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是汗血宝马将宜泽和红叶两人带回来的,毕竟它更熟悉大草原呀。王婆早就等得心急如焚,还让铁木真派兵出外寻找两人。见到两人平安回来,王婆很高兴,一会忙着给他们准备晚饭,一会儿忙着让他们喝热茶、换衣服压惊保暖。又紧张地问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致于回来得这么晚?
当听到红叶说他们为了追回马匹而迷路,还遇上了狼群,几乎九死一生。王婆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罚起了宜泽,让他不许回帐篷睡觉,直到阎王爷他们回来为止。这是为了让他吸取教训,以后不管遇上什么危险,一定不能抛下她女儿红叶。
“我的老天爷啊!我那不是抛弃她,我是让她先逃命。”宜泽拼命地解释,可王婆就是不听。
“你让她一个姑娘家在黑夜的大草原里怎么过?万一她孤身一人又遇上狼群那怎么办?要知道草原上可不止一群狼!”王婆也有她的道理。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宜泽无力再与王婆争执。
“还有,你给我听清楚了:从明天开始,你得给我认真地教红叶骑马。下次遇上这种危险,就算只有红叶自己一个人在马上,她也可以骑着马回来。”王婆下了最后命令。
“遵命,女王!我一定尽自己所能,让公主成为一流的女骑手。”宜泽被王婆唠叨了半天,现在已经有些困了。
“最后:为了惩罚你,你已经不能在帐篷里睡了,给我卷上被子出去,到我帐篷外头守着。”王婆一点也不客气。
以前她看宜洋不顺眼的时候,也想这样狠狠地对付他,但是宜洋一副弱书生的样子,王婆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出手重了,那后果可就不得了了。现在宜泽就像整不死的小强一样,正好拿来消遣。王婆邪恶地想道。
“你很过份耶!”宜泽此刻睡意全无。他本想跟王婆说上几句话,她就会忘记对他的惩罚,没想到是自己太天真了。
“娘……”红叶欲劝解。
“红叶,你是不是也想到娘亲的帐篷外头守着呀?”王婆不留半点商量的余地。
“好啦,算我怕你啦,我去。”宜泽抱起被子就出门了。怎么说他也是个大男人,没必要跟王婆这小女子计较,更不应该让红叶搭救自己。
王婆获得胜利,她交待红叶自己小心些,然后得意地走了。
第二天,宜泽开始用自己的理论教红叶骑马。有了昨晚的共同经历,汗血宝马变得亲近多了。
“首先,你要看着马的眼睛。没错,就这样真诚地看着马的眼睛,然后想象它不是一匹马,想象它是一个能与你交流的人,一个你的亲密朋友。”宜泽循循善诱。
“一个人?谁呀?”红叶还不能明白。
“随便谁都行。”宜泽随口答道。
“你?你行么?”红叶随口说道。
“呃……如果你觉得它像我一样英俊,那可以把它当成我。”宜泽不忘臭美地说。
“呵呵……你哪里比它英俊?明明就是它比你英俊好不好。”红叶忍不住笑了。
“既然你这么认为,你眼光这么差,我也无话可说。你就把猪头当成我吧。看着它的眼睛。”
“哈哈……”
“你怎么又笑了?有那么好笑么?”
“它……它……它眼睛里有眼屎。”
“啊!?哪里?在哪里?——明明早上有给它刷洗过的——其它地方还脏不?天啊,要是让你那女王母亲看到了,我又得被罚了。”
接下来就是宜泽围着汗血宝马团团转,欲替它清理干净身子以及红叶被逗得直笑的情景。
日子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阎王爷他们还没有消息,倒是大草原的天气变冷了,特别是夜晚。宜泽夜里守在王婆的帐篷外头,一床被子根本就不够御寒。虽然王婆大度,命人在这里升了一堆火,还有几块挡风布,但还是抵不住那寒气。那一个晚上,红叶过来看望宜泽:
“给你。”
刚一见面,红叶就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扔向宜泽。
“好大的暗器呀。”宜泽一边接下,一边搞笑地惊呼。
“你小声点,别吵醒我娘。”红叶压低声音。不知怎的,在这种情况下与宜泽见面,让她有种似曾相识有感觉。对了,以前她晚上偷跑出去与宜洋见面时也有过这种担心。但是,感觉却又不一样。
“这是……”宜泽端详手里的东西,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之前红叶为宜洋做的那一件羊毛外衣。
“我……是因为宜洋哥哥还没来啦。你在这里又这么冷,你就先用着吧。”红叶脸上发热地解释着。
“谢谢。挺合身的。”宜泽立刻将衣服披到身上,还真暖和。
“你不要误会哦,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先走了。”红叶不敢再与宜泽对视,低着头离开。
“你小心点。”宜泽目送红叶远去的身影。
帐篷外面又只剩下他一人。还有偶尔路过的巡逻兵。披着红叶亲手缝制的羊毛大衣,宜泽陷入了沉思:这段日子以来,他跟红叶之间,好象都对彼此有了好感,好象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唉!忘记吧,她可是你弟弟的心上人。但是原地转了圈之后,宜泽又想起了红叶——她可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
跟宜泽一样,红叶的心里也挺乱的。明明自己的心上人不就是宜洋么?可为什么这段日子与宜泽相处下来,她竟体验到了之前与宜洋相处时不一般的感觉呢?她不敢在宜洋面前大笑,因为她知道宜洋哥哥喜欢的是斯文的女孩,但她却放纵自己在宜泽面前嬉笑顽皮。自宜洋走了以后,她想他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但宜泽呢?明明两人就在同个地方,为什么有时深夜起来,她都一定要跑到娘亲的帐篷边上看一看,确定他是否睡得安稳?为什么自己之前明明想缝一件羊毛衣给宜洋的,可是后来缝到衣服袖子的时候,她又想宜泽善用剑,所以袖口一定得窄些……
“在想什么呢?”
恍惚中,红叶听到有人问她。抬眼一看,原来她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帐篷里,问她话的人是白雪。白雪跟她同个帐篷,至于关音嘛,她还在另外一个帐篷里被看守着。
“白雪!我……我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了。”红叶皱着眉头说。现在她就需要一个听众,当然,如果白雪听了之后能够帮到她那就更好了。
当红叶把一切都讲完的时候,白雪想了想,问道:“什么是小青梅竹马?”
对于宋朝的一些词语,白雪还是不大懂的。
“青梅竹马就是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要好。”红叶说。
“那你认为青梅竹马的两个人长大了就一定能成为夫妻么?”白雪又问。
“难道不是么?”红叶理所当然地回答。从小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当然不是了。如果说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就得结为夫妻,那我也有很多青梅竹马呀,总不见得我得一个人嫁给他们全部人吧?还有,你跟宜洋有婚约么?”白雪说。她是金国人,观念自然与红叶不相同。
“没有。我娘不准我跟宜洋哥哥在一起。”
“那你是喜欢宜洋多一些,还是喜欢宜泽多一些?”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感觉宜洋哥哥是个值得我信任的人;宜泽……我每次接近宜泽,我的心总会跳得飞快。”这个问题,也就是红叶烦恼所在。
白雪一语定音:“这就是心动的感觉。你喜欢上宜泽了。”
红叶眼睛睁得硕大:“你说的是真的么?!那宜洋哥哥怎么办?”
“你一直喊他哥哥,那他就你哥哥喽。说不定他心里也只是把你当成妹妹。”白雪一点也不当回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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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令狐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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