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嬷嬷已经死了两天,薛富随便买了口棺材把她给找了个坟头埋了。其他的银子都收进了腰包。
听着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想着还有一笔银子可以拿,薛富便躺在床上摇晃着脑袋哼着小曲儿。
正昏昏欲睡过去,却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谁?”薛富坐起来问。
“我。”一道中年女音响起。
薛富忙汲上鞋子啪嗒啪嗒跑去开门,“管事的,你怎么来了?”
女人掏出钱袋,放在桌子上,“给你送钱还不好?”
薛富听到银子碰撞的声音,两眼就发光。哪里会说不好。只点头哈腰道:“好。”
“薛富,和你做笔交易。”那女人压低了声音。
“管事的,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能做什么交易。”
女人听了他的话嗤笑着拿回钱袋子,看薛富那眼巴巴的眼神儿,便说:“这只是一部分,如果你答应了,还有两袋子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赌坊欠下了两千多两的债,还有你害死你亲娘谋财害命。我说的事情,若是你做了,有你的好处。你既然已经杀了人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那薛富听了,眼珠子提溜地转,咬咬牙道:“成,你说吧。什么事情。”
“我看你对十四爷嫡福晋那贴身的丫头有点意思,不过你这样的,人家怕是看不上,我就给你个机会,明日子时末,你到王府柴房那花园里,那丫头会去,你爱咋样咋样,但是必须给我搞死。把这纸条放她身上。然后把柴房里的女人放出来。”女人说着掏出纸条来。
薛富接过,也不看,只说:“事成后,我能得多少?”
女人伸出两个指头摇了摇,“你的赌债不成问题了。”
薛富听了眼里露出贪婪的凶光,答应下来。
女人见他答应了,闪身出门,上了马车往城外的小林子里去了。
冬日的林子黑漆漆一片,女人捧了手心在那呵气。
“办好了?”男子粗野狂放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恩,都办妥当了。”女人轻声说。
“你可悠着点,这第一把火,你可得烧好了。”男人说完就走。
女人见男人走了,这才出了林子,车轱辘在夜里发出吱吱的声音。
男人出了林子,跑得飞快,进了城,更是轻车熟路一阵飞奔,来到和熙府外头,轻而易举地越过几面矮墙,来到福晋所在的院子里。
敏兰已经熟睡,窗户却没关严,男人推开窗越了进来,闩了窗就往床上钻。
一阵冷气进了被子,敏兰这时候醒了,“你来迟了。”
“耽搁了一会儿。”男人说着唇就去贴敏兰的颈窝。
敏兰拨开他的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路子是埋好了,走得怎样就要等几天才知道。你的人确定那女人被马给踢了,十四爷还虐着呢?”
“当然。”敏兰这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让她带伤洗衣服不说,还关进了柴房饿着。”
“十四看来真是与锦麟反目,这局势看来对我们可是大好。”
敏兰这时被男人挑逗得身上如烧了一把火,便主动扒掉男人的衣服,贴了上去。
男人闷哼一声,随后便是床板吱呀吱呀的声音。
婉婉在柴房里躺着,这柴房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也不能做,倒是耗子、蟑螂什么的不时从身边跑过爬过。
这第一天还好熬过一些,婉婉有时候起来走走。第二天,她就发觉这样不行,越走越没力气,饿得头昏眼花,得躺着保存体力。于是她就躺着,睡一会醒一会儿,这次醒来,发现身边的水壶里,水也少得可怜,听外面没有响动,屋子里也是黑漆漆的,她就猜想应该正是半夜或者凌晨。这应该是第三天了吧?十四打算饿自己几天?婉婉知道十四不会就这样让自己饿死,可这样多折腾几天,却是比死还难受。
婉婉晕着脑袋,去拍柴房的门。这深更半夜的,哪里有人理她。于是她只好倒回柴垛子上去,就这样等到了天亮。
胤禵也许是良心发现,又或者真的怕她饿死。这次送水的人竟然还送过来三个馍馍。虽然不大,但是婉婉觉得是自己从小到大吃得最香甜馍馍。
婉婉一看,知道这三个,是自己一天的伙食,于是真的分开三餐来吃。
就这样第三天过去了,黑夜来临。
躺在柴垛子上,婉婉心里幻想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好忘记肚子饿的事实。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她听见门外有了响动,是个女孩稚嫩的声音,像小猫一样叫着:“小南哥,小南哥。”
婉婉用手指舔了唾沫,在纸窗户上戳了个洞,朝外面望去。
月光昏暗中,她只能辨认出那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走到一排柴垛边上,左右张望,这时候墙头上突然跳下一个壮汉。婉婉就觉得那身形有些眼熟。
那壮汉捂了女孩嘴巴,就往柴垛里拖。
婉婉听见撕拉一声布匹裂开的声音,壮汉不知道将哪里扯来的布块塞进那女孩嘴里,接着便只听见女孩一阵呜呜的声音。接着他便掐了女孩的脖子,翻身坐到女孩儿身上去了。
婉婉想撞出门去,却全身没有力气,只好使出吃奶的力气摇门,想着那壮汉知道有人看见便会被吓跑。不想那铁链子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点儿也没影响到他的闲情逸致。
婉婉看那汉子骑在女孩儿身上便知道他想要干嘛,无能为力下只能闭了眼睛,痛苦地听着外面渐渐弱下去的声音。
“妈的!那么快就搞死了。”
婉婉听见低咒声又朝外看去,见那壮汉提起裤子,又在女孩脖子上掐了一阵,这才罢休。
壮汉扎了裤头,提起柴垛边的斧头就往柴房这个方向走。
婉婉这时便有些后悔刚才多事,暴露了自己。
左顾右盼想找个防身的,这柴房里却除了柴火还是柴火。
婉婉闭了眼,又想着自己现在手脚无力,要硬搏肯定是吃亏的份,心里哀嚎天要亡我。
壮汉来到门前,举了斧头便砍,两下把铁链给劈成两段,一把扯掉推开了门。
聊胜于无,婉婉举了根大木头棒子,等着他进来给他一棒。
不料那人推开了门,把斧头一丢,便冲到院子的角落里,踏在厚厚的柴垛上,翻身出去了。
婉婉这时候虽然全身瘫软,但是想到院子里的丫头,赶忙去看,又给做了心肺复苏,却没能救过来。救人失败后,首先想到的便是去找十四。于是拖着绵软的身子,一跌一撞地跑到了胤禵的卧房。
胤禵的小厮听见怦怦拍门的声音,穿着裘衣裘裤,披着袍子。点了灯出来,见是婉婉,蹙起眉,“怎么是你?你怎么出来的?”
“死,呼呼,死人了。”婉婉喘着气说。“柴房,呼,那里,有人被杀了。”
胤禵这时候也已经披了袍子出来,听婉婉一说,露出惊讶的神情,边动手穿袍子边走出门。
“不要惊动福晋们,叫些人到柴房那儿去。”胤禵凝眉,对小厮吩咐着。
小厮应着跑去叫人。
胤禵似乎并不着急,走得不快,所以待他们两人到了柴房,一些下人已经提了灯笼在那等着。
“你这儿最近老死人啊。”卫迟原先蹲在那死了的丫鬟旁边,见胤禵来,站起身来。
胤禵看了一眼那丫头,面色凝重,眯起眼睛道:“是淑宁房里贴身的那一个。”
“你看,还留了纸条。”卫迟把手中沾了泥土的纸条递给胤禵。
胤禵打开一看,脸色阴沉沉,犹如火山爆发前被火山灰蒙蔽的天空。
“给。”胤禵却把纸条递给婉婉。
婉婉不明所以,接过来一看,只见上书:若是小姐再受伤害,便不是死个丫头。
这摆明了是赤裸裸的威胁,猖狂无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