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将头稍稍偏过去一点,我帮你看下脖子上的伤……”两人互相望了半天,这才想起正事来。
“哦,一点小伤,过会儿就没事了,不用担心。”花无眠偏着头笑着说道。
“怎么会是小伤呐,都划了道口子在冒血啊……”寒月冷着一张脸,责备自己道:“都怨我,如果我不是这么大意,就不会有事了,都是我不好,对不起,眠儿……”金色的眸子暗了暗,抬起手来凝聚灵气。
“别……等一下”,无眠拉住寒月的手,怔怔地望着他,似乎想要望进那双金色的眸子,“寒月,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大家都没有错,我是巫女的后代,这是早就注定了的,所以以后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听到这话,寒月一怔,好像有什么在慢慢消失,又有什么在渐渐成长。
而以前那个,整天只知道傻呵呵笑,没心没肺的傻丫头,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还有,寒月,以后不要再耗费灵力,帮我消除记忆了,辛夷姐姐曾经说过,不知道痛楚,人永远不会长大,所以以后不要再消除我的记忆了,好吗?”那张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笑得很明媚。
无眠这傻丫头的转变,让寒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再说,有寒月在啊,无眠以后不会再害怕了的,好吗?寒月?”无眠笑着摇着她的手。
寒月看了她半天,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都会呆在我的身边。”
“好的,寒月最好了。”花无眠笑着大声说,粉色的小脸上闪着一丝光泽。
虽然,寒月不知道为什么有此变化,但是,爹爹曾经说过:“你总是这么护着她,虽是为她好,但总有一天她会长大的,到时候你要怎么和她说,你应该怎么和她说,……”
一部分记忆的缺失,会让人生变得不完整,以前自己为无眠消除记忆,虽然会让她笑得开心些。
但是,那些消失的记忆,也是她的人生,是她要去面对的人生,伤痛会让人成长,寒月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让他陪着她一起面对,一起去经历那些痛楚,一起慢慢成长吧。
“无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我,相信寒月。”他捧着她的小脸,让她正视着自己的眼睛。
即便是最灿烂的阳光,也比不过那双眼睛中的金色流光,“嗯,好的。”无眠看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将额头轻轻靠在无眠的额上,两个人互相望着傻笑,“娘子,现在让为夫来帮你治下脖子上的伤吧。”
无眠笑着直点头,脑袋点得像鸡咋米一样,寒月伸手凝聚了灵力,慢慢将灵气抚过那些伤痕。
一切又变得完好如初,“哇,寒月,你好厉害啊,这么一下子,就什么伤疤和淤青都看不到了,什么法术这么好,你一定要教教我。”无眠拉着寒月的手直嚷嚷。
“好,好,待会儿就告诉你。”寒月笑弯着眼睛,伸手拍了拍无眠的小脑袋,俩人正在你侬我侬时。
“宕——”,听到一声龟裂的声音,啊不,是一声冰裂的声音,被冻住的某鬼用传声术,冷笑数声。
“嘁,嘁,怎么,现在才想起这儿还有个人啊,不再亲亲我我了,要不要我保密啊?哼——”虽然被冻着,某鬼的声音依然冷傲不驯,带着一丝嘲讽的声音,让那俩人的小脸“唰”的一声变得红扑扑的。
“咳,你不要得意,既然我有能力封了你,那么也有能力将你打得飞灰湮灭,你不会想试试吧?”寒月的声音冰冷无情,透着彻骨的寒意,泠然的望着那人,“你不是还有心愿未了吗?不会想就这么消失吧?”
寂然无声,显然寒月的威胁起了作用,某鬼血红色的眼睛,怨恨地盯着寒月。
“你想怎样?让我这可怜的水鬼,也见识见识净月公子的手段。”森然幽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绝决。
“你无需如此,也不必太担心,我帮你看过了,你之所以被困在这儿,不得自由,是因为在这汔水中有一个很古老的阵法,你落水的时候,正好掉在了阵法的中心,从而被阵法所困,离不开也逃不出去,让你不能去那幽冥鬼府报道,也让你不能去找那人。”寒月说出了原委,静静地看着那人。
“你说的是真的?我凭什么相信你啊?”那人一脸的狐疑,一旁的花无眠到时先忍不住了。
“你是没必要相信我们,但是如果没有寒月的帮忙,那你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离开这里,到时你要找的那人不知已经夺过多少春秋了,最糟糕的是,怕他早已经投胎去了,早就将你忘得干干净净了。”花无眠说完,很解气的冲着某鬼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挑挑眉,这意思是,你慢慢等吧。
“这……好,我就信你们一会,你要怎么做才能帮我拜托这阵法。”某鬼终于是妥协了。
“过几日,等我们回梁州时,正好是望日,到时我的灵力最强,自有法子帮你摆脱阵法,至于信不信,就全看你自己了。”寒月悠然的说完,也不再看那人,而是拉着无眠帮她整理弄皱的衣裳。
“好,到时全听净月公子差遣。”而实际上,某鬼心里想的是,到时得了自由,你们又能奈我何。
……
这边花无眠和寒月在去曲州的路上,而那边花无香则在赶着参加武林大会,当然还要加上某狐狸。
实际上,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
某日,花无香在某狐狸的茶水中放了“三步倒”,于是某人昏睡了三天,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马车上,旁边躺着一只漂亮的狐狸,然后某人被踢出去赶马车。
又某日,花无香买了一点“一泻千里”,掺拌进了某狐狸的饭中,结果,某人蹲了三天的茅房。从此,某人对于巴豆之类的东西,有了过敏反应。
再某日,花无香买了一只叫“悉听尊便”的蛊虫,于是兴匆匆的将蛊虫丢进了某狐狸的被子中。然后,某人在吃香喷喷的果子时,大咬一口,赫然发现有半截虫子留在那剩下的果子中,连忙吐出果子,又发现了另外一半虫子的残骸,而这只可怜的小虫虫就是“悉听尊便”。
为此,某人吓得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早上起来是眼圈黑乎乎的,没精打采的。
“怎么?这么没精神啊,浆糊公子,难道昨晚打兔子去了。”某狐狸笑得好不得意。
“嗯,哼……”,先怒目视之,然后埋头吃饭,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不要与狐狸一般见识。
“浆糊,听说这儿有家店子里的糯米丸子,做得很是好吃,待会儿你去给我买些来。还有,据说隔壁镇子里有家小铺子,做的绿豆糕是一绝,待会你顺道去买了来。对了,还有啊,好像……”
都隔壁镇子了,还能顺路吗?这些天来,她堂堂的江湖公子,天天被一只狐狸,使唤来使唤去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将碗筷一推,头一扬,“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怎么说,她花月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仍由一只狐狸差遣呐。
“哦,也对,毕竟这是人间”,狐狸悠闲地说,某人狠狠地点了点头,说得对,说得对,再也不跑腿了。
“既然这是人间,那咱们就按人间的规矩来,没想到这么张小纸条,还是有些用处的。”狐狸掏出契约,在某人面前晃了晃,“你说将这张小纸条,用飞鸽传书,寄回花府,让花老爷子瞧见了,会怎么样啊?”
忍啊,忍啊,花无香你要忍住啊,伸手拉了拉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夜,你想吃糯米丸子是吧,还有绿豆糕,这些都没有问题,无香一定会为你买回来的,包你满意,呵呵。”某人皮笑肉不笑。
绕了一大大圈,终于将狐狸要吃的东西,买齐了,花无香累得只有吐气的份儿了。
一回来,就听店小二说狐狸在沐浴,这只臭狐狸,不仅脾气臭,还非常爱臭美,一天洗三个澡,也不怕将那澡盆子坐穿了。不过,眼珠子滴溜一转,这道是个绝好的机会,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呐?
悄悄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偷溜进玄夜沐浴的地方,看到挂在屏风上的衣裳,某人笑得非常的贼,让你威胁,让你威胁,待会儿撕了那小纸条,看你只臭狐狸还怎么乱蹦乱跳的。
快了快了,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就在花无香的手指离那衣裳一公分的距离时,“跐溜”一下,衣服被拿走了,屏风也被推开了,狐狸赫然出现在眼前。
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垂直,空气中飘来淡淡的皂角香,墨玉的眼珠清澈地如同琉璃,紫色的衣裳披着,还没来得及系上,花无香被这画面怔住了,只听到吞口水的声音。
“你在这儿干嘛?东西都买了吗?”狐狸微笑着看着呆着的某人,心情非常的好。
“啊,嗯”,听到狐狸的问话,脑子醒了醒的某人,连忙说道:“买了,买了,……”,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你……”指着狐狸的手,抖个不停,“哼”狐狸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这时,某人才彻底清醒过来,天啊,臭狐狸竟然是公的,怎么会这样啊。
虽然,这几天来狐狸早就换下了女装,穿得和自己差不多,但是花无香以为狐狸也和自己一样,是假凤虚凰,不是真的,结果没想到,天啊,“我要晕了……”花无香觉着自己是被狐狸给累着了,才会产生了这样的幻觉,她觉着自己该去好好躺会儿,再睡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