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盛夏,我们相爱,我欠你一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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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顾名凡,全名顾凡。还说当年我妈生下我时,全家都在翻字典,只为给我取个名儿。当全家同意给我取名“顾絮烟”时,(当然妈妈除外),还虚弱躺在医院的妈妈柳眉一竖,凤眼一睁,大笔一挥,落下俩字儿——“顾凡”。围着浑身透着傻气的名字,我郁闷了十几年。
我,芳龄十七。今年盛夏就读高二。遗传妈妈吧,我长得还算精致,注,是精致不是标致。不是我自夸,见过我的人都说我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
我有男朋友。按理说,像我这种把父母之命当做圣旨的女孩子,是不应该早恋的(虽然现在不是很早……),但,我和许欢在一起,也是媒妁之言。据说,在我们爷爷的爷爷那一代,许顾两家便是世交。相交百年的世族好友,两家又门当户对,书香浸染,我们俩就在双方父母的默许和见证下,小心翼翼地牵起了手。
许欢,与我同岁,眉清目秀,双眸桃花,削薄的嘴唇总紧抿着,衬上他白皙的肤色,煞是好看。我也很喜欢许欢,唯一不喜的,便是许欢1米85的身高,本来我165cm的身高在女生中不算矮,站在他身边瞬间矮了一大截。也顺便造就了许欢的一个动作,许欢总爱温柔笑着揉我的头发。我不喜欢许欢的这个动作,显得我在他面前永远长不大。
我与许欢,有婚约。等到我们十八了,就会举行订婚仪式:大三,就可以领证儿结婚。许欢与我在一起,自自然然,平平淡淡——毫无特色……女孩子们所喜欢的那种童话一般的爱情和追求,我没有从许欢身上体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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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灵樱高中读高二,许欢也是许帆也是。我们三个就是那么有缘分,随机分班都能分到一起。哦,忘了介绍了,许帆,乃是许欢的姐姐,比许欢大了两岁,生的一副俏模样,还有一个灵精聪明的脑袋,可就是不肯用在正地方,导致学习一塌糊涂,导致留级两年,甚至学前班也留了半年……导致,许帆与她小了两岁的弟弟——同班。她说这一直是她最耻辱的一件事情,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许帆扯着嗓门儿喊,看见没有,那个坐靠窗的白衣帅哥就是我弟弟,亲的哦!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与往常一样坐了许欢的自行车上学,而许帆,不屑于我们恩爱狗,单独骑了自行车赛车一样往前疯骑。对于她这种行为,我和许欢早已见怪不怪。
虽已是初秋,但还是热的要命啊,身穿薄薄的夏季校服,却是凉爽宜人。我心安理得地坐在自行车上,轻环许欢窄窄的腰,闻着他身上特有的茗香,微微醉了心神。这样一个男生,没有办法让我拒绝——他总会记得我的所有,总是体贴地为我打理好一切,而我,只需站在他身后。他总是无底线的宠着我,撒娇了他背我,委屈了他哄我,不开心了他逗我……许欢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孩。环着他的手臂,不禁紧了紧——我,顾凡,这辈子只嫁他许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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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往常一样,我与许欢手牵手走进教室时,毫无例外引起了一阵骚动,没办法嘛,俊男靓女手拉手,八卦男女们总少不了一阵叽叽喳喳。可今天欢呼口哨声明显小了许多,教室的角落位置里围满了人,我走过去踮脚看了看那,哦,一个转学生吧,红发少年,正被咱班如狼似虎的女生围着。不过长得好看些罢了。我有些无趣的拉了许欢的手,回了座位。哦,我与许欢是同桌。
我桌肚里有一封信,简单的蓝白色信封,封口处有个精致的淡蓝爱心,是情书吧。我面不改色,这类东西我收到的多了去了,不过我已有许欢,正想扔进垃圾桶,瞥见信封上镌劲的字迹——“锦年”。下意识看了看那张扬的红发少年,他早有预料一般似笑非笑地对上我的眼眸,刹那间,天雷勾地火,那些杂乱的唧唧喳喳的女生仿佛都消失了,只有我和,锦年。——我知道,那时的我心动了。因为我并有没把那封信扔进垃圾桶,而是悄悄夹在了笔记本里,当然,没有被许欢发现。
然后,那个有着美丽名字的张扬的红发少年对我展开了美丽童话一般的追求,与他的人一样,张扬,热烈,热情。我,没把持住……情窦初开的我,为他悄悄打开了心房,让他住进了我的心里。相比,那时候,许欢也察觉到了吧。只是,温柔至极的他没有说啊。不过,那都是后来了。
我与锦年在一起了,很低调。我是怕许欢知道。我真贪心,贪恋着他们的好。但许欢与锦年都是那么瞩目的人,那时我怎会一心单纯地以为我与锦年的恋情能瞒过有心人呢?许欢的头号粉丝,贴出一张我与锦年亲密相拥的照片,我的脸上被人用红笔写着“贱女人”,批注是:不要脸的贱人,脚踏两条船等等不堪入耳的词汇,不过我该。
沉默着将复制、粘贴、打印多次的那张照片放进书包,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教室。我走的很急,甚至于撞到了人,我头也没抬,低低说了声对不起,欲走,却被拉住肩膀——诧异抬头,却僵住,是许帆。她似乎有东西哽在喉咙里,瞠着眼睛红着脸,望着我说不出一句话。她的手里,也紧紧攥着那张照片,想必是为这件事吧。姐姐,你骂我吧,打我吧,但不要这样,我不好受啊。但到最后,许帆始终没说过一句话,离开时只深深望了我一眼,那一眼,很沉重很复杂,怜惜,心疼,恼怒……可我怎么看不到厌恶呢?姐姐,你应该讨厌我啊,你怜惜我做什么呢?
浑浑噩噩回了宿舍。我的宿舍是单人间,旁人敲不开我的房门。我没骨气的鸵鸟一般,缩在宿舍里,而这一躲,就是三天。三天来,许欢无数次敲我房门,我勉强哼哼着回应他。可是三天来不吃不喝的我清晰地觉得我身体里的生命力正一点一滴流逝,如捧在手心里的水一般,我控制不住它啊。
终于,在第三天晚上3:00也就是第四天凌晨,许欢一脚踹开了我那削薄的房门,我知道,之前的三天他是给我时间冷静,可是我有什么脸再去面对他呢?暴怒的他一把抓起我的纤腕,饿的。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润模样,本该温温柔柔,和和暖暖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怒,和——怜惜。是我的错觉么?许欢怎么会联系我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顾凡!”这是许欢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我,他从前都唤我“顾小凡”或者“小凡”,“顾伯父顾伯母给你身体给你生命就是让你这么糟蹋的吗?你三天不吃不喝是想死吗!”许欢不容我质疑,骂完我之后打横抱起我,阴沉着脸:“去医院。”我在他怀里又哭又闹,神志不清地喊:“许欢!你是不是喜欢我!许欢脚步一顿,却仅仅是那一瞬,他没有回答我。我趴在他劲瘦却给我安全感的胸膛上哭得更:“许欢,许欢我配不上你了,我和锦年……我脏了,配不上你了,许欢,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许欢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更紧的抱住我,许是我的肋骨硌疼他了吧,模糊的泪眼中看见了他紧抿的薄唇和锁紧的眉头,还有眼底的一抹痛色,可为什么,我的心。也会疼呢?
医院里,意识渐渐模糊的我死活不愿意离开许欢,我可能快要死了吧,最后一刻,我想要有许欢陪着。无奈之下,医生为我注射了镇定剂,层层黑暗覆来前,我强撑着眼皮看了许欢最后一眼。而有着美丽名字的锦年,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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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我死了没有。但,许欢温暖的手掌一直包裹着我的,从不曾分开过。为了想拼回破碎的记忆和睁开沉重的双眼,我兀自努力着,却听得许欢轻悄悄的一句话:“傻丫头,我是爱你啊……”刹那间,天崩地陷。我紧绷的身体只因许欢的这句话而瞬间瘫软,不想睁开眼睛,怕见到许欢此时狼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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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我仍清楚记得,许欢轻悄悄地对我说:“——傻丫头,我是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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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欢总爱温柔笑着揉我的头发。”
“我与许欢,有婚约。等到我们十八了,就会举行订婚仪式:大三,就可以领证儿结婚。”
“我,顾凡,这辈子只嫁他许欢一个。”
“暴怒的他一把抓起我的纤腕,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润模样,本该温温柔柔,和和暖暖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恐,和——怜惜。”
“许欢!你是不是喜欢我!”
“许欢脚步一顿,但是许欢并没有回答我。”
……
“傻丫头,我是爱你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