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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老道长

一转身一个仙风道骨的人物飘然而至,只见他着一身白衫,青灰长裤,黑色布鞋,纯白高高的发髻,长长的白胡子让人联想到西游记里的太上老君!

“二位是......”

阿皮连忙说道“道长师傅,我朋友被蛇咬着了,麻烦你给看看。”

叶子把袜子脱掉,一看脚已经肿得像包子一样。。

老道人蹲下捏了捏她的脚,细细看了看伤口,突然伸手指向天空。“你看那!”叶子跟着手指方向看去。”

却听到“咯嘣”一声,老道人却扭了一下她的脚,给他正了骨,叶子“啊”的尖叫一声,眼泪都痛出来了。

“从牙口来看,这蛇不大,是什么颜色的?”

“青色的”叶子回答。

“那就好,伤口处理的不错,没什么大碍……”

“那她的脚为什么肿得那么厉害……”阿皮追问。

“主要是崴到脚了。”

“哦,太好了,我还以为……”阿皮象拉紧的弹簧一下子松了回去,“啊……太好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在院坝里来回走动着。

叶子看着他兴奋的样子,自己也感觉松了很多。

“你跟我来......”

“噢”阿皮随着老道过去,这里居然还有一口井,道长让他打了水给叶子端去清洗伤口。

叶子轻轻的把脚放进去,眯着眼睛对着阿皮说:“哇,这水好凉阿,我知道这种方法是有科学道理的,相当于冰敷!”

“哟,你还懂得真多,就是不懂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你看一采出事儿了吧!”

“讨厌......”叶子嘟着嘴表示不满!

阿皮看着她的样子可爱极了。老道人为叶子伤口上了些草药,又吃了些褐色的药丸。效果很明显,很快肿就消了许多。

天色慢慢暗淡下来,叶子开始慌了起来:“今晚上可回不去宾馆了,咋办阿!”

这时老道人却从房里走了出来,“不用担心,就在这将就一晚上好了,饭我都准备好了!”

“这么快?”

“不是吧?”

两人一起惊讶道!

老道人又说,“贫道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给二位下了两碗面条,将就吃吧。”

“那怎么好意思阿!”

“没事,我这里很少有人来。二位远道而来,来了就是缘分!”

“你太好了老人家!”

阿皮和叶子都感激的笑了。

两碗素面上桌,清淡至极,除了飘着几片青菜,连一点油花都没有。

“来尝尝我做的泡菜。”

“谢谢,叶子夹了一块泡萝卜,哇,老爷爷,你这泡菜做的太好吃了,又脆又香!”

阿皮接着说道,“道长你这面怎么做的,好像只加了盐,却吃起来很有滋味,汤都很好喝!”

“哦,也许是我们这里的水好吧,你们慢慢吃,不够我再去做!”

“够了够了,谢谢!老爷爷你怎么不吃?”

“噢,我中午吃了些野果!”

“那你不吃晚饭么?”

“我们修道之人有时吃饭,修行打坐三天不吃也可以。”

“哇,三天不吃饭都可以啊!”

”呵呵呵呵!常年如此......”

叶子惊愕的表情对着阿皮!

“快吃饭吧,人家是得道高人,当然与常人不同......”

老道人又拿出一床薄被,

“你们今晚就睡在这间房里,里面台子上有油灯,我给你们放了火柴......”

“哦,谢谢你!”

“你们早些休息吧!我去修行了,这个小瓶里有药酒,明天早上搽一搽......”

“哦.....太谢谢你了!”

等老道走了,叶子悄悄对阿皮说:“电灯都没有阿?”

“怎么,害怕阿......”

“我才不怕呢......”

“你的脚怎么样!”

叶子看了看脚,好像不太肿,也不怎么疼了......

暮色完全沉浸开来,月亮高挂在缀满星斗的天空,四周蛙鸟虫鸣,夏夜清爽的展开......

阿皮点亮了油灯,星星之火只能把这间屋子稍稍点亮,屋子里仅有两样陈设,一张床,一条残旧不堪的桌子。

“只有一张床和被子,怎么睡阿”叶子喃喃道。

“一起睡喽......”阿皮戏谑的说道。

“谁要跟你一起睡阿!”叶子的表情有些微妙。

“开玩笑的,女士优先,快睡吧。”

“那你怎么办?”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睡都行,你就别管了睡吧。”

“那就,委屈你了......”

说着阿皮就起身要走。

“哎,你到哪里去阿。”

“我出去阿,难道看你睡觉。”

“你别走.....这里黑灯瞎火的我.....”

“不是有灯么?还害怕阿!你还是个女兵呢?”

“女兵也是女孩子阿......你看那油灯有跟没有一样......”

“好,好......我看着你睡觉,睡着了我再出去......”

“你出去怎么睡阿......”

“外面那么凉爽,往那石桌子一躺不要太舒服了,还好是在低山区,温度和平地相差无几,要是在像上次去凌艳家过夜那回,海拔高,那就算盖上很厚的被子都冷。”

“好吧,我睡着了你再走......”

叶子像个小孩子一样躲进被窝。“阿,好困啊......”也许白天爬山太累了叶子才躺上床几分钟就和周公约会去了。

月光轻柔的洒在她白皙的脸庞,桃色的红唇,娇柔的呼吸,偶尔浅浅的梦中一笑,都足以让阿皮陶醉。

此刻也许是肾上腺素作怪,或是荷尔蒙驱使,要么是夜色太美她太温柔,让他心头一片燥热,他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他想,不,他很想,很想在叶子的脸上轻轻地吻一吻......

他直起身来,嘴唇就要碰到那温柔的脸庞时,却发现那张脸上竟有几分支队长的影子,好像在说,“不许碰我的女儿!”

他有些郁闷的直起身来,长舒了一口气,转身打开房门躺到石桌上。外面很凉爽,让他一下子冷静了许多,望着天上的弯月,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这几天和叶子在一起,虽然有说有笑,甚至有时候会很亲密,但他始终觉得有什么东西横在他们之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墙......这道墙就是支队长,为什么偏偏会是他的女儿?那个高高在上的支队长,那个让他景仰,敬畏的支队长!而自己只是他的一员小兵,即使离开了部队这种感觉依然深刻入骨......换一个说法就是一个有权又有钱人的女儿会和自己有结果么?

在信里他和她虽远隔万里,心却贴得那么近,而现在他和她近在咫尺,心却如远隔天涯......

躺在星空下,沐浴着月光,面对繁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阿皮从小就很会享受这种农家孩子独有的乐趣!一张凉席铺在晒坝上,什么也不想,感觉自己就像在夜空中穿梭!

好像还缺点什么,噢,对了,是亲爱的姑姑,小时候最疼自己的姑姑!那个陪自己看星星的姑姑!每每想到姑姑她总会忍不住的落泪!她已经不在这世上了......是的再也看不到了。这个时候想起她是在提醒自己么?

她和他的最后一次谈话里说:川儿,以后找个媳妇不要找太漂亮的,不要找比自己高的,不要找比自己文化高的,不要找比自己有钱的!姑姑这辈子错就错在这儿了,一心想找个比自己好的人想着能跳出农门,却不想自己的选择大错特错......”

天空依然是那个天空,月亮依然是那个月亮,人的心境却不一样了!

门“吱”一声响了,打断了他的思绪,阿皮装作睡熟了。

叶子轻轻的走了过来,把外套盖在他的身上。然后站在他面前静静的看着这张并不算太英俊的脸!

阿皮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吓了她一跳!

“你......你醒了?”

“你怎么来了?你的脚?”

叶子如梦初醒。

“哎,是啊,脚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老道长太厉害了!”

“你睡得还好吧,冷不冷?”叶子关切的说!

“睡得可舒服了,我在这儿看着月亮数着星星,数着数着就看见嫦娥仙子从天上飞下来了,她慢慢的向我走来,她实在是太美了,我激动的不行了,突然她不见了,我找不到她心里特别着急,一下子就吓醒了,结果呢,就看到你了,原来她没走......”

叶子扑哧一声笑起来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油嘴,是不是对所有女孩子都这样阿......”

“这个还真没有,她们都躲着我,你知道那些女孩子们怎么形容我的么?”

“怎么形容?”

她们说:“见了皮景川,呕吐三天!”

“哈哈哈,不会吧你也没那么难看吧!”

“我答了一句话,直接就把他们给收拾的服服贴贴的,你知道我怎么回答她们的么?”

“怎么回答?”

“我说因为她们看了之后都怀孕了!”

“哈哈哈哈!你太坏了......”

叶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有些害怕的对着阿皮说,“那是什么?那个绿莹莹的小点点?”

“莹火虫都不知道么?”

“你说那个就是莹火虫阿!怎么跟电视上不一样阿!”

“电视上那都是假的......电脑特效......”

“哇!这,这还有......哇!到处都是,怎么那么多阿!”

此刻越来越多的莹火虫象雪花一样飘来飘去,漫步在整个山野,点亮一处又一处绿色,那是一颗颗落入凡尘的星星,是风中的舞者,是山间的精灵,随风游走,翩翩起舞,叶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毫不掩饰自己的童真,在平坝上追来逐去......“太美了!太美了!”

她想抓住那些小天使,可是却未能如愿,任凭她狂魔乱舞张牙舞爪,它们总能轻盈的驾驶小飞机逃脱。

转身却被阿皮拉住了手,将一团小小的火焰放入她的掌中,那些点灯的小虫儿在叶子的掌中慢慢的爬行着,也不飞,只是那么一眨一眨的闪着光晕,叶子觉的太神奇了,长这么大从未体验这些田园山野的乐趣,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那么神奇而且充满期待。

子夜已过,他俩都已经扛不住睡神的诱惑,阿皮让她快去睡吧,她略带撒娇的说,“我也要在这数星星......”

夜半时分,阿皮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叶子正搂着自己,那个熊抱的姿势或许是把自己当枕头了吧......

阿皮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淡淡的发香丝丝入鼻,他此刻很平静,像是搂着自己的身体一样,为她取暖......

天空吐出鱼肚白,叶子轻轻撩开抱着她的手臂,聂手聂脚的跑到房间里去,她怕道长看见他们那样不好。

阿皮醒来时已是阳光耀眼,他看到石凳上放着两碗粥,几个玉米饼。道长却不见踪影!

阿皮打来井水,漱口洗脸,又把水端了一盆为叶子准备!

“起床拉,叶嘉慧!”

叶子往被窝一缩,倦意依就,阿皮舍不得吵醒她,就坐在他身边玩着手机,过了一会儿,叶子终于醒来了,柔了柔惺忪的睡眼,喃喃的说道:

“阿皮,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我起来好一会儿了......怎么样?睡得。”

叶子直了直身子靠在床头。

“嗯,还想睡,就是肚子饿了,我梦见和你吃包子,我才吃了一个,你就把所有的都吃了,我肚子饿,就追着打你,结果你突然变成萤火虫飞走了,我就醒了......”

“呵呵,你这个吃货,你看你嘴角还有口水印......”

叶子下意识的去搽嘴,不满的说:“你才是吃货!你是猪八戒,你吃那么多的包子......”

“好了,我的姑奶奶,你快起来吧,饭都快凉了!”

“哇,有饭吃阿!我起来喽!”

叶子稍微梳洗打扮一番就去吃饭了。

“嗯,真好吃......”

这时老道人回来了,他关切都问:“昨晚睡着了么......”

“睡好了,睡得太香了!”

“脚好些了吧,有没有搽药?”

“哦,好多了,老爷爷你太厉害了,药我等下搽!”

“好了就好,不过最近千万别再去把脚崴了,不然就很难再好了!”

叶子点头答应着......

临别的时候,叶子还真有几分舍不得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阿皮掏出两百块钱交给老道,老道婉拒,并且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

“相聚离别皆是缘,何必俗物扰清闲!”

告别白胡子老道人,阿皮要再背叶子,免得脚二次受伤,叶子没有拒绝,趴在了阿皮的背上。

两个人一路上都沉默着不说话,也许话都说完了,现在的静默是无声胜有声的,其实他们都很明了对方的心思,只是谁都不想说出来,却很享受这种朦胧的感情,像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自有一番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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