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八点多钟时候,她察觉到他已经没有了意识,可是在广袤黑暗的天地间却找不到任何一点人间的灯火,车子飞驰在蜿蜒的公路上,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多想,心里只有他和远方可能出现的灯火。
慢慢地,远处开始出现一点蜡烛般大小的光点,车子很开到了亮着灯光的地方,光源是在一个嶙峋的山脚下。她把车停在篱笆外,迅速地跳下车,对着里面喊了几声没人回应。她发现简陋的木门门上悬挂着一个铃铛,她摇了摇铃铛,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向寂静的四周传开。很快里面走出一个身影,说着当地的藏语,她听不懂,拼命地朝人影的地方挥手。穿着花式藏袍的老人朝她走来,口中问着一些问题,可是她听不懂。
“我这里有人病,你们可以帮助一下吗?”她很着急地说。
老人也似乎听不懂她的话,彼此说着各自的语言,让她突然间忘记了如何表达。
很快,里面又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的身后还跟着中年的妇女,旁边还跟着几个小孩。中年男人能听懂她的话,问她需要什么帮助。
“我这里有人病了,你们可以帮助一下吗?”她激动地复述之前的话。
“前面有人看病的。”中年男人往前面指了指说。
“在哪里?”她朝着男人指的方向望去。前面没有灯光,隐约地看见山下一排简陋的平房。
中年男人走在前面带她去,她这车,车后还有刚才的老人、中年妇女和几个小孩。大概走了五十来米,中年男人摇晃着一户人家门外的铃铛,里面出来一个披着衣服的大伯。中年男人跟里面的大伯用藏语说了几句话,大伯就走过来开门。他们一起把他从车上抬下来,一直抬到大伯家里的一个简陋的小房间里,把他放在木床上。大伯家的其他家人都先后来帮忙。
大伯给他把了一下脉,又换一只手,接着翻他的眼皮,看他的嘴巴,听他的胸口,最后皱着眉头。
“大伯,他怎么样了?”她着急地问。
“发烧感冒这里可以治得好,可是其它病还是得去大医院。”大伯无奈地说。
“这里离医院还有多远?”她问。
“开车至少还有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中年男人回答。
“我先给他开点药吧。”大伯说。
大伯开了药给他服下,并表示他暂时没什么大碍后,大家都放心地慢慢离开,她一个个的向他们鞠躬道谢,然后回到房间。在酥油灯跳跃的火光下,她用暖毛巾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的帮他擦拭完脸和脖子后,趴在床前看着他。
大伯的夫人一个温柔娴淑的女人,临时给她做了宵夜送到他们的房间,还给他们添加了一块被子,她感动得眼泪在打转,不知道如何感谢。夫人很体贴地安慰了她一下,然后就出了门。
她吃着冒着热气的面条,泪水已经不知不觉地滑过嘴角,她很感激他们,却不知道用什么来报答他们,甚至也许第二天连声再见都来不及说就要离开。
他还没有醒来,她一口一口地吹着勺子里的面汤放到嘴唇边试了一下温度才小心翼翼地喂进他的嘴里。
晚上大概十一点钟的时候,他的烧已经退去。她心里开心了一下,然后在他的脸上亲了亲。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趴在床边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嘴里含糊地说着话。“你醒了吗?”她小声地问了一下。他没有回答,依然自顾自地说着话,手脚微微地颤动。“你是不是觉得冷?”她给他提了提被子问。他还是没有回答。她看了看他的样子,没有多想,上床钻进被窝里抱着他。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的样子,手在她的身上胡乱地摸,并且动作有点粗暴,一开始他紧紧地抱着他,试图让他平静下来,可是他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加粗暴,她也慢慢地松开他,还有意地去迎合他,她想他也许这个时候最需要让他发泄放松一下。她的胸口,腹部,下体,她的每一寸肌肤无不在他的掌心处划过。
“恩泽,不行,现在不行。”她忽然抓住他,“我们还有宝宝,我们还有宝宝。”她兴奋的气息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温热的语气扑在他的耳边。“对不起,恩泽,对不起,对不起……”她哭着说对不起,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他的动作慢慢地停了下来,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刚才就像是在做梦,而她觉得自己很残忍,把他的美梦打碎了,她很渴望把自己身上的全部都给到他,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可是现在不行。她用含着亏欠泪水的嘴唇去亲吻他的脸颊。
第二天,一大早,她去给每一个帮助过他们的人鞠躬道谢,从老人到小孩,她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感谢他们,看着他们一个个用质朴的微笑回馈的时候,她的心里油然的感动和踏实。他们帮她把他抬上了后车厢,她在他们的祝愿和挥手中开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