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百姓最熟悉的两个地方:一个是阎王府;一个是相国府。阎王府是王爷阎青山的府第。阎青山并不是皇室成员,只因当年阎青山立保皇上顺利登基,皇上坐稳位置后,便赐了阎青山“王爷”的封号,还封了阎青山的女儿阎绿云当“迎春郡主”。至于相国府,里头住着的当然是当朝相国,——不知,无人不晓的秦桧!
而白宜泽,他就是秦桧的干儿子秦泽。秦桧有很多的干儿子,他只是其中之一。自小被困在相国府里,受到最严厉的教导,最苛刻的对付。种种的苦难仿佛告诉他:当秦桧的干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干爹秦桧,只是一个称呼。他秦泽在这里只不过是个等待被利用的工具。他了解外面的世界,只是从未真正地出去见识过。从小到大他除了学习知识与搏击技巧之外,利余的时间就是接受秦桧的亲生儿子秦铭的各种欺负。还有其他“干兄弟们”的私下打骂。
蝼蚁尚且偷生,所以不管多辛苦,秦泽都咬紧牙关挺了下去。他告诉自己:他还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他还没到外面的世界走一趟;他还没过过一天自由自在的日子……他还有梦想,还有希望,还有许多许多事情没做呢!
这种无穷无尽的日子,原以为不会终结。但是有一天,秦桧告诉他:他可以出去了。虽然是坐在轿子里,但是他真的可以出门转一圈了。
为什么可以出去?为什么是他?这些于他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出去了!坐上软轿后,隐约地他看到秦桧松了口气,这是怎么回事?轿子很快出了城,一路的簸箕不停,好象是往山上去了。
“轿子给我停下!”一个稚嫩的女声响起,有人拦轿了。
“徒儿,别对这些该死的人客气,给我一刀一个砍了他们。习武之人就是用刀说话的。”是太白的声音,还真是暴燥呀。
“是,师父!”女声听起来是那么悦耳,估计是个快活的小姑娘。只是有被她师父训练成杀人魔头的倾向。
然后是打斗声,看来守卫们根本不是来人的对手,剑很快就刺进了轿子里。虽然得到干爹秦桧的命令: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轿子。但现在事关生死,自保最重要。出了轿子,秦泽吓了一跳:他已经到了山顶啦!
一看来人,哪里是什么小姑娘,分明是个少年跟一个老头。秦泽的心定了下来:对方只有两人。虽然他这一方只剩他一人,不过依他的武功应该对付得了。
“徒儿,交给你了。”老头退至一边。
“好咧!”少年一个甜笑,凌厉的招式跟着使出来。
秦泽冷静应战。在他以前的日子里,他可是天天都在跟人打架的,怎么回输给这么个少年呢。
“徒儿让开!狗贼的狗儿子还有两下子。”老头冲了上来。
秦泽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老头讲话的语气,活像全世界都是该死的坏人。不过,老头说什么狗贼的狗儿子,是他么?会不会误会了?可是老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杀招一招接一招,最后少年也凑上来帮忙。
“到底怎么回事?”抓住对方换招的机会,秦泽大声问。
“你这狗东西也配跟我们说话!”老头还真是不讲道理。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少年还算友好,不过,他的出招却一点也不客气。
三人就这样一路杀至悬崖边。少年一个斜刺,秦泽轻松挡开,只是少年站平衡不住身体,整个人突然倒向悬崖底……
“师父!”少年惊得大叫。
可惜老头站在另一边,就算要搭救也没办法。倒是秦泽出手抓住了少年的衣服,总算救了他。但是……少年下跌的冲力太大,而秦泽出手的力道也太大,以至于少年被拉起来的时候,他的外衣也跟着被撕碎了,露出里面穿着的红色肚兜——少年竟是个假小子!
“啊!!!色狼!流氓!淫贼!”假小子叫得比刚才还要大声。骂人还真是女人的天性呀,几乎不假思索就能说出一大窜。
“我救了你耶!”秦泽解释道。难得他发善心。
“你个色心不改的狗东西,竟然连我徒弟也敢调戏!”老头气得直跳过来。他的徒弟就跟他的孩子一样亲。
愤怒使他的招式乱了,轻易就被秦泽打倒在地。这倒让秦泽松了口气,老头绝对不简单,再打下去他一定会命丧于此,幸好他被打晕了。
“师父!你这混蛋!”假小子气鼓鼓地提剑再战。
“我说,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呢?”秦泽笑问。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我要把你砍成碎片!”假小子听在耳里,只觉得对方是在嘲笑她,更是生气了。
秦泽又是轻易地闪开。假小子还真是可爱。只是,假小子也太马虎了,怎么又是自己往悬崖下掉呢?
“啊……啊……啊……”
秦泽拉住了她的手,但不急着将她救上来。
“你要干什么?”底下是悬崖,假小子也害怕了。
“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袭击我。”秦泽问。他不喜欢不明不白受到攻击。
“你这混蛋,明知故问。士可杀,不可辱!”假小子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
“杀了你,太便宜了。我记得刚才你好像骂我什么色狼……”秦泽一边坏笑一边将手伸向假小子肚兜后面的蝴蝶结。
“你要干什么???师父,救命啊!”假小子着急了。
“快说。”秦泽住了手。
“呜呜……你这秦狗贼的狗儿子。你欺负夏小姐,夏小姐不从,你就打死了她。秦狗贼要包庇你,想偷偷把你送出城,我跟师父就来替天行道。”假小子一边哭一边说。
原来,原来他真的只是工具!秦泽心里一阵悲凉。手上的力道也变轻了。
“喂!你别松手呀!”虽然嘴上说不怕死,但真面对死亡,假小子还是很害怕的。
“呵呵……”秦泽轻笑着将她拉稳了,现在还不能救这小老虎上来,“你们搞错了,我只是秦桧的干儿子。我想,他大概是利用我来引开你们的注意吧。”
“什么?你以为我会相信么?我师父说过,杀人者不会承认自己杀人的。”假小子开始自作聪明了。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恨秦桧,就如你们恨他一样深。秦桧是个大奸臣,是个大坏人。”面对假小子,秦泽也难得调皮一下。
“真的么?”假小子有些相信了。还真是单纯。
“我拉你上来,你可不能再动手动脚的。”秦泽说。
假小子乖乖让他拉了上来。只是一到地面,她就不再乖巧了,搞了个偷袭:“大混蛋,你以为骗得了我么?”
真是没完没了,看来真得给她来个厉害的。秦泽手起刀落,假小子胸前的肚兜带应声而断。女人就得受些教训才行。
“……”这下假小子这下彻底无语了,只是颤抖的手指一直指着他。
“你,你可不可以给点反应?”这下轮到秦泽担心了。这种情况下,正常女人不是得尖叫外加哭吼再加跳悬么?
“我的清白!你要一死偿命才行。”假小子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一句话震惊四座。对她这种江湖儿子而言,这种程度就是对她的最高侮辱。
“我道歉。”秦泽将地上的外衣扔还给她。
假小子还是不理他,两人就这样站在悬崖边上。
“你……”见对方久未出声,秦泽先开口了。他想问问如果没什么事情,自己可不可以先走了。
“呜呜……”假小子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你不要哭啦!”我是不会负责的。但是蹲下来安慰你总可以的。于是秦泽蹲了下去。
所以有时候女人真是心机深,原来假小子是蹲在地上假哭。就在秦泽蹲下去的瞬间,假小子猛地站了起来,然后狠狠一脚,将他给踢下悬崖了。秦泽甚至连喊都未喊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秦泽醒了过来。他只觉自己浑身疼痛,他躺在一个干爽的岩洞里。
“你终于醒啦!天外飞仙。我叫安宜沮。”
一个灿烂的笑容外加一张帅气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你救了我?”秦泽问。万幸,他发现自己还记得所有事情,当然,还有假小子狠心踢他下悬崖的那幕,不过,他并未生气,就当他跟假小子间互不相欠了。
“是啊。我刚好在那边采野花,你就跟个神仙似的飞了下来。要不是你倒地的时候流了很多血,我还真以为自己碰上神仙了。”宜沮似乎总是脸上带笑,无忧无虑。
“多谢相救。”秦泽现在只能说这句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宜沮好奇地问。
“嗯……宜泽,白宜泽!”秦泽想了想说。就姓白吧,从今天开始,上天既然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好好生活。
“你家在哪里呢?我去通知你的家人。”宜沮说。
“我没有家。大哥,如果你不嫌弃,就让我跟着你吧。”宜泽说。
“好耶!我四海为家,孤身一人,正想找个伴呢!”宜沮很开心地接受了。
“谢谢大哥。”宜泽安心地闭上眼睛,他还想再睡一会儿。
认了宜沮当大哥,宜泽彻底告别了相国府那段不堪的生活。之后两人一直四处游历,直到在“卡挖移”山寨那里定居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