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演练了几次，凌漆的额头上就微微地见了汗。
记忆中，齐休的脚步进退诡异飘忽，拳脚却又带着一往无前的彪悍凌厉。而凌漆尝试着模仿下来，却觉得说不出的生硬艰涩。右拳出手飘忽无力不说，脚下的一步步踏出去，倒更像是醉鬼的跌跌撞撞。
练了半天也没什么进境，体力倒是迅速流失。凌漆坐在床边喘息一会，又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块用银丝在上面镶嵌出花体G字的三角形铜牌。
齐休曾经告诉过他，这个从络腮汉尸体上翻出来的铜牌就是格瑞侯爵的私家徽章。那个莫兰子爵临死前提到的名字。那个在郊外荒草丛中骑着暗青色机械改造马的贵族骑士。那个用子弹驱赶着自己、在狩猎游戏中杀掉了大弟的格瑞侯爵。
这枚徽章打造的非常精致，在残存的黑乎乎血渍之中，银丝晶亮地闪着光。
在格瑞侯爵身边，一定还有许多象络腮汉那样的强人。躺回床上，凌漆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又将铜徽章装进了贴身的口袋。
就在这时，从卧室门口传来了蹑手蹑脚的脚步声。在片刻迟疑后，房门被轻轻推开，手持式瓦斯灯的昏黄光线照出了一个闪着微微银光的身影。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凌漆有些纳闷的问。
“主人。”翼女的回答柔和得像水滴，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带着隐约的甜香的声音让凌漆的合金心脏突地一缩，一波火热的血流冲进他的大脑，让凌漆在那一瞬间忘记了纠正翼女对自己的称呼，呆呆地望着她踮着颤抖的脚尖慢慢靠近。
在床边，翼女艰难地呼吸几下，然后她转过身背对着凌漆，熄灭了手中的瓦斯灯。昏暗之中，白纱裙轻飘飘地滑落，瘦消脊背上的金属翅膀微微抽动，翼女又变得和她在水晶盘中时那样****。
“你要做什么？”心脏砰砰狂跳，凌漆心虚地又问。
翼女****的身体溜滑，小鱼一样游到宽大的铁床上，她蜷缩着身体，小心翼翼地贴在凌漆身侧，又小心翼翼地握住凌漆的右手。
昏暗之中，凌漆看不到翼女的表情，他只能听到诱人的颤抖语音。翼女用冰凉纤细的手指，牵着凌漆的右手按捺在她的胸口，她莺声回答，“主人刚刚问我都会些什么……”
燥热的掌心触碰到一团冰凉的浑圆，上面一点嫩芽般的突起。喉咙开始发干，里面莫名其妙地烧起了一团小火。凌漆的脑子里轰隆隆地响个不停，手掌不由自主地握紧。
娇嫩的豆粒一点点地变硬变热了，翼女用力将自己的前胸凑进凌漆的掌心，“虽然我不能飞，可是主人，我受过顶级的训练。”她羞怯地低吟出一声的叹息，“我还没被用过……”
“别叫我主人。”凌漆本能地回答说。
她说使用？怎样使用？又是什么训练？隐约的觉得有一些不安，凌漆在混沌的意识中模模糊糊地问着自己。
心怀着小小阴谋即将得逞的喜悦，翼女没有再次对凌漆的反驳感到失落，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而就像是在回答凌漆脑海中浮现的问题，她扶着凌漆仰卧。低下头，带着一点点生涩，翼女用细细的牙齿一粒粒咬开凌漆胸前的衣扣，又用带着凉凉津液的舌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轻舔凌漆的前胸。
隔着薄薄的布料，翼女的手有意无意地掠过凌漆胯间的暴起。触摸到一柄火炭，翼女的脸和身体也一下子变得滚热。初次实践自幼被训练出来的技巧让她感到羞涩，而有机会取得主人的欢心和认可又让她窃喜，混合着复杂的情绪，翼女细若游丝地说。
“享用我啊，主人……”
“唔……”在脑海里一声紧接着一声的轰鸣中迷失了方向，凌漆不知所措地含混回答。
昏黑的房间之中，凌漆看不见翼女的表情，他只能嗅到一股清淡的甜香、感觉到正贴上自己胸肌的圆润滚烫。
那两朵滚圆在他胸口荡来荡去地摩擦，溜滑，却好像带着刺人的电火。
凌漆的手不由自主地去抱拢，手指触碰到的地方，却是大片大片的金属冰冷。
那是翼女正在战栗的银翼。突然抓到那些正在转动的金属零件，凌漆猛地一冷，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地毯上污浊的血迹和惟妙惟肖的鞭笞纹身。
欲念瞬间全消，凌漆猛地起身，把翼女推到了一边。
主人的粗鲁狂躁让翼女羞红了脸，她嘤咛一声仰在枕上，紧闭上双眼。
然而，预计中*般的侵犯却没有来，翼女只是听到，凌漆跳下床，推开了窗户深深地呼吸。
夹杂着煤灰的冷空气一下子涌进房间，把翼女的身体吹的冰冰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越来越冷，她蜷缩着坐起来，用力地环抱住自己的双肩，把头埋进臂弯。
又过了一会，翼女也下了床，她从地上捡起纱裙穿好，低声说，“不打扰您的休息了。”
这是翼女第一次没有使用主人的称呼，她也没有再行礼，轻悄悄地退出了凌漆的卧室。
凌漆一直面对窗外，不敢再回头直视翼女的裸体，直到此时，他才回过身。翼女语气中的变化他也听得出来，那其中带着几分颓丧、几分失落，还有放弃。
她终于知道自己不是从属于任何人的了吗？终于知道肉体的祀奉和谦恭的奴性不应该是她的生存之道了吗？凌漆心里琢磨着。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算是非常符合他的本意，凌漆就是期待翼女不要再将自己看做一个天生的艺术品、命中注定的玩物。
然而，不知如何，他的心中也莫名其妙地涌出了难以按捺的失落和不安。
整个晚上，凌漆也都辗转反侧地睡不踏实，天刚蒙蒙亮，他就又爬了起来。刚刚推开卧室的窗子，他就看到在后院的小草坪上，翼女正独自徘徊。
翼女将一张高脚凳摆在了结满露水草坪当中，笨手笨脚地踩了上去。小心地向下望着这高达一米的落差，翼女扇动了她的金属翅膀。
整晚的浓雾洗掉了空气中的许多灰尘，有些难得的清澈。清晨的明亮阳光透过翼女的薄薄白纱裙，隐约映射出了她肉体玲珑的形状。银翼在阳光下优雅扇动，流动耀眼。而她额间镶嵌的月牙装饰也变得莹彩动人，反射着迷离的虹色。
她看起来，完完全全地是一个活生生的天使，刚刚从最黑的黑夜里升腾出来，正要展翅回归天堂。
翼女迟疑了片刻，就像终于下定决心，她更快速地挥动翅膀，向上用力一跃。
可惜，她的翅膀仅仅是个无比华丽的装饰，无法扇动空气，更无力帮助她摆脱重力的吸引。翼女一屁股跌坐在草坪的地上，似乎是磕到了脚。
又过了一会，翼女才勉强爬起来。
没有顾忌会被满地草叶上凝结的露水打湿衣服，她将高脚凳当做靠背，就那样蜷缩着坐在草地上。用手揉着有些扭到的脚踝，她安静地把下巴架在膝盖上，表情落寞地思索着什么。
意识到自己会很害怕被翼女看到，凌漆悄悄地关上了窗户，他心里隐隐紧抽，仿佛疼痛，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秉持着本能的原则为翼女所做的这些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