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去那么久，你孵蛋那！”看见细细远远地跑来，我忍不住要呵斥她两句。让我好等！
“奴婢该死，出门前大皇子来找公主，说是让把东西一起捎过来，然后说等这儿结束了，请公主赶紧回去，他在丹凤阁里候着您。我让白芷她们好生招待着，安排了些事儿，就耽搁了。”细细明明跑得喘了，但回起话来一字一句还是清清楚楚的，也真难为了她。
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鍠哥哥他来找我？有说是什么事么，急不急，怎么就在丹凤阁干等呢？哎呀，一会去把礼见了，咱就回去。反正这儿，多咱不多的，要紧的是，可别让鍠哥哥久等了。”说完，也没让细细再回话磨蹭，就把她打发去呈礼去了。
我也不再耽搁，提裙小跑起来，往人群里去。
“锦儿，你可来啦。”
倩妃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显得分外华贵，我笑着应声，又把她仔细瞧了瞧。这妆容，倒有与平日少许的不同，不晓得是不是做了妈的缘故，眉眼处平添了分婉转风情，看着，似乎有些瞿贵妃的感觉了。
“倒是想早些过来的，但娘娘这儿可一直熙熙攘攘的，锦儿可怎么也挤不过来呢。”
语音刚落，就听见瞿贵妃在一旁笑得已是花枝乱颤的了。看得我眼皮直跳，这笑得未免也太假了点吧。
“锦儿你好好笑哦，说这儿熙熙攘攘，你道是去赶集的么？”她说完，眼尾还意义不明地往倩妃那儿一瞟。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发现倩妃的唇角似乎抽动了一下，笑意也有些假装。我不明所以，却听见身后仿佛有人在低声议论什么卖鱼的，便突然意识到是什么缘故了。倩妃她不像瞿贵妃她们那样，有显赫家世，而且似乎在进宫之前，家里以卖鱼为生。如今可算是一人得势，鸡犬升天，连家里的叔叔侄侄都给安排了营生，不过这卖鱼女的头衔，却像是烙在她身上一般，成了永久的印记。
落井下石可不是我的作风，我笑着摇摇头，道：“锦儿没赶过集，到底是怎么个滋味，有不有趣，瞿妃娘娘要不要说出来和大家分享分享？”
听到我这话，这回轮到瞿贵妃脸色不善了，但是因着她的身份地位什么的，也没人敢说笑取闹，气氛一下子僵了。
正想随便和倩妃说一声就闪人的，就听见倩妃身后的那个姑娘打破了这个僵局，笑盈盈地对大家说道：“呀，小皇子醒了，可能是迫不及待地想来和大家打招呼呢。”
看着这姑娘有些眼熟，貌似就是最近才见过的，但又不大记得她是谁，落到平日里我也不会多在乎，但是今日她这出挑行事，让我不由得多打量了一会。
大家围着刚醒的小皇子逗着乐儿。可能是因为刚睡饱的缘故，錞儿的眼睛迷迷蒙蒙的，吧嗒着小嘴，黑溜溜的眸子在人群中转来转去，样子甚是可人疼的。
趁着没人注意我，招呼上细细就溜了。
还没到门口呢，就看见白芷在那儿探头探脑地望着，远远见到我们，就招呼起来：“公主怎么才回呢，咱这茶都不晓得换了多少轮了，再换下去，估计就可以被饭了。”
“是啦是啦，鍠哥哥没等急吧。”
“急不急您得自己去问了。”
也不和她多做闲扯，提着裙子就往屋里跑。
“哎哟公主你慢点，裙子提那么高都要看见小腿了呀。”白芷在身后叽叽喳喳叫起来。
我回头瞪她一眼，这妞，喊这么大声，是唯恐隔壁院的人听不见我锦公主露小腿了么。真想就回过头去，往她嘴上拧一把。不过气归气，手里裙子还是被放下来了。
“怎么每次见到你都是要这样风风火火的，你就这么忙么。”
进了屋，看见鍠哥哥正把手里的杯盏放下，嘴角含着丝笑。想到白芷说的那样，已经换了好多次茶了，不由得怀疑，鍠哥哥不用如厕的么，貌似我们丹凤阁没有给男用的哦。
“想什么呢，又走神了？”
“你不用去茅房的么？”听到他问，也没多寻思，话语直接就冒出来了。说完以后，我的脸都绿了，忙辩解道：“呃……我的意思是……是……”是了半天也没给我是出来，一下子给卡在那里了。
鍠哥哥抬起手，用袖子掩着笑咳了几声，道：“多谢提醒。”
他不说还好，说完，我差点没一冲动直接往柱子上撞去。
“好啦好啦，你来找我做啥的。”我往空气中挥挥手，好似在赶苍蝇一般，把先前的事情挥走。
“嗯，最近想吃藕，咱们挖藕去。”鍠哥哥向我走来，牵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啊，你要吃藕让厨子做就好了，自己挖个什么劲儿。”我想要甩开他，不大乐意地叫道。这什么跟什么嘛，挖藕是我和爹爹独有的记忆，可不要随便给人破坏了。还有他这么急急忙忙地把我招呼回来，就只是想吃藕？我……我还没来得及和赵乾打声招呼呢！
“不要，就要新鲜的。”鍠哥哥今儿也奇怪，这话听起来好任性，还有这么些撒娇的感觉。而且他紧拉着我的手，一丝劲儿也不松，拧得我都疼了。但看着他这模样，我的心肠一下子就硬不起来了，还伴有些心疼的感觉。不晓得这是为何，心里只是叹了口气，想着：算了，就依了他吧。
“好吧，我们去，不过，能不能松一点手，我的指头要折断了快。”
鍠哥哥听到我的承诺，“哦。”了一声，然后就把我的手放开了。但随即，他的手臂就被我环住，挽着一块走。我把脸贴在他胳膊上，仰着脸朝他笑，调侃他：“你刚才是不是在耍性子咧，原来鍠哥哥也有小孩子气的时候呀，怎么突然想吃莲藕咧……”
走了一路，直到上了船，都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叨叨，他也不给个回应，面上不动声色地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无论我是笑他还是诽谤他，他都不给个微笑以外的反应。
我急了，要搔他痒，就听见他不冷不淡地来了一句：“我不会水。”
“哈？”
“所以你要下去挖。”
“什么？！”
“需要我帮你掏掏耳朵？”
“滚，老娘现在要上岸了。”
他也不理会我的要求，自顾自地把船往深处划去。
“我也不会水啊……”看见这船被越划越深，我有些慌了，我可不要和一个不会水的坐船，一会掉湖里了谁救我啊！
“那就当做游湖吧。”他目不斜视，做专心划船样。
游湖？听了他这话，我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现在这季节，荷塘真能算是惨不忍睹，叶子都调光了不说，那一根根枯黄泡的烂掉的叶子茎干什么的在水面上荡来飘去，或是嶙峋地支楞着。一点美感都没有，还来游湖，真不晓得鍠哥哥脑袋是不是起包了。
“你今儿是怎么了，不对劲，肯定有什么心事，快说。”我叉着手，抿着唇，一脸严肃道。
他瞥我一眼，把桨扔回船舱内，探身出船，用手掬水，往脸上狠狠浇了几把。
“你在生气？”
他撑着船沿的手指，有些微的颤抖，似乎是在刻意地控制着自己。水珠溅湿了他额前的头发，掠过眉梢，沿那僵硬的线条淌下，复又落进水中。
我不禁皱眉，心道：这又是怎的了？
微微叹口气，我软下了神情，原本对他鲁莽的行为的埋怨也慢慢消失，留下的是耐心，和好奇。我在等待，既然鍠哥哥把我带到这里来，便是有话想对我说的，想我一个人听见的话，那么等到他想开口的时候自然就会开口了吧。
“是，我在生气。”鍠哥哥转过脸来，看向我。但很奇怪，此时此刻，我在他脸上，却看不见怒气，只看见了……失望？为什么失望，怎么会是失望？！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他挑高了眉峰，但是眉心依然微锁着,微眯上眼睑，一脸的审视。
我老实的摇摇头，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他冷笑一声，似乎是不相信的样子。看着他这冷淡疏远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初识时那种感觉。
“等等，”我摆摆手，示意他先别开口，道，“鍠哥哥，在你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前，先让我说两句，这没问题吧？”他没吭声，我就当他默认了，“我们虽相处了不长的时间，但是关系一直是不错的，是么，因为我们至少是彼此信任的。说实话，我并不明白你刚才的意思，但是我觉得你似乎在暗示，你的恼火和我有关。是么？”
看到他的表情，我点点头，道：“我懂了，真的和我有关。好吧，我只再说一句话：对你，我会坦诚。”
听完，鍠哥哥的眸子间的温度回升了一些，又见他闭上眼睛，抬起拇指揉了揉眉心，苦笑一声，道：“是我反应过度了，对不起……”
“嗯嗯，”我使劲摇了摇头，拉住他的手，道：“我不要听什么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不会对不起你，不要听不要听这个词，这个词听起来好悲伤，好无奈，我不喜欢有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傻丫头，”鍠哥哥看向我，抬起手在我头上按了按，答应道，“好，我们俩，不会有对不起的。”
我傻笑，点头。
“哦，那你说说吧，是什么事。”
他摇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些风言风语罢了，不必理会。”
“哟哟，什么风言风语哟，肯定是要紧的，不然你会对我这样大动肝火？”
“我有大动么，这不刚想动就被你给堵回去了么。”他飞我一白眼，然后我就用天下第一纯良的傻笑给挡了回去。
他接着说道：“不过就是一些人瞎揣摩圣意，然后又传到我耳朵里了，然后我头脑一发热就跑来找你算账了。”
“然后咧，到底是什么样的言论让你那么生气？”
“父皇是不是让你来抚养皇弟。”没有前言也没有后语，他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同时凝住我的视线。
我看着他眼中的色彩，忽明忽暗了一下，然后“啪”地一下，按掉。
因为我点了点头。
他冷笑，不再说话，拿起桨往回划。
果然如我所担心的，爹爹这决定，会惹恼鍠哥哥啊。爹爹他这是故意的么，这么明明白白的想要将我们推向不同的立场么。
“我也是刚刚才听爹爹说的，但还没下最终的旨意。”
他不理会我，眼睛注视这前方，认真地划。但毕竟是不大会的，总是掌控不好方向，船在水中，总是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轻易就能被控制。滴溜溜原地转了好一会儿，然后一个猛子扎到荷茎丛中，卡住了。
看着这好像情景回放似的一幕，我一下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显然，我这声笑实在是不凑巧的很。出口的时候也不记得看看黄历，外有凶灾知不知道。如果可以，我真想指着这声“笑”批评一顿，然后把它推到鍠哥哥面前，随他处置。
我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笑的，因为刚才跟我小时候……”
“你愿意为一声不经意的笑而辩解，却不愿辩解一下刚才的事是么？”他突然出声把我打断，吓了我一跳，担当反应过来他说什么的时候，我兴奋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果不其然，人在孤舟上，还是别得瑟的好。我依依呀呀叫着，赶紧稳住自己，慢慢又坐回去，拍着胸口，收惊。
想到刚才鍠哥哥的话，我一把握住他的手，道：“原来你没生我的气啊，害我惴惴不安的，你很坏哦。”无视掉他一脸那种看白痴的神情，我乐着又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吧，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但你也不想想，为何爹爹要这么安排呢，很有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我们关系太好了呀，以至于我可能会帮你谋权篡位什么的。你看看，别人都觉得我们关系都好成这样了，而你这当事人却自己在怀疑。你是不相信我呢，还是对自己不自信？”
“歪理，我不管人家怎么认为的，我要听你说。”他拿指尖顶开我不断朝他凑近的谄笑的脸，脸上的神色似乎在说：不要企图套近乎，打马虎眼。
呵呵，被发现了啊。我坐直身子，道：“既然你喜欢听人表白，那我今天就在和你表白一次。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做有可能伤害到你的事，即使那是爹爹的吩咐。錞儿的到来，我虽然惊讶，但是还是高兴的。除开其他的因素，有一点，我可能还没告诉你。我本来不想予人说，但既然你希望我剖白，那我就把你拉下水好了。”
人的天性里，就是充满好奇心的吧，特别是对一些秘密什么的，对于探知秘密总有一种打了鸡血的兴奋。即使常常，会在事后，后悔去分享了别人的一个秘密。
“只要有可能，我会让倩妃，生不如死。”
鍠哥哥看着我，有些震惊，突然像是联想到了什么，道：“先皇后，是她？”
我挑唇笑笑，眸色有些发冷，点点头。
“她夺去我的母后，那我就抢走她的亲儿。”我看着他，又道：“如今我的命，有你一份责任。”
他拍拍我的手，道：“早就有我责任了。”
我咧唇傻笑，和变脸一般，道：“那你会帮我吧，对錞儿，我就做一个好姐姐，如他的母亲，你就做一个好兄长，让他崇拜。让他成为，我们的人。”
他把脸转向别处，也没拒绝，只是说：“这样对我，有益无害。”
“哈哈，我就知道，鍠哥哥你最懂我了。”
“不许戴高帽。”
“呀，我说的是实话呀，你最了不起了。”
“一般般吧。”
……
“那我们现在怎么回去……”突然想到这个事情，看着依然卡在荷茎里的小舟，我感觉笑容有些僵。
“哦，游回去吧。”
“啥？”
“有空找个太医看看耳朵吧。”
“你这人正经是有时限的么！？我们被困住了，你没发现！”
“哟，姑娘家家嗓门这么大，嚎丧啊。”
“呜呜，那你告诉人家怎么办啦。”
“好啦好啦，不经逗的。”鍠哥哥抱怨着，重新拿起桨，却像似被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小仙女施了魔法一般的，突然间这船划得贼拉好。
我狐疑地看着他，看见他的唇角不经意间，泻出了一缕微笑，十分的可疑。
又听见他说：“今儿天晚了，下回再带你来挖藕。”
“我不会水。”我马上拒绝。
“你家赵乾应该会吧。”
“哦，应该会，你愿意带上他呀……等等，什么我家呀，要不要腮的！”
他不理会我的羞涩，道：“赵乾这小子看起来挺结实，入水应该挺有看头的吧。”
顺着他的话，我的脑海中冒出一堆的赵乾出浴图，荷塘出水图什么的，一下子眼睛都直了。随着一声唾沫入喉的响动，我突然反应过来，鍠哥哥他是在耍我呀。
我火了，抡起拳头就要打。
“到了，上岸吧。”
啊，好快。我举着拳头，才发现，不知觉间船已靠岸。
“老奸巨猾，哼。”我揪着裙摆上了岸，看见他笑得一脸憨纯良，也不解释，我就恼火。
骗我说你不会划船，恐怕不会水也是假的吧。敢玩我，等着哪天我给你玩回来。
转了身，也不和他打招呼，愤愤不平地离开。
玩了一天，感觉好疲惫，准备一回去就往被子里扑倒，蒙头睡个美颜觉。然而天不遂人愿啊，这个词说的真是太恰当了，一些事情总在你逾期不到的时候发生了，让你不得不顺着它的安排进行下去。有些人不信命，不信天，用生命在不断地争斗捣腾，以为在逆天而为，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却不知，这老天看着咱们，正开心呢。如台上的一个个戏子，最好看的不是那老老实实一板一眼的表演，而时不时能来个即兴的发挥更能赢得满堂彩。但戏子终归属于舞台，下了舞台，没了观众，便什么也不是。
我们也是一样的。
“赵哥哥为我顶撞了爹爹？”
听到这消息，我心里虽然焦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更多的还是感动，幸福，还有奋不顾身马上去找他的冲动。
“是，赵公子言语间对天威颇有冒犯，现在被关起来，但看在赵大将军的面子上，只是罚了面壁三日，念佛三月。”
居然是这样的惩罚，我听了不禁想笑。爹爹好生厉害，他不打不骂，因为知道赵乾这人皮糙肉厚的不但油盐不进，还刀枪不入，但是念佛三月啊，让他戒了三月荤腥……要不还是直接要了他的命仁慈些。
“到底是怎样一个来龙去脉，你仔细给我说说。”我拉着细细的手，让她坐下来。
“公主不是先和大皇子走了么，原本我也打算就在屋里做做活计算了，但白芷想说去瞧瞧热闹，我不好让她单独行动，便也与她一同去了。”她说到这，朝我看了一眼，我笑着点点头，示意这做的没错。
“去到正好赶上皇上下旨，让小皇子与公主您共同生活，然而您又不在，皇上只好先让延公公记着，回去拟了旨再来丹凤阁颁。这时候倩妃娘娘整个人都青了。”细细睁着个大眼睛朝我眨了一下，好像在说：是整个人都青了，不单单是脸哦。
我含笑，道：“爹爹先前和我说过这主意，没想到是真的，更没想到这么快就公之于众了。”说到这，我突然想到，为何我直到今早刚听说，但就能有风言风语传到鍠哥哥耳中了呢。要知道，流言的传播虽然快，但总得有个时间。若如此，如果不是爹爹予他亲口说的，那只能有一个可能，爹爹身边亲近的人里，有鍠哥哥的眼睛与耳朵。看来，今天并非是我的秘密把他拉到我身边，而是他首先，就用隐情把我拉过去了啊。
挥开这些杂念，继续听细细说道，“倩妃娘娘哭着跪在皇上跟前哀求，但后来也不知皇上跟倩妃娘娘说了些什么，倩妃娘娘点点头便不再吵闹，只是被使女扶着坐在椅子上惨白着张脸。”
我承认我向来就不是良善之人，听到这话，心口处不禁升起一阵快意，恨不得我也在现场，看着，瞧着。
“但是，这和赵哥哥被关有什么关系呢？不会是他跑去说爹爹这决定荒谬什么的吧。”
“那倒不是，但我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和这事有些关联，所以便一并说了。再后来，过了有好一阵子，倩妃娘娘似乎是缓过劲来了，渐渐又融入了与众人的谈笑之中。突然也不晓得是谁调侃了赵公子几句，好像说的是什么，赵公子近水楼台呀，皇上有没有打算招个驸马爷什么的。”
我抿唇笑，心道，那自然是要的。
细细看着我一脸的痴样，叹口气，道：“原来你俩确实好上了，瞒得我好苦。”
“咦，我有瞒你么，那日不是有和你与白芷说过么。”
“当时我以为公主您只是一时的争强好胜，没想到是真的。”
我眨眨眼，假装听不懂，道：“我向来都很认真呀。”
“好吧好吧，那我继续说。不过别人和你想的倒是不同，在他们眼中，赵公子和钏公主走得更近一些，然后就拿他们说笑起来。后来顺水推舟的，倩妃娘娘就起了身，向皇上进言，说难得有情，要不就凑成一对好了。然后一旁的人就跟这应和说倩妃娘娘体恤啊什么的，闹哄哄的，好像没等皇上下旨，这些人就已经准备要给两人闹洞房了。”
这回轮到我的脸白了。我自然是省得爹爹旨意的不容置疑和不可更改，如若爹爹真的就发话了，那就算赵乾念佛三年都无法更改旨意了的。
“然后呢，爹爹到底说话了没。”
细细点点头，道：“自然是说了，不然，赵公子从何顶撞。”
听到这，我心都冷了，脑袋里嗡嗡一片，心里只剩下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我：去找他，去找他。
“公主，你别急，皇上并没表态。皇上刚开口说：‘嗯，关于这件事嘛……’，赵公子就冲到皇上跟前大嚷着：‘我不要钏公主，我要锦儿！’”细细笑着看我，看到我都不自在了。
我推推她，道：“你说正经的，别逗我。”
“我哪敢逗您，是真的，这是赵公子原话。说完，大家都惊了，也不晓得是惊于他这么直接了当地把钏公主给推开，还是惊于他敢这么大声地和皇上说话，还是惊于……”
“我懂，这你就别说了，然后呢，说主线。”
“主线就是赵公子可能有些脑充血了，没不等皇上说什么，急吼吼地和大家对公主您表白了几句，然后皇上便叫人把他拉下去，给了惩罚。”
听到此，我倒是松了口气，爹爹只要还没允，那就没关系了。只不过那赵乾，这么一闹，估计要出名了，没准连带着我这个未露面的锦公主都跟着一块儿红了。
想到这，不禁想笑，又听到细细说：“其实，细细有一个猜测，公主您看看可不可能。我在想，倩妃娘娘这一举动，会不会就是她在报复您。要知道，就在今天之前，大家只知道赵公子是和钏公主好的，谁都不晓得还有公主您的事儿。但唯独倩妃娘娘是知道的，毕竟白芷她……”
我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很有可能，原本我是想要与她站成一线，以求自保。但谁知，倩妃她待我不诚，那我何苦做这吃力不讨好？所以那时候，我就想用我对赵哥哥的事情来试探一下倩妃的态度，哪晓得，这一下子就跟泥牛入海似的，我差点以为没音儿了呢。没想到竟然让她今天倒腾了这么个闹剧出来。不过，她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她觉得，我抢走了她的儿子，她就要让我得不到我有意思的人么？貌似有些狗血啊，这剧情……”心里觉得奇怪，倩妃难道就这么幼稚么，但又想不出个名堂，只好作罢。
我拍拍细细的肩膀，道，“你做得很好，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免得我一个人瞎转心思，头发都白了。以后，疏远着白芷一些，重要的东西别让她经手了。更何况，錞儿准备来了，别到时候一月还没待到，就被白芷弄出些什么乱子，把人就给送回去了。我可是打算让錞儿长长久久地待在我的身边的呢。”
“是，公主放心，一会我就下去把屋子收拾好，东西置办齐备了。”
“对你自然是放心的。对了，赵哥哥他现在被关在哪儿?”
“我还以为公主您不问了呢，都等老半天了，你才提。这说来也巧了，就在清凉殿。自从上回大皇子住过以后，清凉殿就有人日日打理着，皇上估摸着那里也算清净整洁的，正好用来面壁啊，吃斋啊什么的，就让赵公子在里头领罚了去。”
我挑挑眉，想着爹爹可能真有些火了，不单让赵乾吃素，还让他在这大秋天的住什么清凉殿，这白日里还好些，可这晚上可怎么是好。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打发细细去取些东西。趁这时，我还得先去爹爹那儿一趟。
看来这觉，还得拖上些时候才能补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