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众赌博两个时辰后==========
其实高翠兰一开始本想选首古风的流行曲,但谁知猪小亮的歌声实在是惨不忍闻,难怪他妈说他的声音能报警,简直就是杀猪么!
“你这也叫唱曲?”见猪小亮的惨叫渐渐引来不少的围观者,高翠兰恨不得在地上扒个缝子钻进去。
正在气头上时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哼,就这两下子也敢自称才貌双全?”
高翠兰回过头,只觉眼前忽然亮起一团火红。S造型的红衣女子扶了扶头顶大朵的牡丹花,红唇浮起一丝轻蔑笑意。高翠兰认识红衣女子,她就是那天牡丹花台上最耀眼的舞姬,辛妈妈精心培育的花魁。而就连高翠兰也不得不承认,这红柚离近看确实更加光鲜亮丽了。
“不能靠嗓子吃饭,就趁早历练下身段,啧啧,身段倒是差强人意。”
强压下火气,高翠兰笑道:“多谢姐姐点拨,兰花铭记在心。”毕竟现在还不是能正面对抗她的时候。
这时却见一浓施脂粉的男人一手扶了红柚的小臂,笑道:“柚姐,该去梳发了。”
“我这就去,”红柚点点头道,“去我房里梳。脂粉什么的,我要用重卿哥最近带回来那些。”说完她瞥了眼高翠兰随男子离开了。
她是来干嘛的?看着红柚婀娜的背影高翠兰愣是没弄明白。
“小兰,那姐姐就是昨日在花台中心的起舞那位?”
高翠兰斜眼看了猪小亮:“干嘛,你起色心了?还有,别老是姐姐、姐姐的叫……我怎么觉得你在这呆的比我还适应?”
猪小亮皱了皱眉,神情纠结:“这女子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
高翠兰立刻警觉起来,忙追问:“什么感觉?她是妖?”
“不。看到她我就觉得紧张,浑身发热……”
去死吧。
“哼,我算是知道了,天下男人一般货色!男妖也是,没一个好东西!”
“……你生气了?”
“气你个头!那种扭来扭去、从头到脚八个S,跳舞跟弹簧一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不许笑!快练!”
“是!”
客人渐渐多了起来。隔着紫玉珠帘偷偷外瞥了一眼满堂客,高翠兰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跟辛妈妈吹起牛来一个顶俩,真正轮到自己上场却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前世好不容易露过几次脸也全是跟着一帮人起哄哄,就没一次自己面对全场人的经验。
见高翠兰战战兢兢将托起的珠帘放下,猪小亮一边把玩着扎了蓝绫的半月形铃鼓,一边关心问道:“小兰你没事吧?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脸色这么苍白。”
高翠兰汗颜:“苍白?我很苍白么……可能是没涂胭脂的原因吧……”
“那就不必了,”猪小亮摇了摇手铃:“小兰还是素颜看起来比较美。”
正说着,却见不语绕过一个个难缠的客人,急三火四朝高翠兰她们这边赶来,张大嘴似在喊着什么,但无奈人声鼎沸又加上鼓乐正欢,根本听不清楚。
好不容易走到跟前,累的几乎趴下的不语一把抓住高翠兰胳膊说道:“兰花儿,你今儿救得那布衣书生当真来捧场了。”
高翠兰微微一愣,美眸圆睁:“真的?姐姐,快带我去看看!”
猪小亮咧嘴一笑:“是啊,不语姐姐快带我们去吧。”
“你不许跟去,在这好好练你的台词!”高翠兰恐吓性质地狠狠瞪了猪小亮一眼,撩起珠帘步入了红杏楼的大堂。
月上梢头之时,正是红杏楼最热闹的之际。满眼尽是宽袍广袖,男男女女的笑声混杂一起,于常客来说是再悦耳不过的丝竹,而于高翠兰这等初沾衣的人来说却是些难以忍受的噪音。在这欢愉的殿堂之中,金钱是最基本入场卷,而身份却是衡量一个人价值的最终参照物,就连高翠兰这等新人,也知道应该将那位衣着平平的潇洒书生送到角落里,而将那位脑满肠肥的奸商迎到正中正座,至于那位传说是朝廷命官的古板中年人,则有权利选择牡丹花丛中的雅席。
鼻边丝丝酒气飘过,高翠兰有些恍惚了,双颊竟呈现出微微红晕,难道是醉了?
然后在花台边的漆柱前,高翠兰看到了今日遇见的书生。里着白衣、外罩青衫,明显区别于周遭穿着庸荣俗气的大老爷们,这男子一枝独秀。清爽,却不寒酸。
书生迅速捕捉到了兰美人的目光。
无意间四目相对,高翠兰竟有些局促了。
“兰花儿你愣什么啊,还不快去招呼客人!”不语不由分说,一把把高翠兰推上前去。
高翠兰打了个踉跄,紧张笑道:“公子竟然真的来给小女子捧场,小女喜出望外……”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书生微微一笑,拱手作揖道:“姑娘哪的话,今日若不是姑娘帮忙解围,在下怕是至今还在家中养伤……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高、高……我叫兰花儿。”高翠兰简直想哭,这什么俗不可耐的傻名字啊!
“兰花儿,”书生犹豫一下,“深谷幽兰却沦落到如此烟柳之地,实在是……”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犹豫,转而又道:“在下卢照邻,字升之,本是幽州范阳人,几年前才来到这长安城。”
卢照邻?高翠兰不由得一愣,难道是初唐四杰中的那个卢照邻?
高翠兰记得很清楚,自己还是姚星的时候,高中语文市模拟考时要默写“初唐四杰”与“唐宋八大家”的名字,她唯独就漏记了个卢照邻!王勃这帅哥的英年早逝地球人都知道,骆宾王的名字很有特色,杨炯名字里有个“囧”不用多说,而卢照邻……
“姑娘?”
“啊!”高翠兰回过神来,看着被自己晾在一边的青年俊杰尴尬一笑,“没什么,卢公子的名字让兰花想起了一些不快往事……”
见气氛逐渐冷下来,不语连忙圆场:“卢公子,您这可有友人同来?不语这边安排人招呼去。”
“卢某人脉不广,不过倒是有幸交的的一位挚友,”卢照邻说着看向牡丹花下,“就在那边。”
儒雅飘逸的白衣,青玉镶嵌的腰带,男子身材高挑、气度非凡,仅仅一个背影便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立刻进入状态的不语撇了撇嘴,似是不高兴道:“什么嘛……卢公子,你那位友人不是已有姑娘伺候上了吗?”
卢照邻尴尬道:“这在下当真不知,不过曾经倒是听过些流言……可是高大人的性情不该如此啊!”
“那肯定错不了了,所谓无风不起浪~”不语嫣然一笑。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由旨意,子卢照邻开口后,高翠兰却再也无法将目光从那白衣男子身上移开。似乎是禁不住那橘衣女子撒娇拉扯,白衣男子忽然转过头,向卢照邻这边看来。
翩翩唐时少年朗,颜如满月目似星。
眉宇之间、目光之中,还有那丝淡然的笑意……男子的一切对高翠兰而言无不沉淀着回忆的味道,所谓的儿时回忆。眉目相差了了,面庞已是成熟男子那般棱角分明,当时少年的稚气早已被青年的成熟取代。
“你叫他高大人……”
高翠兰说着绿了脸色,只见挽着高玄手臂的橘衣女子正向这边投来欣喜的目光。
那女子正是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