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岩,你可知你今日又犯下何等过错?”坐在马车上,大小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啊?”马岩大惊:“莫不是不该答应周大人?”
“你身为吴越国子监助教,受世子隆恩,竟不思回报反来受南唐差谴,该当何罪?”大小姐声音有些严历。
马岩真有些懵了,他只想着造福后世流芳千古,哪里想到这些道道,这也不全怪他,他潜意识里对这个世代还是没有太多归属感,什么官级国别的概念还淡得很。
听大小姐如此发问,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盯着面带冷色的大小姐,张张嘴却说不出话。
大小姐被他这傻样盯了半天,再板不住脸,嘴角微翘,忍不住笑意。
“大小姐你是吓我的是不?要是真不行当时你就告诉我了,是不?”马岩试探着问。
“哼!”大小姐转过脸去,看似生气,马岩倒觉得其实她是忍不住要笑,却不知可笑在哪里,只是傻傻发呆。
“日后你做事再如此不管不顾定当吃亏!”大小姐还是苦口婆心的告诫马岩:“今日这事,反正你也是闲云野鹤一般了,世子给你的从九品也就是个摆设,只要周府放你,世子当无所谓,到哪里讲学是你的自由,你还可学那孔夫子,周游列国也没人拦得住你!”
听大小姐语气转温,马岩嘿嘿一笑:“怎会没人拦得住,再说我怎舍得离开周府!”
大小姐听得此话,瞄了马岩一眼,又转向窗外,轻叹一声:“唉!周府!”
“大小姐你说什么?”马岩没有听清,凑上前来问道,也借机嗅一嗅美女身上清香。
大小姐轻皱眉头,避了一避,又伏身在窗口,留给马岩一段完美的后身曲线。
“我说这周府,也是拦不住你滴!”
“不会吧!”马岩有些享受二人间略有旋旎氛围,看着大小姐优美的身段,言语间自然带了些轻佻:“我马岩无德无能一狂生,除了大小姐还有谁看得上,离了周府又能去哪里,何况大小姐待我又这么——好!”
大小姐唉了口气,暗想跟这马岩坐在一起可能是个错误,这人真是从骨子里没大没小的。
“你能耐可是大了去了,这名声不都传到南唐来了?还有,以后不用再说我待你如何,我对每个人都是如此!”
马岩听得出大小姐语气有些生冷,细想一下也是明了,不想让自己太过放肆吧,毕竟有着主仆之名,就算他马岩胆子再大,中间还有世子这么一位爷在这,是得注意些言辞啊!暗自叹息,半晌二人均是无言。
马车慢悠悠在街上行进,马岩街景看得无聊,忽然想到那个玩球的小女孩,对这大周后成年之后的命运有些惋惜,自己既然见到,能否为她做些什么呢!养成?谁说的,太邪恶了吧,人家才五岁!
“大小姐,这南唐宫中是否有位皇子叫李煜的?”马岩想了想,还是从这位亡国之君开始了解。
“皇子没有,皇孙倒有一个,太子李璟第六子,你问这个干嘛?”大小姐看看他,有些奇怪。
“额——听人说过,他今年多大?”
“今年,四岁了吧!听说很聪明,很得李昪喜欢!”
大小姐是知无不言,马岩低头沉吟,喃喃道:“比娥皇还小一岁,我看还是不嫁给他的好!”
声音虽小大小姐却听个真切,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有些哭笑不得:“拜托,谁说要把娥皇嫁给他了?”
“唉!管不了了!日后再说吧!”马岩一副想开了的样子,大小姐在旁莫名其妙,不知他想开了什么,又什么日后再说!
回到客栈,用过晚饭后马岩独自回到房间,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是抓紧一切空闲时间练功,同样的呼吸打坐,效果和以前已是有所不同,不知是否精神作用,当他的精力集中到某个穴道时,幻想着有气流过,那穴道便真的有些感觉,宛如切实感受到了成点状的位置。
有人拍门,马岩收功,道了声:“请进!”
很是意外,进来的居然是平时话也没说过几句的慕天德,马岩对他有些了解,似乎来府已有几年,给人的印象只是憨厚耿直,对手下人不错,对护院的职责也是尽心尽力,很得大小姐信任,是以这次南唐之行以他为护。
“慕大哥,快请坐!”马岩慌忙下地迎接,并倒上热茶。
“在练功?”慕天德入座后笑着问道,似是推门看到马岩运功姿态。
“呵呵,摆个样子,慕大哥见笑!”马岩摸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他那是想练功,可总是感觉什么也没练到。
“马兄弟过谦了!”慕天德摇摇头道:“李叔传的功法,我这样粗卑之人哪有笑的资格。”
马岩听得有些不解,却不知这慕天德这几年对李叔也是向往以久,总想接近能习得一招半式,可李叔对他总是不理不采,如今却收马岩为徒,闹得全杭州都知道,是以言语间有些酸溜溜。
“慕大哥才是客气了!”马岩叹道:“李叔教的功是好功,可惜在下实在是资质驽钝,这么久几乎无甚进展!”
“哦?”慕天德来了兴致:“对这内息之法我也有一些粗浅研究,马兄弟若有什么疑问难解,老哥或可参详一二?”
马岩一听,心里也是微动,可又一想,自己的问题是压根找不着那种气,说出来还不被人笑死,所以犹疑道:“这个——”
慕天德见些情形,微微有些失望,却还是笑着道:“哦,是老哥我多嘴了,想必马兄弟是有甚顾及,再者有问题自还有李叔解答,呵呵!”
马岩也不否认,只微笑道:“其实有慕大哥愿意指点在下是求之不得,只是对这些功法还在门外徘徊,也问不出什么个所以然,日后若有需要,定会请教!”
慕天德微微点头,转而道:“马兄弟这趟过来甚是及时啊,若晚来一天,也许我们已经在回去路上,到时若是大小姐有甚意外,我等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马岩听得也是感慨,想到自己偶然钻进桌子底下,当真算得上鬼使神差,点头道:“是啊,可见大小姐自有神明护佑,才让我得知此事啊!”
慕天德也是点头,又问道:“却不知马兄弟是从何而得知此消息呢?这消息是否保靠,或有什么更详细的信息没有?我等也好及时准备。”
马岩迟疑了一下,暗道他问这干什么,却仍是答道:“我也是偶然得知,对那管平山的安排也不甚了然,只是知道应该是在回程下手!”
慕天德听了略感失望,喃喃道:“偶然得知,偶然——”
马岩听得奇怪:“慕大哥?”
“哦?”慕天德回过神来:“什么事?”
马岩摇摇头:“没什么,见慕大哥若有所思,可是想到了什么?”
慕天德呵呵一笑:“哪里能想到什么,无非是兵来将挡而已,有我等全力相护,又有周大人出兵相送,此行应该无恙!”
马岩点头:“但愿如此!”
慕天德似又想起一事,向马岩笑道:“马兄弟随李叔习武也有些时日了,不知进境如何?可挡几名敌手?让老哥我了解一番以便应敌时做出安排!”
马岩是老脸一红:“说实话在下实在是汗颜,只习了些花拳秀腿,更无一丝应敌经验,唯一一次打斗还被人打到几天动不得,慕大哥介时尽管安排,在下只是拼命就是!”
慕天德哈哈一笑:“老弟真是过谦了,嗯,如此,这样,把你手伸给我!”
马岩不解,要手做什么,茫然伸了出去,慕天德伸手接过,轻轻捏了捏,上下抖了抖。
马岩只觉得自己的小手象是被个铁钳夹住,咬牙忍住,随后在慕天德的抖动下柔若无骨的随之摆动,刚停下来,手指接触的地方象是一股热气袭来,似被针扎一样,不禁啊的叫出声音。
慕天德嘴角荡起一丝笑意,呵呵道:“马兄弟长了双好手啊,可惜长在了男人身上!”
马岩听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暗道这慕天德骂人也真是有水平,话说回来,自己这敲键盘的手,也真是一点习武之人的感觉都没有!
慕天德哈哈一笑,起身伸手拍了拍马岩肩头,马岩又是觉得似被铁锺捶下,咬牙叫苦。
“天气已晚,就不打扰马兄弟休息了,哦,继续练功,我这告辞了!”说着推门离开。
马岩把人送出去轻轻关上门,哀叹一声:“自己这功夫,真的还是差得远啊,话说回来,这个慕天德干什么来了,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