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小花明白了,带着安澈在林子里穿梭,尽量走的平稳,不让安澈觉得颠簸。安澈坐在小花的背上,享受着猴子们摘来的果子,看着一颗颗往后移动的树木。
就这样子出林,应该不成问题了吧,安澈心里暗暗偷笑,陒炅一定想不到她还能以这样的方式出山。
安澈累了就趴在小花的背上睡觉,小花累了就挨着安澈睡觉,一人一虎在林中悠闲的像游玩。
不过有几次小花独子离开回来后,嘴巴上带着血迹,想来是猎食去了,食肉是老虎的天性,安澈也总不可能让它改了吃草去。
安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悲天悯人的心,反正没看见凶案现场,也就不太抵触了,只是小花每次拿舌头添她的时候,她总是躲的远远的,那可是血腥的“猎杀工具”啊,谁知道牙缝上有没有夹着碎肉呢,恶~
一人一虎大约行了一日半的路,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河,河水清幽,在日光下泛着层层波光,河水里有几尾小鱼在游荡。
安澈看见这清凉的河水,一阵雀跃,下了小花的背,便朝小河跑去,她身上黏糊糊的一层汗,实在是极想洗个舒服的澡。
纤巧的小足一着地,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安澈皱紧了眉,不好的预感升起,祈祷着脱了鞋袜,之前扭伤的地方,已经肿的和馒头似的,她正在逃婚过程中呢,这可真是噩耗。
小心的扶着小花来到小河边,把发肿的脚泡在冰凉的河水里,打了个激灵,好凉好凉,可要快点消肿才好。冰凉的河水去除了安澈身上的燥热,舒服的让她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投入进去。
“哗啦!”突然大朵的水花洒落了她一身,转头一看,居然是小花整个巨大的身体跃进了小河里,安澈羡慕的看着小花在那闹水,扁了扁嘴,这老虎还真会享受。
河水只淹过小花的半身,粗长的虎尾有力的拍打着河面,激起一阵阵水花。安澈愣愣的眨了眨眼,被淋了个透心凉。
接着安澈也毫不客气的双手拍打着河面,将水花溅向小花,小花扬起虎头,任安澈泼溅着,发出舒服的“呜呜”声。
安澈玩累了,停下来休息,小花又开始用虎尾激打水面,一人一虎在水里玩的好不尽兴,也不可避免的全身都湿透了。
小花驼着安澈离开小河,天色再次暗了下来,凉风吹起,安澈身着湿漉漉的衣裳,打了个寒颤。
“阿嚏!”打了个喷嚏,安澈对大老虎抱怨着道:“都是你,衣服都湿透了,要是不小心感冒了可怎么办?”
“呜呜呜”小花低头蹭着安澈,很有知错的意思,靠着安澈,用身体磨蹭着安澈,它应该是打算给安澈取暖吧。它只是一只老虎,总不至于让它去生火吧,而安澈这个冒牌古人就更别想她懂得生火了。
安澈就这么裹着湿衣服,夜里发了高烧,烧的很厉害,全身滚烫,小花不住的添着安澈,可安澈就是没醒过来。
小花发着“呜呜”声,不知所措的用脑袋蹭着昏迷的安澈,突然它听到又脚步踏着草地的声音。戒备的站在安澈的眼前,龇着牙。
待它看清楚来人后,才兴奋扑上去,咬着他的衣服,把他带到安澈的面前。接着它低着头,带着委屈虎眼,偷偷的看着对方,像做错事的小孩,等待大人的责罚。
柏夜轻轻拍了拍小花的头,没受到责备的小花顿时又雀跃起来,巨大的身体在地上跳动着,使得地面都有些微颤。
柏夜走到安澈身边,洁白如玉的手探了探安澈的额头,滚烫的体温灼热了他的手掌,赶紧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撬开安澈干裂的嘴唇,把玉瓶中晶莹的液体倒入她口中,抱起安澈往山庄的方向前行。
安澈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舒适的大床上,柔软的被子温暖的裹着她的身体。
安澈正奇怪自己怎么又回来了,却看见柏夜修长的身体,就这么靠在八仙桌上睡着了,他的衣服有些发皱,长长睫毛的覆盖下,有着淡淡的阴影。
安澈的眼睛有些发酸,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如果这么一个人,他娶她不是因为另一个女人,那该多好,他的温柔可以俘虏了任何一个女人。
安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她喉咙干渴,想喝水,却全身无力,翻了个身,想轻身起来,木床却很不配合的跟着她的动作,“吱呀”一声。
柏夜的眉头动了动,张开琥珀色的眸子,见安澈错愕的张着嘴,傻里傻气的一副准备起身的动作,他忍不住轻笑。
柏夜又探了探安澈的额头,见烧全退了,才放心的说道:“这几日,你好好休息吧。等下我让翠衣来侍候你,有什么需要,就向她说吧。”
安澈眨了眨眼,张着口却说不出话来,柏夜依旧是那么的温柔,甚至不追问她突然离开是不是想逃婚,他的这种温柔更能让安澈觉得心酸。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安澈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想哭,只是觉得很扎心,也许人生病的时候总是很脆弱的,而独自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同样很脆弱,但这两样她都具备了。
“我把婚期推后了。”柏夜温柔的给安澈倒了杯茶,递给安澈,又说道:“等你想成婚时,我们再举行婚礼。”
安澈捧着茶杯,听着柏夜温柔的话语,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安澈的眼睛里冒了出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柏夜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安澈,他第一次面对一个女孩哭泣,第一次让他心慌,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她,最后他只是温柔的抱着安澈,温柔的拍着安澈的背。
安澈被柏夜的举动惹的一阵僵硬,而后又有一股浓浓的倚赖从她心底升起,然而这股突来的依赖感让安澈的心里更加恐慌。既然不爱她,不要对她这么好。
“咳咳。”一道很做作的咳嗽声打破了满室粉红色的气氛,陒炅出现的很不是时候,简直就是个万瓦的电灯泡。
安澈窘迫的挣脱出柏夜的怀抱,双颊飞红,低着头,揪着被子,不悦的瞪了眼陒炅,不过心里也大大的松了口气,应该算是要谢谢陒炅吧,不然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何事?”柏夜看了一眼不是味的陒炅,站起身,抚了抚有些发皱的衣服,神情恢复了淡然。
“是翠衣让我来叫你,玉兴草用完了。”陒炅向来都是站没站像的,依旧懒洋洋的倚着门,漂亮的丹凤眼扫过安澈羞红的脸颊,心里突然有那么一丝不是滋味。
“你好生休息,我先出去一下。”柏夜温柔的说着,安澈配合的乖乖点了点头,柏夜宠溺的揉了揉安澈的头发后离开。
柏夜一离开,陒炅就上前一屁股坐到安澈的床边,看着安澈还望着房门外,不是味的一手按在柏夜刚刚揉过的地方,故意把安澈的柔顺的长发揉的乱糟糟的,邪邪的笑着:“澈儿的生命力可真顽强啊。”
“你干什么呀!”安澈气恼的拍掉陒炅的手,瞪了陒炅一眼,不满的嘟着嘴,把被陒炅弄乱的头发重新整理好。
“他能揉,我为什么就不能碰了。”陒炅觉得心里不可抑止的泛酸,就像玩具被抢了的大孩子,也学安澈一样嘟着嘴,伸手又要揉安澈的头发。
“你有完没完啊,柏夜又不像你。”安澈再次拍掉陒炅的手。
“我怎么了?”陒炅最讨厌的就是把他的名字和柏夜的比,忍不住抬高了声音,刚刚安澈的口气就像是在说他不如那个讨厌鬼柏夜一样。
“你很好啦,乖,一边玩去。”安澈懒的和他瞎折腾,挥了挥手,打发他走开点,她又开始犯困了,没力气和他闹。
“怎么这么像在敷衍小孩呢?”陒炅眯这眼睛,突然把脸凑上来,安澈吓的忙躲闪,她怎么忘记了这家伙可是高危险人物。
“为什么这么怕我,刚刚柏夜明明就可以靠你很近。”陒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别扭,他只知道看见安澈躲闪,心里就有一股酸酸涩涩的东西在发酵。又把脸凑近了几分,逼着安澈与他对视。两人贴的很近,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鼻子了。
安澈憋着气,感觉着陒炅的呼吸打在脸上,热热的,痒痒的,安澈再也憋不住了,一口喷在了陒炅的脸上,陒炅定定的看着安澈小巧的嘴巴,眼神一点一点的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