。而另一个则瞧向外面的男子,俏脸含春,一双秋水眸子中充满了爱慕之意。

这一行人自然是白龙几人。那一日有托尼带路,果然就找见一簇竹子,而且品质极高,是上品紫竹。白龙便就采了来,将之制成了洞箫。这箫的由来,据说是圣人虞舜在少年之时,因为受到其父瞽叟以及其弟象迫害,他逃进山中,自辟田地,依林而居。闲时,就地取竹制成管乐,吹奏之时,其音优美无匹,吸引来周遭山民倾听,人人为之沉醉。虞舜便传给众人制箫之法,箫乐从此流传于世。后来战国时,又有秦国的弄玉公主吹xiao引来青鸾,弄玉的丈夫招来飞龙,两人入彩云而去。

白龙此时当然没有这等本事,只是这一路上,按照佛门观世音的法门,以箫音炼心。魏利特提起吟游诗人的传说,让白龙更加肯定这门音律神通并不受到此方世界法术规则的限制。对于佛门道统,他其实涉猎不深,当初为了兑现与大哥凌云之间的承诺,用截取天数的方法,收集了佛门三法印、四圣谛、八正道、十二缘起法。其中各种法术、神通,简直包容万象,也不是一时能搞清楚的。还是来到这个世界后,两次运用音律的方法解决问题,这才想起十二缘起法中有着一项音律神通,全名为观世音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得成色身三昧妙法。

自从想起这个法门,几日下来,白龙已经将其中精髓领悟。这项法门说来十分简单,六个字就能概况,即是:观世音,炼七心。大略解释起来,就是观照世间一切声音,借此修炼七种心境。而这七种心境并非其他,就是按照七情六欲中的七情而来,分别为“喜怒哀乐爱恶欲”之心。当然每种心境也有别称,那就不必反复说明,免得赘述。

世人皆有七情,同样就有这七种心境,然而层次太浅,不足以成神通。而用这观世音的法门,就能够修炼这七种心境,使之逐渐升华,得以成就神通。所谓神通,与法术又有不同。白龙也是才想得明白,原来这神通和相术一样,都与灵力无关。相术大约是与先天本命气息相关,而神通的基础则是心力。当日白龙曾对格尔加斯说:“剑术入化,可以通心。”说的其实就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的道理。但是要达到“入化”的境界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白龙也是靠着盗取天机的方法得以“剑术入化”,才略微掌握心力奥妙。

列位看官,为什么说只是略微掌握心力奥妙呢?这就相当于当今学术领域的跨专业,你在本专业再怎么厉害,到了陌生的专业也是两眼一抹黑。

但是真正的大宗师,可以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就像历史上那些大数学家,往往又是天文学家,化学家,物理学家,同时还精通音乐,美术,文学等多个领域。此一类人,就可称“入化”之宗师,不比当今。

白龙大约也是此类人,此时依照着法门而来,轻易就把握其中精髓,而不需要从头摸索。这七种心境,相互之间并没有高低之分,而是本身分为几个层次,按照佛门的划分方法,分别为:凡人心、行者心、罗汉心、菩萨心、佛心。每次得到升华,心力也会增长。或者说,每次心力增长到一定程度,心境就会得到升华。白龙此时已经将其中的“喜心”和“爱心”修炼到罗汉心的层次,其余皆是行者心的层次。盖因这两种心境最为人所欢喜,原本就强过其余五种心境。而且这一路走来,见到处处良田,人民欢喜,又有心爱的姑娘卡西娅陪在身旁,因此先修炼这两种心境,并非是胡乱修炼。

到了现在,他的心力已是原先的五倍左右。若是在吹奏时运用心力,箫声至处,就可轻易地使常人陷入幻境。这种能力,已经可以比得上魔法沉睡术,而且是大法师才能使用出的范围沉睡术,其威力非同小可。既然入得幻境,其余的效果也就可随意而出,使人发狂,安静,勇敢,胆怯,激发出潜力,降低原有实力,等等。若是能够运用灵力的话,更是可以用心力放大其效果,一个一级魔法,经过五倍心力放大,威力可以超出原先多少倍,他还没有试验过,所以暂时还不能得知。不过在不久之后,他的元神封印逐渐解开,立刻就体验到此种方法的惊人威力。

这一路来,他就时时吹奏着各种曲调,卡西娅原是知道他懂得音乐的,倒不怎么惊奇。而给他充当坐骑的白鹿管铬,以及佐茨,先是见他能够吹奏出美妙的曲调,只是稍微有些惊讶。可是不过一天,就发觉他所吹奏的曲调并非是前人所作,而是根据沿途所闻所见即兴吹奏,不然根本不可能和周围的环境相融合,简直天衣无缝,顿时就很是惊叹了。再过得一天,卡西娅也发觉两天来白龙所吹奏的曲子居然没有重复的,望向白龙的目光就更加崇拜了。管铬和卡西娅也就到这一步了,而佐茨却又有不同。又过一天,她感觉到这曲调中居然带有一种力量,并且这力量可以和周遭的环境产生一种奇特的共鸣!她毕竟是传奇领域的强者,对于各种力量都有一定的感应,先前就感应到爱德华公爵身上的护体紫气,这是一种她无法看透的力量。但是此时,她发现又出现了一种自己无法看透的力量,那就不仅仅是惊奇,而是近乎警惕和敬畏了。到现在为止,她还认为白龙是神圣巨龙的契约者,不禁想:“这就是神圣巨龙赐予他的能力吗?还是吟游诗人的奇特魔法?或者两者根本就是一样的。”以她的岁月历程,当然是见过吟游诗人的,只不过那时候她还没有进入传奇领域,了解的并不真切。

一曲终了,卡西娅向他喊道:“哈迪大哥,你过来一下。”

也不必白龙吩咐,管铬就靠过去。卡西娅把旁侧的车门打开,白龙一翻身,就从管铬背上到了车上。他之所以不一直呆在车上,一来是这车内空间不大,三人同坐多少有些拥挤的感觉;二来在外面才好观照自然中的一切声音,便于吹xiao以和之。此时上了车,就靠着卡西娅坐下,一股幽香顿时从鼻端飘过,却有两种不同的感觉。一种淡淡的,清雅的迷人感觉,是来自卡西娅的处女体香。而另一种却极为诱人,闻着久了,简直令人心醉神迷,是来自佐茨的媚香。倾国妖孽,大多有这种媚香,其与狐狸精的狐香又有不同,狐香之中,总是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狐臊之味。他正修炼喜爱两种心境,换做常人定然要故意杜绝之,他却相反,反正早已炼化心魔,可以率性而为,这才能进展迅速。所以闻到这种香味,不禁用力嗅了一口,赞道:“小雅,佐茨,你们两个身上可真好闻,就算是麝香和龙涎香,都不如你们的体香迷人。”

佐茨对此压根就没反应,卡西娅却是脸上红了一红,有些羞涩地笑道:“哈迪大哥,怎么你这些天尽说这种话,就会取笑我们。”

白龙哈哈一笑,说道:“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没有半分取笑你们的意思。你若是不信,可以问佐茨,她可是最能分辨说话真假的了。”

卡西娅已经听白龙说过一些关于佐茨的事,知道佐茨其实是个极道强者,已经拥有心灵领域,只是没说是魔兽所化而已。她一望向佐茨,谁料还不待她开口,佐茨就淡淡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他想要得到你。这些天来不断说话讨你喜欢,就是想让你嫁给他。他现在是骑士,是可以娶三个妻子的。你觉得怎样,答应成为其中一员吗?”

卡西娅一听,又羞又急,偏偏她又坐在两人之间,想找个地把脸转过去都不行。无奈之下,她红着脸恨恨道:“佐茨姐姐,我看是你想要成为其中一员吧!”

佐茨瞧了她一眼,见到她有些慌张的样子,不禁淡淡地笑道:“若是我肯这样做的话,你就也同我一样,你同意吗?”

卡西娅愈发恼怒,倒也不躲躲闪闪的了,就睁着清亮的眸子,直接正视着她,说道:“我同意,那么,你肯吗?”

佐茨露出得手的笑意,看向白龙。白龙不禁摇头失笑,这只魔兽为了取得自己的好感,的确是什么手段都用的出来。这不,一下子就把小雅给绕了进去,她却没说白龙同不同意,这就有了空子可钻了。不论白龙是接受还是拒绝佐茨,卡西娅却是逃不掉的了。她是知道的,白龙绝不会接受一个魔兽变成的女子,一直以来白龙给她的感受都是如此。可是,即便是她,也会有失算的时候。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十阶魔兽的算计,并不一定就比人要高明到哪里去。

当下,佐茨就开口说:“怎样?你愿意娶我们两个吗?”卡西娅闻言“啊”的一声,她没有想到佐茨真会这样做。一直以来,佐茨都是一种冷傲孤高的样子,脸上极少会出现笑容,就算有,也只是淡淡一笑而已。只是这淡淡一笑,就足以把任何美丽女子给比了下去了。总之,佐茨给她的感觉是孤芳自赏,看不上任何男人,包括白龙在内。相比之下,白龙会答应带给她的感受倒不怎么强烈了。像佐茨这样美丽的女子,哪个男子会拒绝呢?

白龙见问,先是微微摇头,然后就是一愣,继而大笑,说道:“你们肯一起嫁给我,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会拒绝的。我如果拒绝了,那可不是连男人都不是了吗?”他凝视着佐茨,瞧见她眼中闪过的一丝紧张和愤怒,不禁收敛了笑容。待得又见佐茨嘴角一丝嘲笑的意味,心中笑了一声,就说道:“我当然是个男人,那么,从现在起,你们就都是我的未婚妻了。”

他本来是会拒绝佐茨的,偏偏这时候他正修炼“喜爱之心”。要知道,七情是相互联系的,因喜而乐,因乐而爱,因爱而恨,因恨而怒,因怒而恶,因恶而哀,而这六者,又都与欲互生。这六者愈强烈,欲就愈强烈;欲愈强烈,又反过来刺激这六者愈强烈。修炼七种心境,就是让修行者可以更好地把握这七情。但是白龙现在只将“喜爱之心”稳定在罗汉心的层次,而那增长的其余五种****,并不能完全控制。一时之间,心中就想:“虽说是妖孽,可是这样美丽的妖孽,也难怪那些天子为之连天下都不顾了。”又想:“这佛门的神通,果然不是道家正宗,被称为旁门左道,却是有些魔道的影子在其中。这炼七心之法门,却是可以速成的。如今我也尝试一下这速成的法子,哼哼,妖孽又怎样,我偏要将你调教成仙子,再好好品味。”一念之下,“欲之心”大增,不但从行者心突破到罗汉心,更是继续升华,几乎要抵达菩萨心的层次!心力顿时猛增,将白龙最初的心力算作一个单位的话,后来已经成为5,到了现在,已经突破100!

这就是机缘巧合,再加上白龙对观世音法门的深刻理解,才造就了这样巨大的进步。换做旁人,哪个又敢冒这种风险,不怕真的堕入魔道吗?也只有白龙事先修炼道家正宗,已经将心魔炼化,才敢肆无忌惮地行这等险事。反正心魔已经被炼化,走捷径又有什么好怕的,不走白不走。

从罗汉心到菩萨心,其实心力的差距远非这一点,只不过白龙只是将“欲之心”将将修炼到菩萨心而已,其余的心境还差的很。尽管如此,这100个单位的心力就已经不可小觑了。毕竟是菩萨心层次,换算过来,也是半步踏入了传奇领域。也即是说,白龙的音律神通已经是半步踏入这个世界的传奇领域。他已可算作一名传奇吟游诗人了。

佐茨立刻感受到他身上突如其来的力量,心中无比震惊!她怎么也想不通,眼前之人明明是五阶到六阶的实力(她是按照魔兽的方法来计算,五阶魔兽,那即是中阶魔兽的层次),这还是在几天之内增长而成,就已经让她感到吃惊了。可是转眼之后,这人就猛地成为九阶以上,十阶以下,几乎和她一样进入了传奇领域!就算和神圣巨龙有着契约,这种进步的速度也着实太恐怖了。她原本想白龙若是真敢答应,她就立刻翻脸把他给控制了,不管会不会得罪神圣巨龙了,再说,神圣巨龙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可是现在,她却无法这样做了。面对一个进步如此飞速的人,她已经不敢这样做,因为她不知道这样做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那或许是她丝毫不能承担的。再加上,白龙说话之间也给她留下了余地,那就是未婚妻一说。现在只是未婚妻而已,究竟什么时候真正结婚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接下来,佐茨就冷着脸,一句话不说,只是看向白龙的目光总觉有点不善。白龙心中大乐,因为佐茨这表情和历史上那些被皇帝招去当妃子的妖孽可谓是一模一样,简直如出一辙。他心想:“难怪那些人都要想尽了方法讨她们一笑,而且往往因此丢了天下。实在是这些妖孽并非是自愿,而是天子相招,不得不从,如此哪有不设法报复的?”他也不去理会佐茨不善的目光,而是看向卡西娅,这个小姑娘正不知所措。他柔声道:“小雅,你不会又反悔吧?若是那样,我可不答应。”

卡西娅手足无措,她没想到事情突然就演变成这样,又见白龙紧逼不放,心中一急,眼角就流下泪珠儿。其实她心中是爱慕对方的,只是她早已发过愿要侍奉神一辈子,而牧师偏偏不能结婚,两相为难下,就急哭了。这一掉泪,心中又想:“他见我这样子,恐怕会觉得我不喜欢他,对我感到失望。”如此一想,心中更苦,泪珠儿掉的愈加汹涌起来,大有连绵不绝的架势。

这下就轮到白龙为难了,他又不是佐茨,哪里懂得卡西娅的心思。他望向佐茨,只见她面露冷笑,一副你活该的样子。不由苦笑,这事明明是佐茨挑起来的嘛。心中也自冷笑,寻思着:“你现在这样冷傲,可是总有机会,我要让你心甘情愿地在我面前脱guang衣服!”这就是“欲之心”大涨而心境又不稳固的后果了。

当下轻叹一声,出了马车,重新来到管铬的背上。管铬见他心情有些低沉,但是事关佐茨,他也不敢多说,只是心中暗叹:“佐茨是什么人,你居然打她的主意?她没有立刻把你变成傀儡,就已经是看在神圣巨龙的份上了。”他对于魔力以外的力量,并不能感应到什么。

就见白龙取出洞箫,吹奏出一段新的曲调。其旋律哀婉,却又带着丝丝情意,叫人一听就明白。

马车之内,卡西娅渐渐止住哭泣,脸上一时欢喜,一时忧愁。而佐茨神色微微一变,就向车窗外看去。只见两旁的大片植物叶梢儿微微抖动,似是十分欢快,又似簌簌发抖,极有规律,绝非风吹所能造成。放眼望去,这种抖动竟然蔓延到极远处,由近处逐渐蔓延开来,直如轻微的波浪,又不是很明显。但是,在佐茨眼中,这些植物一旦开始了抖动,就也开始了迅速的生长。

那几乎,是肉眼都可见的生长。阳光下,随着白龙一行人的行进,这种奇特的波纹就向前拓展。而之前的,也在好一会儿后,才逐渐平息下来。

忽然之间,白龙放下洞箫,哈哈一笑,看向远方。在那里,一座城市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

一直闷头赶车的老伊恩也笑了几声,说道:“前方就是艾斯兰达城了,今趟总觉比往常多花了时间,现在才瞧见。”他是惯赶车的,也不知在兰德国这片土地上跑了多少遍。此时望了一望,又说道:“哈迪少爷,我看这里离公爵封给您的庄园倒要近些。是先进城呢?还是先去庄园那?”

白龙就说道:“时间还早,就先去庄园看看吧。”心中道:“就让佐茨和管铬暂时留在庄园那,省得带进城去惹来麻烦。”这一路来,管铬已经很惹眼了。若不是他是一只鹿的外形,肯定要引起慌乱。

老伊恩答应一声:“好咧!”将马车微微转向,向城郊一处庄园驶去。而这座庄园,如今已经是白龙的私人领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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