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啦更啦~\(≧▽≦)/~大家节日快乐哇!
==========================================================================================
沉香袅袅,淡淡飘在走廊里,引人心旌恍然沉醉,童辰修带着端华回了玉妃宫,按着她原先的吩咐,立即就带端华来见她母妃,端华轻轻抱着狗儿一步一跳地走在前面,童辰修在后面缓缓跟着,暖阁门开着,远远看得见玉妃在桌案上看着什么,并未意识到他们走近,眼见端华就要踏上阶梯进屋,童辰修启口朝里喊了句:“娘娘……”
屋中伏案的丽人身形一抖,从旁扯了本书盖在面前。抬头见端华刚好跑到跟前,顿时展颜一笑:“娃娃……”说着站起身来,转过桌案。
“母妃。”端华扑过去,搂着紧紧不放。
“哎哟,瞧瞧,就一晚没见,粘成这样了。”玉妃喜笑颜开地抚着她头发,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不才一早就叫辰修去把娃娃接过来了。
“早上是不是没吃东西?”
“吃不下。辰修来的时候我才起呢……”端华扬起笑脸看着母妃,得意地撒娇,嘴角漾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来。
“那怎么行,芸儿,你先带公主回房,再让人去小厨房让做点东西送过去。”屋中唯一的一个侍女从背光的阴影里走出来,对端华略略施礼便带着她出去,端华犹是不舍地回头看着母妃,又看看童辰修:“辰修……”
“哎,你这孩子,可不能时时黏着辰修的?”玉妃假装拉下脸来,端华几乎是童辰修带着长大的,二人的感情犹深,尤其是端华,事事都依赖童辰修。她做母亲的看着也渐渐觉得有些不妥,所以有时刻意想隔开二人。
端华努努嘴,终是乖巧地跟着侍女走了。
见二人出去,玉妃转身从桌案上拿起一个漆盒,看看侍立一旁的童辰修颇是客气地说道:“辰修,帮我把这个礼盒送到东宫去吧。太子妃那日来坐时,似乎挺喜欢这龙眼酥的,今日小厨房又做了,我便给她备了些……”
童辰修躬身应诺着,捧过盒子便要走,身后玉妃又突然把他叫住。
“哦,对了,刚才我是在看父亲寄来的信,没经宫中的传递,直接有人放到我手头的……”说话间,玉妃已经走回案前,索性掀开那本书,大大方方地露出底下的信笺来。
童辰修了然一笑,有意无意地说起另外一事来:“方才去接公主时,沈相也在皇上处,桌上……似有三个奏折。”
“……啊。”沐妃微怔,心中思绪转过,早朝过了,又特意叫沈相来,还专门有三个奏折,莫非就是父亲信中所说的段顷那事?
不过旋即,她便回过神对辰修道:“好了,你先去吧。”
“是……”
童辰修到了东宫时,正好太子妃在园子里喝茶,待禀明了来意,侍女便直接把他带了过去。
“劳烦公公了,还亲自送过来。”太子妃沈月纹打开盒子一看,柔柔笑了起来,倒是有几分感激玉妃心思细腻,还能记得她喜欢龙眼酥的。便忙吩咐侍女给童辰修看座,宫中尽知当宠的玉妃对面前这个内侍极其重视,加上端华公主又是最黏童辰修的,她自然也就尽量以礼相待了。
“奴才本分内的事哪里谈得上劳烦,娘娘客气了。”还是那般温润的笑意,童辰修躬身答道。
沈月纹看着,却总觉得那笑意多少带着内侍不该有的疏淡,倒也不是无礼的傲慢,只觉得他举止间仿佛带着天成的从容贵气,让人从心里怠慢不得。
不过略略几句寒暄,童辰修识趣告辞,退了出来。出园子时目光随意一瞥,却见不远处太子教习杨止云快步走入偏殿,童辰修能认得是因上月太子妃生辰时见到过,其本是礼部尚书,但熟知各朝旧事典故,太子常让他进宫讲解,便又受封了太子教习之职。
他一路走过,刚到了东宫宫门口,忽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破空而来,抬头一看,不远处几骑正向这边飞驰而来,宫禁之中这般恣意跑马的,除了太子江轩外,又能有谁……
于是急忙垂了头,与其他宫人一道退到边上,空出中间的大路来。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声音清脆洪亮,不过须臾,已到身前。江轩带着侍从风驰电掣般掠过宫门,带起一阵扑面劲风,不过随意的一瞥,宫人之间,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他一勒缰绳,马儿凌空抬起前蹄,险险停住。
调转了马头踱过来,江轩径直到了童辰修面前。
“抬起头来。”冷厉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可违抗的气势。
童辰修愣了片刻,方才意识到是对自己说的,深吸了口气,缓缓抬起头来。
一双清灵如水的眼眸,澄澈得让人瞬间深陷其中,而无比恭敬的姿态下却是一张淡定从容的俊丽面庞。
江轩执鞭居高临下,霎时的怔忡过后,终于想起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是在哪里见过了。
眼前的内侍……
记忆涌来,那是多少年前,他闯入玉妃宫中见到的人了,同样隐忍的姿态,同样明丽中带着贵气的举止仪容。
“玉妃宫的?”江轩缓缓问道,却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童辰修微愣,不想太子竟知道,俯身回答:“是,殿下。娘娘差奴才为太子妃娘娘送了龙眼酥……”
“哦......”江轩微微一顿,“劳烦童执事亲自送来了。”语调竟是难得的客气。
童辰修听着却是心惊,多少年了,除了在皇宫宴席上远远看见这个盛华万千的天朝储君外,从未与他碰过面,但没想到江轩似乎把他记得很清楚,就连他升任玉妃宫执事的小事也都知道。
“奴才分内之事……”
“多年未见,执事倒是没怎么变……”这句倒是实话,江轩看着童辰修,仿佛就还是十年前那第一次见到时的模样,从那之后他虽未与其碰面,但都暗地差了人仔细盯着的。
江轩的无心之语,却让童辰修忆起一直刻意回避的那年那天,生命中最不堪的经历……他不知江轩提起往事欲何,神思恍惚的瞬间,只有苦涩一句:“当日多谢了殿下恩典……”
这句在别人听来不过是客套话,只有当事的二人明白意味所指,江轩一挑眉,见童辰修那般,倒觉得自己咄咄气势有些无礼,讷讷不知如何开口,最后索性勒转马头,硬生生丢了句:“你且去罢。”说完率人疾驰远去。
江轩回到偏殿时,等候的杨止云匆忙起身行礼。
“不用拘礼,说事!”江轩说着坐下来,今日急赶回宫,就是收到杨止云的信,说有重要消息。
杨止云赶紧沈士晖交代地大致说了一遍,包括其今早被皇帝召见云云。江轩一直静静听着,面上神色阴晴不定。
关于奉回晋王和段顷不睦之事,朝中尽人皆知。但会闹得这么大,双方都告状到了御前却是没料到的,他冷哼一声:“这个三弟……至少我是从来没把他看明白的……那个什么林悦洛的,就算是他从小养大,情深是无可厚非,但又用得着闹这么大,弄得尽人皆知么?”
他挪了挪身子,皱起眉:“这事儿怎么看怎么蹊跷。奉回的那群官员要是没有上头人的担保和示意怎么敢往父皇那儿递折子,就不怕段顷做了他?再说怎么就这么巧了?这段顷和晋王刚一闹上,官员们就迫不及待地上折子弹劾段顷……”
杨止云沉吟道:“相爷也是觉得一定是晋王授意,下面的官才敢这么做的。”
“呵,他这些年不是风轻云淡么,怎么就跟段顷耗上了。真就为一丫头,为了出口气?那我还真服了他。再说一个不问政事闲职王爷,这登高一呼,底下那么多官员立马就响应了。”
“这事却是挺怪的,相爷说就先看下去,看能闹到哪一出。反正这段顷回京是铁定了的,说来也许还真是个脓包,跟他老子简直没法比。他在奉回许是损了晋王的利了,所以晋王才借口此事,赶段顷走,顺道做出一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架势。想想这奉回原先也是晋王的地盘,明面上是知州管辖,可哪件大事不跟晋王吱声的?只有段顷这般不识时务,老虎尾上拔毛……”
江轩点点头,听他继续往下说:“相爷还让下臣带个话,看今早皇上的意思还是护晋王的,殿下也不用去管这事了,别逆了陛下的意,我过来久了怕人怀疑,就此告退了。”
江晖茫茫地点了下头挥手让他走,只是心思还在这件事上。杨止云起了身默默退出去。
门咔哒一声关上,江轩抬起头来,段顷……从前还没有留意这号人,看来这次等他回了京得稍稍注意一下了。若晋王在装,那段顷又为何不可呢,说不定那也是个大智若愚的危险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