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切顺利,燕飞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骗了一天的人也是很累的,回去要补偿自己。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燕飞虹一蹦一跳的向回走,像一个开心的小姑娘,看不出一点疲惫。
郑瑾听她哼的有趣,虽然不好意思和她一起蹦来蹦去的,但还是忍不住凑上前问:“师傅你哼的是什么曲子啊,听起来好奇怪?”
燕飞虹就勾着徒弟的肩膀,热心的道:“这个啊是一首写给猪的歌,很简单的,我来教你,以后你看谁不顺眼的话就可以对着他唱。”
郑瑾:“……”
歌还没有教几句,欧阳少羽这头猪就自己撞了上来,他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兴奋,跑上前来打断了这一对师徒,很是兴奋的道:“居士当真是博文广识,连这等上古奇闻都有所了解。说来我们这里当年也是属于炎帝的势力范围,只可惜大概是因为有些偏远所以没能流传到这里。不知居士是在那一本珍本秘传中看到的记载,可是姜家流传出来的?何以从不显与世?”
燕飞虹看着一脸莫名兴奋的欧阳少羽,就很是奇怪的道:“什么记载?关姜家什么事?”
欧阳少羽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小心的问:“就是牛痘可以防治天花的事”
燕飞虹道:“确实可以预防天花啊,你不相信?”
欧阳少羽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是说神农先祖发现的这一事为何从没听说过。”
燕飞虹就理所当然的道:“没发生过的事你当然没听过了。”
欧阳少羽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可能?你不是说是神农氏发现了牛痘可以防治天花,这可是炎帝遗泽啊!”怎么可能没发生过?那个故事可是她亲口说的,那么多人都听到了!
燕飞虹丝毫没有自己骗了别人的觉悟,她理直气壮的道:“那是我现编的,不行吗?这样别人才更容易相信嘛。”
欧阳少羽一时呆立在原地,无语望天。是啊,自己可不就相信了吗,而且相信的人似乎还不少呢。
“猪,你有双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望不到边……”郑瑾哼着刚学了几句的小调,感觉很有趣,她觉得欧阳少羽现在的样子和自己唱的还真有点像,可惜就是耳朵还不够大。
今天的晚饭没有去广场上领,而是燕飞虹自己做的,算是庆祝事情的顺利成功,也有为他们的到来接风洗尘的意思。
欧阳少羽这时倒是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儒雅,精神看上去不错。他也想清楚了,反正上当的也不只是自己,而且这也可以算好事,起码牛痘可以防治天花的事是真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欧阳少羽对晚餐的味道非常满意,尤其是酒的味道,让他回味不已,唯独有些不适的吃饭的方式。之前大多是在外面自然不会有那么多讲究,在天目时也大多在忙碌,这还是第一次比较正式的聚在一起吃饭,他从没见到这种圆桌,平时他在家里也都是分餐的,不过倒是挺有意思的。
品味着佳肴美酒,欧阳少羽觉得今天的经历值得自己铭记一生,先是亲自参与了提取天花药物的过程,想想当时的场面,现在还有些激动血液澎湃的感觉。那么复杂而神奇的过程就在自己的眼前发生,不说那些自己看不懂的变化,单只是使用的那些用具就足以让也算见多识广的自己大开眼界了。
接下来又帮忙给人做“接种”,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一听就是很厉害的样子,到后来他可是亲自动手帮忙了的。他心中得意,想不到自己也满有天赋的,看了几遍就学会了,以后自己是不是也学点医术?
虽然最后被她给骗了一次,但毕竟也学到了一手防治天花的手段,说到底自己还是赚大了。
想到这里,他举杯道:“恭喜我们今天大获成功,鬼面人之事圆满解决。”
燕飞虹和郑瑾自然不会拂他的意,也都举杯应了。
只听他感慨道:“想不到有一天我欧阳少羽也能做下如此大事,只可惜那些工具珍贵难得,不能向居士学习血液提取的妙术,不过有了牛痘之法也足以。”说着他又自干了一杯。
燕飞虹见他语气遗憾,便劝道:“没关系的,那些其实没什么作用的,学了也只是浪费精力。”
欧阳少羽张大了嘴,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他结结巴巴的道:“什么没用?难道我们今天使用的那种药不能防治天花吗?”
燕飞虹毫无所觉:“药当然是有用了,不过那些人血提取什么的都是没用的,那些是给别人看的。”燕飞虹觉得他们现在也算一条船上的,所以不应该隐瞒他。
郑瑾在一旁不由的叹了口气,她毕竟跟随燕飞虹日久了,对自己师傅的一些性格还是有些了解的,忍不住有些怜悯的看向了欧阳少羽。
欧阳少羽有些失魂落魄的自语道:“原来只是给人看的啊!”原来都是假的,那自己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回过神来的他还是不甘心,仍心存希望的道:“可是我明明看你将那些东西倒入水中才制成的药啊,怎么会是假的呢?”
燕飞虹无辜的道:“那些清水就是我早就备好的药啊,而且那些提取出的血清也被我换掉了。”
欧阳少羽终于抓狂了:“你费了那么大力气,做的那么震撼、那么复杂难道就仅仅是为了骗人?”他声调都有些变化了,枉他还被震撼了一整天,每一想起就感觉热血沸腾,欣喜与自己亲自参与了这样一桩有意义的盛事。然而现在还有什么可高兴的?难道欣喜自己一起参与骗了那么多人?这真是一个伟大的成就!
燕飞虹毫无悔改道:“是啊,要不然别人怎么会相信。”
欧阳少羽神色复杂的看着理直气壮的燕飞虹,在她脸上找不出半点愧疚或是后悔之类情绪,半响他终于委顿下来,一直以来燕飞虹在他心中高大的形象一下子轰然坍塌,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女人都是骗子。
这果然是一个值得他铭记一生的一天,只是这真的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