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夜人不错,又是个极品帅哥,对她又很好,如果……如果柏夜说的是她,那……那就嫁给他吧,他们会重新有一个家,安心的家。失去父母的她,对着家这个词,有着一种异样的渴望。
柏夜安静了片刻,安澈的话让他陷入了深思中,但沉思的却不是安澈话中的问题,回过神时,见安澈拧的她那葱白的手指都红了,温和的笑了笑,温柔的说道:“现在的你。”
“真的?”安澈“噌”的抬起头,惊喜并不确定的望着柏夜,直到她发现柏夜一直微笑着看着她,她的心就如同盛开的百花一样,岂止开心二字来形容。
俩人都确定下来后,就开始准备婚礼,婚礼上的东西其实翠衣以前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翠衣送董武下山未归,俩人只好先等翠衣回来。
这段时间,安澈真正的把心安下之后,与柏夜的感情发展神速,山林间到处可见他们出双入对的身影。
不算太明亮的油灯下,安澈拿着翠衣替她绣了一半的鸳鸯枕,手中的针线却迟迟下不了手,原本这鸳鸯枕是要新娘自己缝制的,看来以前那个安澈也绣不来这东西,于是翠衣代劳了。
安澈拿着针线,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颓然的放下,虽然她很想把这个绣了一半的鸳鸯枕绣完,但翠衣绣的实在是精美又有灵气,漂亮的让安澈下不了手去亵du,想想还是罢了,等翠衣回来后,她还是翘着二郎腿等现成的吧。
支起脑袋,安澈趴在窗边看着天上皎月正圆,入夜了,一个人有些无聊。
晚上紧守本分的柏夜不可能还继续在她闺房陪她,翠衣也下山了,陒炅却是突然就失踪了。她找了好几天都找不到,心里又开始担心起陒炅来,那次他离开,表现的很不正常呢,真的没事吗?
而在山林的另一边,皎月依旧高高的挂在漆黑的夜空上,寂静的深夜里,枯枝烧的噼噼啪啪的作响,火堆发着热气,驱散着夜的寒凉。
董武枕着行囊,睡的很深沉,嘴角流着口水,囔囔着模糊的话语,想来是梦到什么美食了。
翠衣依旧一袭与山林同色的翠绿色衣服,只是这衣服显得有些脏了,但依旧无损她倾城的风姿,月光照在她完美的脸蛋上,泛着一层白茫茫的华光,将她照应的如月下仙子,出尘脱俗。
她的神情有些疲惫,坐在离董武不远的树下,靠着粗大的树干而眠,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均匀,突然,她的呼吸一滞,星辰般漂亮的大眼睛猛的睁开,目光如利剑直射出去。
不知名的古木后走出一个黑衣男子,他完美的脸蛋有着不输于翠衣的风华,漂亮的丹凤眼勾魂夺魄,他身形挺拔,双手环胸,乌丝凌乱,看起来很是随意,却让翠衣警戒的屏住了呼吸。
“你还不知道吧。”陒炅丰润的唇带着诱惑的光泽,一字一字说出,都像挠着心痒之处。
翠衣不答话,依旧戒备的注视着,月光把她的脸照应的明亮,她想仔细看清陒炅的表情,今次他来,带着与往日完全不相同的气息,深寒的让她颤栗。
“他们终于要成婚了呢。”陒炅说的极慢,他站在月光的阴影处,身影有些模糊,好像随时都会消散,他的声音如同像深渊幽谷中发出,让人听的很不真切。
翠衣依旧不答话,只觉得周围深寒的气息越来越甚,担忧的看了看依旧沉睡的董武,小心的往董武的身边挪移。
“那小子只是中了我的梦香魂,睡着了而已。”陒炅对翠衣的举动嗤之以鼻,随后他看着翠衣笑的有些艳丽,又透着残忍:“翠衣啊翠衣,你一直兢兢业业的守在柏夜身边,不离不弃,现在柏夜要成婚了,你一点也不伤心?”
“我对柏夜只有主仆之爱。”翠衣抿着嘴,也停下了继续往董武身边靠近的举动,平静无波的脸蛋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陒炅审视翠衣许久,突然又咧开了嘴,他笑的诡异,那张孩子气的脸蛋上让人觉得不怀好意,翠衣死死的瞪着陒炅,而陒炅带着诡异语调的口中只吐出两个字:“是吗?”
安澈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额上冷汗淋漓,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若是往常,翠衣已经拿着洗漱的器具,来为她更衣了。从来开始的不自然,到现在自然而然,她对翠衣的依赖已经不止一点半点,而如今翠衣已经下山半个月之久了,却依旧迟迟未归回。
但刚刚她竟然梦见了翠衣,翠衣浑身浸染鲜血,那红色的鲜血在她翠绿的衣服上,如鲜红的妖花怒放,她原本平静无波的绝美脸蛋被深沉的恨意完全笼罩,那仇恨的眼神,狠狠的扎进安澈的心里,一下子把她吓醒了。
安澈顾不得披上外套,她甚至连鞋子都忘记了穿上,慌张的直冲柏夜的房间。
“柏夜,柏夜,翠衣她……”安澈一路大喊,“砰”的一声撞开了门,而她的声音随着她的视线截然而止。
翠衣一脸平静的站在柏夜的房间内,她身着干净的翠绿色衣裳,发丝有条不乱的披散在脑后,带着着些许水珠,她正和柏夜在商讨着什么事情,见着安澈来了,她的口也止住了。
“撤儿,怎么这么匆忙?”柏夜拿了件月白色的外套给安澈披上,温和的眼神宠溺的责怪着她的莽撞。
“呃,没事,你们继续。”安澈错愕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拉紧柏夜给她披上的衣服,转身往回走,临走时,目光悄悄的瞟了下翠衣,却被翠衣抓了个正着,安澈越加尴尬了,赶紧推开了柏夜门要出去。
“澈儿,你的鞋子呢?”柏夜看着安澈光着脚跨出门槛,忍不住皱了皱眉,撤儿这么慌张的跑来什么事呢?
“我……我忘记穿了。”安澈窘迫的缩了缩脑袋,红着小脸,乌溜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柏夜。
“你啊。”柏夜宠溺的揉了揉安澈的脑袋,露出无奈的笑容说道:“翠衣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见了她就走呢?”
“呃,对哦。”安澈这才觉得自己应该先和翠衣好好聚聚,甩了甩脑袋,抛开脑子里不好的思想,而后自嘲的笑了笑,一个梦而已,自己太神经质了,翠衣可是她的好姐妹,而且如今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她怎么还能应一个梦胡思乱想呢。
“翠衣把董武送回去了?路上都好吗?”安澈光着脚,走起来有些像小猫儿,关切的问着翠衣,虽然是否认了梦境,但梦中翠衣满身是血,还是让她很是担心啊。
“都好,倒是少夫人的身子弱,而且就要与少主成婚了,可别着凉了。”翠衣平静的说着,不说她这一路的辛苦,也不道其中所遇,只是这么安安静静的,紧守本分的立在一旁,安澈撇了撇嘴,翠衣咋还这样喜欢说教的,这次出去一趟回来,还真一点也没变啊。
“翠衣,你去把澈儿的鞋子拿来吧。”柏夜看着安澈偷偷撇嘴的表情,觉得好笑,开口为安澈打了圆场。
“是。”翠衣躬身,领命离开,房里就只剩下安澈和柏夜俩人。
“澈儿,刚刚怎么这么慌张的进来了。”柏夜为安澈倒了杯热茶,温柔的问道。
“我……”安澈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却又急急止住,该不该说呢?还是说吧,只是个梦,说了也没什么:“我刚刚梦见翠衣受了很重的伤,而且……她好像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