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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振作

医生说,程小瑜是因为听到频率低于二十赫兹的声音,也就是次声,导致脑死亡。尹寒带着郁芷萦去武汉静养了,程诺便一个人在调查这件事情,这是他唯一能为郁芷萦做的事。

程小瑜躺在床上,她活不过一个月了,她的器官会慢慢开始衰退,脸上也会长出斑点,现在死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解脱。程小瑜的父母哭得死去活来,他们自然是付不起这昂贵的医疗费用,来医院后不久便签署了放弃抢救同意书。

程诺在医院帮忙,程小瑜父母的脸上已看不到太多的表情,有时候痛到一定程度就麻木了。程诺把程小瑜抱到轮椅上,其实程小瑜在被拔掉输氧管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亡了,现在程诺抱的不过是一具尸体。不过程诺并没有察觉到,他俯下身为她穿上鞋子,碰触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他撩起她的裤脚一看,是一个金色脚环,难道那天晚上他见到的女子就是程小瑜?是她把郁芷萦关在了实验室?

程小瑜的背影确实和郁芷萦很像,也难怪他会认错,可是为什么呢?程小瑜没有任何理由要伤害郁芷萦啊?难道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现在她也无法开口说明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却必须为死去的人继续努力。

安顿好程小瑜一家人后,他就回到了寝室,尽管他很累,却没有一丝睡意,他拿着郁芷萦送给他的许愿瓶,他到现在还没有打开过,他本想等到郁芷萦开口跟他要求的时候,他再帮她实现,现在恐怕是没有机会了。他无奈的笑笑,随即打开了许愿瓶。

我要让所有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姚梓琪

程诺僵住了,这根本就不是郁芷萦的愿望,一定是龙齐拿错了,这是二十年姚梓琪的许愿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姚梓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怨恨?

武汉

郁芷萦依旧沉默不语,到武汉后,她的眼神更为空洞了,她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只是不说话,除了正常的生活起居外,她就坐在院子里发呆。尹寒知道,她很清醒,只是她不想醒而已。

尹寒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但是他始终走不进她的内心世界,他不禁怀疑,带她来武汉是对还是错?如果带给她幸福的人不是他,他是不是该放手呢?可是,十年的感情岂是说放就放的。

“尹寒,我想回学校。”身后,灵动的眼睛望着尹寒。这些天来,郁芷萦一直在内疚,可是内疚有什么用呢?不能使死去的人活过来!她这样沉沦,只会让身边的人受伤害,她必须振作,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查明真相。

“小萦!你终于肯说话了!”尹寒紧紧抱住她,好像她下一秒会消失一样。

“我想回去。”郁芷萦挣脱开他的怀抱。

尹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他始终不会拒绝郁芷萦的任何要求,哪怕是将来有一天她要跟他说分手。

深蓝咖啡厅依旧是那么安静,郁芷萦离开后,程诺每天都会到咖啡厅来,点一杯爱尔兰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希望能够望见他日夜思念的那个女子。

“程诺,看什么呢?”对面,熟悉的感觉,清晰的轮廓。

“小芷萦!”程诺望着她,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思念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郁芷萦笑了,这是她这段日子第一次笑,尹寒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其实他自己早就明白郁芷萦的心,只是他不愿相信而已,即使是现在这种状况,他也只能站在旁边,当一个旁观者。

“走吧。”郁芷萦注意到了尹寒的异常,随即恢复了冷漠,现在的她,满腔仇恨,恐只有见到程诺的时候,心底才会柔软。

三人回到了学校,郁芷萦依旧住在尹寒的公寓,当初离开的时候只是帮郁芷萦请了病假,并没有退学,所以郁芷萦依旧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晚上,程诺来到了尹寒的公寓。他把他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郁芷萦和尹寒,彼此心照不宣,他们三个注定要在一起查案了,所有的感情问题都必须丢到一边。

“尹寒,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我们必须从你妈妈开始入手,查清楚艾云的死因,而能够做到的,只有你。”程诺抿了一口茶,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所以你是要我去查我自己的母亲,去查她有没有杀人?!”尹寒很愤怒,虽然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的挑明了时候,他还是无法接受。

“是。”程诺的眼神很坚定,他无视尹寒的愤怒,要查出真相,做出牺牲是必须的。

尹寒一拳打在了程诺的脸上,程诺倒在了地上,尹寒走上前去,又是一拳,抒发着他心里对他的嫉妒与愤怒。郁芷萦急忙拦住尹寒。

“为什么不还手?!”

“打够了吗?打够了的话,要谈正事了。”程诺站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

“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查清楚。”尹寒说完便走进了房间,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

郁芷萦拿出冰块,敷在程诺的脸上。

“为什么不还手呢?”郁芷萦有些心疼的问道。

“你希望我还手吗?”

“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任何一个受伤,所以,答应我,不要让我担心。”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了,郁芷萦实在不想再有人受伤,尤其是程诺和尹寒。

“我答应你。”

“小瑜的葬礼在明天举行,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郁芷萦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她真的麻木了,参加完颜丽的,又要参加程小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她厌倦了担惊受怕的日子,经过这段死亡经历的洗礼,她学会了冷静地对待每一件事。

程诺感受到了另一个郁芷萦,他感到很欣慰,也很苦涩。曾几何时,无忧无虑的她要承受如此多的不幸?

暮色降临,一场新的旅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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