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巴掌打得康莉香头昏眼花,脸颊之上那火辣辣的痛疼感还没消失,就被一只用力的手揪着头发一路往前拖。
等到她反应过去,一边尖叫一边拼死挣扎时,已经离方星辽的屋子很远了。
祈雪声任由着她挣扎着,松了手,抖掉手里扯断的头发,冷哼一声,环抱着双臂鄙夷地望着她。
“你,你……”骂人的话缩在康莉香的喉咙眼里,只不过,在她一接触到祈雪声的目光时,就马上收敛了眼神中的不忿,变得唯唯怯懦起来。
嚅嚅地,她捂着被揪得阵阵发疼的头发,委屈地说:“小雪姐,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是不是莉香做错了什么?”
又是一声冷哼。
祈雪声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又是一巴掌招呼过去,不过这一次,康莉香却反应及时地躲开了,她一脸早料到的神情,言词讥讽道:“咦?你会躲哦?原来不是木头人。”
“你,不要太过份。”康莉香克制着心中的愠怒,低声说。
“我过份?”祈雪声阴冽地笑着,一把捏住康莉香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我还没让你吞刀片呢,人还敢说我过份?”
“刀,刀,什么刀片?!”
康莉香的颤抖,祈雪声自然是看在眼里,心中的怒气越来的强烈,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懂得掩饰情绪的人。
亲眼看到海青从方星辽的里鞋子取出刀片,这让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舞鞋曾经无缘无故被割破,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什么样的人会去破坏鞋子的内侧?海青手中的刀片和方星辽鞋子里同样的割痕,让她豁然惊觉,自己其实也是‘刀片’的目标之一,只不过因为某种她不知道的原因,侥幸地逃脱了。
祈雪声记得方星辽有个古怪的习惯——鞋不离——可能是初次接触跳舞,像小孩子般的兴奋劲,也许是因为那双鞋是跟海青A来的,不管哪个原因,她总是把鞋带来带去,而不像其他人一样将舞鞋放在排舞厅的鞋柜里。
这样一来,就有个很大的可能性是,屋友做的。
而在最有可能犯案的时间段时,方星辽只换过两个室友——康莉香和许梅。
为了试探二人,她故意散布后台装有‘监控摄像机’的消息,许梅的反应很普通,相比之下,康莉香的反应可以用极端反常来形容,她摔破道具,险些昏倒,脸色惨白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做了亏心事一般!而且,她还特意花钱请餐厅阿姨煮了猪脚汤,并且亲自给方星辽送过去。
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好成这种程度了?之前方星辽不是还一直抱怨说康莉香不爱搭理她吗?
如果不是真心?那就说明心里的鬼跑出来了——做贼心虚。
“什么刀片?当然是,你放在我和阿辽的鞋里那只刀片啊。”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你有什么根据,没证据就不要胡说!!”康莉香的眉间浅露一丝掩盖不住地凶狠,她一把搡开祈雪声,爬到一旁,大喘粗气地低吼道:“我跟你们是不同的,我,我是梦想要成为,那种你无法想象的高尚艺人,我,并不是那种三流的,请你不要胡说八道来污蔑我!”
“高尚艺人?你是指在海纳的演出吗?”祈雪声想起马丁给她看到选手资料分析里,关于康莉香的个人理想,是像舒娅女士一样,可以在法国著名的海纳大剧院里演出歌剧。
真是讽刺,她极力摆脱的,却是别人极力追逐的。
“海纳?”祈雪声冷冷地反讥,“你还差的远,小心观众扔鞋子上台,说不定鞋子里面还有刀片。”
“我说我没有放刀片!”康莉香有些歇斯底里,眼球里有些血红的丝泛上来,“我没有放刀片!所以,别侮辱我的梦想!”
她从三岁开始就接受训练,日复一日,再日复一日,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十年,十五年……那是没有童年的欢愉,没有青春的悸动,没有甜蜜的爱恋,只有机械的、重复的、枯燥的声乐学习的世界,陪伴她的是永恒的寂寞与对海纳的向往。
她,康莉香总有一天,会骄傲无比地站上海纳的舞台,用鼻息俯视那些曾经看不起她,以及羞辱过她的所有人。
她必须证明,海纳——这就是她生存的所有价值与意义所在,并且,丝毫不容亵du。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祈雪声温柔地笑着,抚mo着康莉香红肿的脸颊,眼神中有一丝悲悯,悲悯里有些许恶毒地开口说道:“我是说,那里是海纳,不是垃圾回收站……以你的程度,就算是没有刀片的事情,也只能进那种破烂小酒馆。”
无惧康莉香眼中强烈的狠意,祈雪声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别在让你显得更三流的事,不然,我会亲手把海纳这两个字从你的未来里拿走的。”
康莉香的眼神里,有极度的愤怒,有不甘心,也有深深的恐惧,因为祈雪声的话像一把尖刀,直接击中她的致命伤,而,就在她不知道要如何反驳时,然后有一阵清亮的男声插入两人之间——
“祈雪声,你又在欺负人吗?”
突然出现的男生,像从天而降的王子,穿着类似校服的外套,手里还黑色的书包,他有樱花树下少年般的俊秀,唯美里透出一丝清新,眉宇之间是浩然的正气与阳光洒落的明媚,没有一丝一毫的阴霾。就是这样的少年,以极其英勇之势必,将康莉香从祈雪声的魔掌下救出,护在自己的身后,怎能不让人心动。
康莉香一时之间有些忘乎所以,怔忡地看着为了她而争吵起的两人,不,她更多地是去看挡在她身前的少年,看得有些愣神。
“暴力犯,怎么又是你?!”拜托这只阳光过盛的怪物,不要随时随地爆发他的正义感小宇宙好吗?
“我才要说,怎么又是你才对。”
在他的记忆里,祈雪声的脾气超坏,人缘极差,爱骂人还喜欢动粗,而从身高的角度来说,她比被他护在身后的女生要高出近一个半头的高度,这不是欺凌弱小是什么?况且,刚刚他也亲眼看见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那个女生都快哭出来了。
“你什么都没弄清楚,滚远点。”一见到他,她的喷火点就向上飙升。
“有我在,就不准你欺负她!”
“反正我该说的也说完了,某人可要铭记在心,不然,后果自付。”用肺发出两个冷哼的音节,极度鄙视搞不清状况的狄辛洛,她把这句话撂下后便酷酷地转身走人。
一直到她走远了,狄辛洛才怔怔地收回视线,“没事了,你不用怕她,她只是在装凶罢了,应该听说过吧,会叫的狗不咬人。”
康莉香浅浅地笑了,有些羞涩,呐呐地,半天才说了一句:“谢谢你,嗯,我叫康莉香。”
“康莉香,很好听啊,我记住了,我有事,先走了。”狄辛洛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开。
康莉香站在原地,摸着被他拍过的肩膀愣了半晌,才想起还没问他的名字,只不过,待她想到时,他的人已经连影子都不见了。
空气中,只有淡淡的香叶味,在少女的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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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递给我一下。”
“我决定了……”
“还有药膏。”
“经过我的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
“纱布拿给我。”
“虽然我知道这种想法在你眼里可能会很幼稚,甚至是,荒唐……”
“绞两截胶布给我。”
“但是,我想要听从心的呼唤,以及命运的安排,所以……”
“剪刀再给我一下。”
“斯未寓!!”方星辽的小脸挤皱成一团,圆滚滚的小狗眼睛正极度,非常,十分不满地瞪着坐在床边的某人,“你能不能认认真真地听我说话?”
“不要乱动,我在换药。”他把手摊到她面前,“我要剪刀。”
她不爽地哼了一声,把药箱里的剪刀拍在他的掌心里。
他接过,将多余的纱布剪掉,然后将报纸上换过的带血纱布兜起,扔进垃圾筒里,一边收拾着散放一堆的纱布,药膏,将整理好的药箱归置好,他又拿了水和药片给她。
“吃。”他言简意赅。
咕嘟两口,连水带药吞下肚,方星辽一把抓住他握着水杯的手,像小狗般摇尾乞怜,“求求你,听我认真地说一下话吧。”
“雪帮你交的申请已经批了。”
“阿寓,你听我说哦,我决定要……”
“你还没跟薇拉老师道歉吧?”
“啊?道歉?”怎么突然间说到这个话题上了。
“对啊,抽时间跟她道歉吧。”
“阿寓,你怎么东拉西扯的,要不要听我说啊?”
“我要排舞,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斯未寓起身,把药箱收起柜子里,向门口走到,大手刚刚碰到门把,就听到人后有人在喊:“我要斗舞!”
她必须要很大声地喊出这句话,让自己的双耳可以清楚地听见,这个几乎要被她压在心灵最低层的想法,真的要承受住压力与痛疼破茧而出了,不管它即将变得美丽的蝴蝶,或是扑火的飞蛾,她都不愿后悔。
时间,仿佛被她脱口而出的话冻结住了。
斯未寓的手悬在门把上,很久很久,终于僵硬地握住它,用力一扭,随着他向后的拉力,门渐渐露出一条缝,光亮在第一时间贯穿过他的身体,那明亮的光线是大自然的里纯真无比的光亮,就像单纯的人心,总是通亮得可以看见最真实的想法一般。
还未从眉眼间的光亮里回过神来,身后,便传来如梦般的呼唤——
“阿寓,这一次,也站到我这边来吧。”她的话,让他连再往前走一步也十分艰难。
没有转身,他用有些揪心地声音说:“会很痛,痛得你想死。”
“我可以忍耐,只是痛疼的程度,我可以。”
“我能说什么?”他终于转过身来了,黑色瞳仁里泛出被她的坚定打败的低柔光芒,带着淡淡的宠溺与无可奈何,柔声说:“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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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大紫》的人气一直很低迷,但是却有一些朋友一直都在支持,小月觉得很感动,也很有写作动力呢!这两天对前几章做了修改,小小的熊猫黑眼圈爬上来,怎么说呢,想让文章更精致一点吧。再过不久,小月就要去魔鬼训练营培训了,听以前去过的同事们说,那是一天十四个半小时工作制,天天车轮式的工作与学习,很熬人呢。虽然不能带电脑,但小月带了小本子,打算抽时间一章一章的手写,等到五十多天的培训结束之后,再回来给大家第一时间更新啊,请喜欢这篇小说的朋友们不要下架,千万要等着小月哦!!很爱你们~~~小月会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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