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雄低下头，出神地看着眼前的芳容，她的美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纯。
感到了对方火热目光的注视，秦箫有些不自在了。“王爷，问一个问题，可以吗？”她想到了一个摆脱眼前窘境的话题。
他点了点头。
“我一直不明白，王爷您雄才大略，文武出众，深谙汉族文化，为何对女人怀有那么深的成见和恶意呢？”这是她一直的疑问，因为这些日子她从各方面获得的信息都是在说耶律楚雄对辽国的贡献和对女人的厌恶。
他的眉头明显地皱了一下，这问题刺痛了他的记忆，这么多年了，这问题从未有人敢提起。
秦箫敏锐地看出了他的痛楚，怀有女性善良天性的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不起，王爷，是我冒昧了，您不用回答了，给我讲讲你们契丹人的故事吧。”她试着转移话题。
谁知他眼望辽远和苍茫的天际，自言自语地讲了起来。他讲他曾是一个快乐的男孩，崇拜雄才大略的父亲耶律德光，深受他的影响和教诲。但八岁时，他亲眼目睹母亲被毒害虐杀，而那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是他深爱的父亲的宠妃！他恨透了那个女人，，女人在他的心目中从此以一种卑贱、恶毒和****的形式存在。
以后的十几年，不管遭受任何的屈辱和虐待，他都满怀仇恨，坚强地成长着，直到有一天，他亲手杀掉了那个恶毒的女人和她的孩子（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为母亲报了仇。从此，他站了起来，帮助哥哥耶律璟治理辽国。在别人眼里，他是大器早成的左贤王，志得意满，而实际上，童年的伤痛如噩梦缠绕，没有一天停止对他的折磨。
他不动声色地，冷漠地，平静地讲述着过往，秦箫却能从他的冷静中看到了一个满怀恐惧和仇恨的小男孩，伤痕累累，孤立无援，在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顽强地生存，他痛过、哭过、冷过、饿过，终于，善良和稚气从眼中褪去，代之以无尽的冷酷和仇恨。
泪水无意识地滴下，她为那个曾经的小男孩悲伤、哭泣，她理解了男孩的伤痛和改变。
她的泪水震撼了耶律楚雄。原来他也见过她流泪，那是被他欺侮ling辱时的愤恨的眼泪，那泪水使他迷惑并心存不忍。而现在，他感受到了她女性的善良，准确地说是母性的光辉温暖了他的心，慰藉了他的多年的孤单。
“你哭了？你不恨本王了吗？”他满怀信心地问道，期待得到满意的答案。
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迷失，秦箫清醒过来，她要冷静，要掌握好分寸，不要陷进去，她调整心情回答：“王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非常同情那个可怜而又坚强的小男孩，对他性格的转变很是理解，所以我流泪了。女性，从来就是充满同情心的。”
“契丹那个美丽的传说王爷您那天想必也听到了，女性本是孕育生命的源泉，没有女人，任何一个文明都不可能存在。天下最勇敢的武士，最英明的君主，哪个不是女人孕育出来的？世界是最伟大的人就是女人，最伟大的爱就是母爱啊！”
“王爷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所以才能生出您这样一位英明神武的英雄。孟子曾说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王爷一定听过这句话吧，您热爱您的母亲，也应该爱全天下所有的母亲，您尊重您的母亲，就应该尊重全天下所有的女性。我想王爷的母亲一定是一位善良美丽的女人，她也一定会同意我的这个看法的。”
“这些日子，我听到的都是关于王爷如何英明睿智，如何造福于民的事情，原来王爷竟是这样一个有着文治武功的领袖。我的心中充满了对您的敬佩，王爷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英雄就应该胸怀广阔，对敌人残忍，对弱小怜惜。我看，王爷前者做得很到位，后者则吝啬得很呀。”
她越说越来劲儿，分明是在上一堂思想品德课，她一会儿晓之以理，一会儿动之以情，对方竟非常爱听，着迷地看着她。
她说啊说啊，直到最后“理屈词穷”了，只好闭上嘴，看着她的临时学生。
“玉箫，你说的很对，我读书很多，用在治国打仗还可以，用在其他方面就差得太多，别人背后叫我冷王其实是很有道理的。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经常给我讲些这样的道理吗？”他明确地做出了正式邀请，不是命令，而是对一个朋友的请求。
她迟疑了，她不属于这里，她要回去。她也不能忘记他加给她的暴虐和伤害，她并不是像某些穿越小说中的女主角，被人折磨得身心俱残，最后竟能冰释前嫌，破镜重圆，每逢读到这样的小说，她都嗤之以鼻，她不会稀罕那样变态的爱，如果命运非要让她选择，她宁可孤独一生！
所以说，面对耶律楚雄突如其来的感情，她早已给出了答案，尽管对方还会更加挚热地追求，结局却早已注定。
但是她不会愚蠢地得罪他，他性情暴躁，喜怒无常，自己不会以身相许，当他欲求不满时说不定再来一次强暴行为，所以她需要小心敷衍应付。“王爷，我现在不已经是您的奴隶了吗？只要您允许我可以随时把我所知道的有关汉文化的知识讲给您听啊。”她装起了糊涂。
“看着本王，本王不要你做我的奴隶，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我耶律楚雄最喜欢的女人！”他又变得霸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王爷，”秦箫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女人也有自己的感情和尊严，不错，也许有的女人心肠歹毒，性情下贱，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但是，那不是我！我一直自爱自重，所以，也希望得到别人的尊重。爱一个人，得先学会尊重她，一厢情愿或是一味用强，只能说是霸道的zhan有，不能称之为喜欢或爱！”
他愣了半天，在他二十八年的生涯中，从未听到过这样的话。爱和喜欢，爱与尊重，他从来不懂，他能温柔地对待她，允许她不以奴隶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牺牲，天大的恩赐。他已经准备惩罚一些敢于对这件事乱嚼舌根的人了，甚至还要花大气力跟耶律璟解释一番，为什么这个女人还是不肯做他的女人呢？
“你到底想要什么?说吧，荣华富贵，万千宠爱，本王都会给你！”语气中已有了威胁的意味。
秦箫站了起来，耶律楚雄也跟着站起身来。
“王爷，人不是动物，人是有感情的，不是随便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凑到一起就能上chuang，要做那种事，先要有感情，有爱，否则，就是肮脏的事，与禽兽何异！我愿意做王爷的朋友，做契丹和汉文化的沟通使者，如果王爷认为我不配做您的朋友，那我就做您的女奴，因为这是我们约定好的，我必须遵守！”她要明确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让他的猪脑子开窍。
“做本王的女人，可以得到多少好处，你知道吗？将来，整个中原都是本王的！你不要后悔！”他快要爆发了。
“笑话，想必王爷也知道吧，荣华富贵，万千宠爱，蜀宫中的孟昶就曾这样宣称，他也能办得到的。我如果想要，还要等到今天吗，王爷看错我了！”话说开了也好，省得以后废话，她不会被他吓住。
“这么说，你还没有真正成为孟昶的妃子？也就是说你，还没有和他——”他敏感地捕捉到这个细节。
“这个——”她意识到自己又口无遮拦了，“我只是觉得两个人要先相爱才能做那种事。”她不置可否。
“那么你爱上谁了？”他更加肯定了她还是处子之身，有一时的窃喜，但是，也要弄明白这个问题。
她又一次迟疑了，她爱上谁了吗，天磊，从善?似乎没有，对天磊她还处于一种朦胧的感情，也许没有兄妹这层关系会更确定吧，不过，现在，是没有。对从善，她更加肯定，他对她也只是好感吧，所以，她没有爱上谁。
“没有。”她有些丧气地答道，态度很诚实。
他一阵轻松，他毕竟还有机会。这是一个不易征服的女人，但他一向能打硬仗。爱，他虽然不懂，但既然她需要，他会试着去学。
“好吧，玉箫，我收回刚才的话。从今天起，本王就视你为朋友，做我的汉学老师吧，教给我你知道的一切，做我的良师益友，总有一天，本王会让你爱上我的。”他终于改变了态度，降低了姿态，开始学习尊重了。
“好啊，王爷，做您的朋友我很荣幸，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做好您的良师益友，做好契丹和汉文化的桥梁！”她期待地局面终于来到了。
日影西斜，该回去了，他们骑上马，又是一阵的策马扬鞭，回去时，两人的关系已有了微妙的变化。
第二天，耶律楚雄就当众宣布，徐玉箫是他请来的汉学老师，地位尊贵，可以随意出入王府，任何人都要以礼相待。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中，她几乎是奇迹般地改变了身份。
于是，整个上京城沸腾了，街谈巷议，甚至是朝堂聚会，人们都在谈论这件事，他们无法相信，一向以暴虐残酷著称的冷王耶律楚雄，会突然改变性情，对一位汉族女人如此看重，女人不是向来被他视为玩物的吗？
那个汉族女人徐玉箫，初为蜀国国君孟昶的宠妃，被作为契丹的敌人掠到上京，先是马奴，再是贴身女奴，最后竟成了耶律楚雄的汉学老师，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有如此强的手段，她还会在大辽国掀起多大的风浪？
耶律璟最先坐不住了，这个整天昏睡的皇帝，实际上非常关注他的皇权。他对耶律楚雄还是非常信任的，从他一剑杀死了那个贱人的儿子，扫除了自己登上皇位的障碍，他就有意拉拢他，让他做自己的得力助手。他性情暴虐，人所共知，所以尽管他将辽国治理的蒸蒸日上，百姓们也是非常畏惧这个左贤王，所以，他不用担心这个聪明强干的弟弟抢了自己的宝座。
这个弟弟对自己忠心耿耿，甚至担负起了太子的教育工作，这么多年来，他做得很好。眼下，他却突然移了性情，如果那个徐玉箫只是一个普通的汉族女人也就罢了，他愿意怎么玩随他。
可她偏是徐邦彦的女儿，孟昶的妃子，如果她死心塌地地跟了耶律楚雄，那这个弟弟可就是如虎添翼了，以他的能力才智，自己的皇位可就岌岌可危了。不行，他要尽量阻止这件事的继续发展。但是首先，他要见见这个女人，再来决定如何行动。
左贤王府中的人们，这几天都喜气洋洋。王爷有了个汉学老师，脾气好多了。原来人们跟他汇报事情，都要提着十二分的小心，怕一不留神就惹怒了他，挨上一顿痛打。可这几天，王爷的心情好得出奇，冰山一样的脸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人也变得好说话了。
这不，守门的侍卫胡八因为回家看老婆误了上岗，被侍卫长绑了来请耶律楚雄发落，以他原来的做法，胡八难逃一死，哪知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想家也是人之常情，罚了胡八一天禁闭就算了，害的胡八白托人写好了遗书，害的胡八娘子白哭昏过去几场。
秦箫怎能不知道他的转变是由于自己，但她也想不到自己对那个男人会有这么大的魔力，她先是窃喜，再是忧虑，因为她对他的回报只有友情，不可能更多。于是她拼命地为他做事，想获得心理上的平衡。
每天她都会为包括耶律贤在内的几名皇族子弟上汉学课，她的聪明美丽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可，个别几个想捣乱的人碍于耶律贤的威力，也不敢生事。一段时间过后，这些皇室成员的汉学大有长进，就连耶律璟也不得不暗中佩服，更加急于见见这个“玉箫老师”了。
她还为耶律楚雄抄写了许多诗词歌赋，同他一起交流学习，给他讲解，和他讨论，有时两人能争得热火朝天，有时又心有戚戚，日子一天天地流逝中，他们的关系越加和谐了。
在他治国方面，秦箫也主动地出谋划策，她向他介绍了唐朝魏征的《谏太宗十思疏》，详细地给他讲解里面的道理，告诉他戒奢以俭、居安思危的道理，让他非常信服。她还给他讲孟子的治国良策“独乐乐，与众乐乐，孰乐”的道理，告诉他应该爱惜百姓与民同乐。
她提出契丹人都穿皮袍，马上作战看似便利，但冬天皮衣过于沉重，只遮风不保暖，将士们常常挨冻。建议他从中原地区买来棉花的种子试着在北国栽种，为了解决北方夜晚风沙大，棉花容易被吹倒的问题，她特意给他画了塑料大棚的草图。没有塑料就用帆布代替，白天帆布卷起，让棉苗接受阳光的照射。夜晚，放下帆布，遮蔽北方的寒气和大风。他惊讶于她的奇思妙想，马上付诸实施，效果显著。
她见辽国只有贵族子弟才能读书识字，普通百姓世世代代都是文盲，所以请示耶律楚雄开办私塾，她亲自编写启蒙教材，培训合格的汉学老师给学生们上课，同时，也派人讲授普及契丹文字，契丹文明。
她极力主张提高妇女地位，从教育、医疗等各个方面做出努力。经过她的努力，契丹妇女的地位大大提高，原来只能出入厨房的女性，现在越来越多地进入到社会的各个行业，在辽国的史册上，一些有能力有抱负地贵族女性甚至因此走上了政治舞台。
她默默地做着一切，兢兢业业，脚踏实地，无怨无悔。渐渐地，她成了契丹人心中的偶像，人们到处传诵着她的事迹，甚至将她说成了天上的神女来到人间，为契丹人民带来福气好运。
耶律楚雄也看着她做着这一切，每成功一件事，他对她的喜爱和钦佩就加深一层，内心的痛苦也更深一分。因为他逐渐发现，这个女子并不像他原来认为的仅是博学多才而已，如果那样，他可以毫不费力地收为己有。但她胸有锦绣，一些政治经济的思想做法高出自己很多倍，简直说是超出了这个时代。
他很惶惑，第一次感到这个世界也有他不能掌控的东西，威逼、利诱、软磨、硬泡，什么样的方法他都试过了，她毫不动容。他想过再次用强，将生米做成熟饭，但她是那样清纯脱俗，自尊自贵，让他觉得这样做自己是多么的卑鄙懦弱。
他一方面敬佩她的才智，一方面又痛恨她的能力，在别人眼中，徐玉箫早已是他床上的常客，只有他知道得不到她的蚀骨之痛。
这个晚上，秦箫到学馆培训汉学老师，还没有回来，他独自一人在院中饮酒。
时令已近暮春，北方的天气也开始热起来，院中的槐树开满了白色的槐花，发出沁人的香气。他坐在树下的石桌旁，喝着酒想着心事。天上仍是那轮明月，可那个霸气十足目空一切的冷王已经变了。啜了一口酒，自嘲地笑了，他是中徐玉箫的毒太多了，怎么学会伤感了？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他低沉的声音重复着这几句诗，惊讶地发现诗人的高明和可怕，这不正是自己现在情景和心情的写照吗？虽然他一向对汉人充满蔑视，认为他们不堪一击、懦弱无能，可越来越多的了解中，他逐渐看到了这个民族创造出的璀璨的文化，这些文化文明如一颗颗耀眼的明珠永远镶嵌在历史的恢弘画卷中。
契丹人善于骑射，作战勇猛，性格坚韧，但短暂的发展历史注定了文化的贫乏。所以，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不应拿自己的优势与别人的劣势作比较，这无异于夜郎自大，早晚会面临亡族灭种的危险。
这些，都是她说的。有时因为这点，他和她争论不休，甚至差点又犯了火爆脾气，但当他冷静地观察虚心地思考之后，才发现她一向正确。
所以，以前那个自以为是目空一切的耶律楚雄逐渐消失，正在被一个深思熟虑冷静深刻的人代替，在他获得思想成熟的同时，他引以为傲的钢铁性格也发生着变化。他开始喜欢读诗，喜欢一个人思考，自然景物的变化也会带给他心灵的悸动。这一切，都是她的原因。
沉思中，秦箫踏着月色回到了院中。
今天的培训很成功：几个契丹贵族青年一向对汉族文化很感兴趣，有一定的素养。属于契丹的有识之士，愿意为契丹民族的发展做一些事。他们主动报名应征汉学教师，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后，明天他们就可以给学生们上课了。
秦箫的心里很高兴，在这里，她有如鱼得水的感觉。耶律楚雄对她一往情深，几乎是言听计从。没有他的支持，她就会寸步难行。而现在，她所有的梦想几乎都变成了现实，她简直不肯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几个月前，她还是一个地位卑微下贱的奴隶，如今，她则成了大辽国家喻户晓的人物。真是“败也楚雄，成也楚雄”呀。
对于他，她的确有了不同的认识和感情。
他为她做了很多，包括他的改变。他的暴躁冷酷一点点消褪，温情和仁爱让他变得更有魅力。他学会了体恤下人爱惜百姓，他正在学习科学地看待各民族的发展问题，他一定会成为一个英明的统治者，从而青史留名。
她对他有了一种近似朋友和兄长的感情，她依赖他，信任他，尊敬他，可就是不想爱他。
他曾经的残酷，曾经的伤害，曾经的侮辱，她都难以忘怀，她不能想象和自己浓情蜜意肌肤相亲的人是一个恶意伤害自己，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与无数女人存在过性交往的男人，她需要完美无缺的爱情，这个男人同孟昶一样，不是他的良人。
她呕心沥血做的一切，往大说，是为契丹人民，自私一点说，是在她离开之前还清欠他的人情。现在，她还得差不多了，是离开的时候了。
月光下，那个魁梧孤单的身影正自斟自饮，片片槐花缤纷落下，给他披上了诗意的光环。忽然非常想安慰他，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因为自己而改变的人，不是文学作品中的虚幻形象。
于是，她轻轻走到他的身边，替他拂去头上身上的花瓣，他看到了她的出现，没有说话，默默地任凭她做着一切。她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双手捧起其中的一杯，恭敬地献到他的面前，“两人对酌槐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王爷有此雅兴，玉箫就陪王爷您一醉方休，可好？”
他还是没有说话，仰头饮尽杯中酒，手拿酒杯直直看着她。她也一饮而尽，又倒了两杯，他仍是一饮而尽，她也跟着喝了下去。就这样，他们都不在说话，真的像李白的诗中写的那样，一杯一杯复一杯地对酌起来。
秦箫发现契丹的酒性太烈，她自认有些酒量，哪知才喝了几杯就有些飘飘然的感觉，但话已出口，她又是真心想安慰他，所以就横下一条心，舍命陪王爷了。
在如此怪异而又心照不宣的气氛中，喝了不知多少杯，最后，迷迷糊糊中秦箫总算听到他问了一句“玉箫，你一定还在怪我对你的残酷吧”，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忽悠一下子睡了过去。
耶律楚雄抱起她走向自己的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她那么安静地躺着，不再有让他烦恼的坚强和智慧，只是一个在他床上的女人，一个早就应该属于他的女人。
她红红的小脸带着诱人的醉意，长长的睫毛羽扇一样遮住美丽的双眼，两片樱唇微张发出浅浅的呻吟，似乎在诱惑着他，他情不自禁地趴在她的身上。
他贪婪地呼吸着她嘴里淡淡的酒气，那味道是如此地甜美，和她身上处子的体香混在一起，让他兴奋不已。这是他第二次趴在她的身上吧，回想第一次她的倔强和流血，他不禁哑然失笑。小丫头，这次你还能那样地反抗我的爱抚吗？本王今天就要得到你。
解开她衣襟的手略有迟疑，但她数次拒绝自己的记忆让他又有了继续下去的力量，怕什么，本王喜欢她，不会负她，只宠她一个人不就够了吗？
于是，他解开了她的衣服，除去了她的内衣，当那两颗美丽饱满的乳白和粉红又一次出现在眼前时，他知道，他不会停下来了，他的唇轻轻吻上了粉红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