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马岩在脑中计划了一下,才想到自己在杭州还有这许多事情要做,经过这几日颠簸,总算回到原来轨道了。
首先当然要去跟李叔练功了,经过这几天的惊险,他更加明白了有一身好功夫是多么重要,外边可不象周府这么宁静,简直就是弱肉强食丛林法则。
再次见到花园空地上打拳的李叔,马岩心生亲切,也不说话,立于一边观摩。
他现在也算有些眼光,从李叔的拳路中隐隐可以看出应敌门道,是以用心体会吸收。
李叔收势,马岩上前递过毛巾:“李叔早!”
李叔随手擦擦又交还给他:“你做的不错!”
马岩知道说的是他这几日和贼人斗智斗勇舍身救主,嘿嘿一笑:“全靠李叔栽培!”
李叔坐下,看着马岩,脸上露出丝详和:“有些东西可以学到,更有些东西,谁也教不到你,你做的不错!”
听得李叔又说了一遍,马岩心中也是高兴,既然如此,自己做的可能真是不错了!
“你可知道若想成就番事业,人最需要的是什么东西?”李叔突然发问。
马岩想了想:“应该是高超的武功,聪敏的智慧,过人的胆识,以及高尚的品德吧!”
他也不知李叔所问何意,是以胡答一通,李叔听着微微一笑,小喝了口酒道:“你说的或许都对,不过想成大事最重要的一点你没提到,就是运气!”
马岩一呆,这算什么答案:“运气?”
“有些东西看不见,摸不到,无法捉摸虚无飘渺,却又是实际存在的!”李叔幽幽道:“到了我这个年纪,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体会,你刚才所讲智慧武功,胆识品德,就似这西湖中的水,平时就是让人欣赏观玩,至多洗洗衣服,可你有了运气,就仿佛你有了把铁镐,可以随意引导这湖水向何处去!”
马岩听得似是而非,不解的问道:“那这运气到底是何物呢?”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如果你能制天命而用之,运气就会站到你这一边,修道之人讲究最终之境,乃天之大道,这运气,就是天道!”
马岩听得有些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那么,我是有运气了?”
李叔点头:“天有天运,国有国运,人有人运,从你这两日经历来看,运气显然站在你和月娥一边。”
马岩回想这两日经过,有些地方的确可用巧合来形容,只仿佛有只手在背后推动,就象他偶然抬头看到箭光,推门正好看到贼人甩匕首,这一切,或许只有用运气来形容,如果差了一瞬,也许结局便会完全不一样。
但也幸好他把握了这下运气,才会得到第二次,第三次机会,想必这运气,也得是因人成事啊!
李叔有些失神,待转脸看到马岩在旁也是沉吟不语,微微一笑,有些自嘲的意味。
“说来你或许不信,自从看了你那太极拳法,老夫的心境有了很多变化,你在说这拳法时总是提到顺其自然几字,可这自然是什么呢,从招式上看,是对方的攻势,力道,如能顺其应对,当可事半功倍,可这明显是有失狭隘,真正的自然,就是天道,顺之者生,逆之者亡!”
马岩也有了些感悟,思忖着道:“所以道家才讲究无为吧!”
李叔点头:“从前老夫对这无为二字极是反感,如今,也算略有些领悟,感受到了些无为而无不为的道理!朝得道,夕死可矣啊!”
马岩暗道自己一路拳打下来,居然改变了一代武痴的世界观,今生也是足以为傲了,有些不解的问道:“李叔,为何今日说起这些虚无飘渺的运气天道之类东西?”
李叔细细端详马岩良久,看得马岩略不自然,终于道:“你可知月娥本为短命之相?”
马岩一惊,猛抬起头,看到李叔审视的眼神,茫然摇头:“不知啊!”
李叔点头:“此为扶摇子所断,我等俗人自然看不出,只是不明天道,对此无能为力,不过昨日老夫再观月娥,面色神宇与前大不相同,才想起此事,虽对其中因由还是不甚明了,但想必月娥,当是过了这一劫了!”
马岩回忆这两天经历,可以断定,若没自己,周大小姐想必早已香消玉殒了,或死于箭下或死于刀下,当正应了短命之相一说,可自己的出现,完全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异数,也许他那时代的历史上的周大小姐,已经在前日便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可现在的周大小姐仍是健康活泼,由此会带来什么不一样的后果呢?
想了半天有些乱,马岩喃喃道:“如此说来,我这两日岂不是逆天而行了?怎还会有什么运气?”
李叔笑了笑,看向朝阳的眼神有些不可捉摸:“天道本无常,岂是我等可以妄自揣测?那些修道的道士,对于逆天改命从不忌讳,一方说顺应天道随其自然,一方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岂不矛盾?”
马岩也是迷茫,傻傻道:“是啊!为什么呢?”
“恰如无为而无不为,如水中行舟,顺水而动,无往不利,而对水中礁石,也需趋利避害有所作为,其中道理,《道德经》开篇便已讲述,你不明了吗?”
马岩感觉似抓到了些什么,又觉离自己好远,茫然点点头:“道可道,非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