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觉得,天下的好话都被佛说尽了,还有什么需要多说的呢?但我深受佛恩、师恩以及历代祖师的恩惠,恩重难报,所以多嘴说了许多,无非是想将我所学供养大众,告诉大家经典的教理以及如何用功,希望减少大家自己瞎撞的时间,否则,有时撞得满头疱还不知道为什么。
我从前就是这样,跟家师参话头,参得死去活来,脑袋好像要爆炸,又好像要吐出血来,浑身发热,很不舒服。不像之前打坐用数息的时候,虽然也会腿痛,可是心越坐越自在,疼痛也会转为清凉。
而话头就很整人了,尤其从前师父教话头是不多做说明的,往往都是在禅七接近尾声,当你身心安定时,他就叫你去参“拖着死尸的是谁?”“本来面目是什么?”“念佛的是谁?”“什么是无?”。怎么参?不知道,就拼命参,怕它掉。什么是无?!什么是无?!什么是无?!“无”得死去活来,头涨胸闷不舒服到极点,好像变成一个苦瓜脸的机器人,走路的时候就只是走,不会去看别的东西,也不去分别眼前事物,但是浑身不自在。最后去找师父,师父说:“谁叫你这样子参?”我说因为怕它掉,师父说:“怕它掉?那不掉是什么?”啊?还有一个“不掉”?我的头更昏了。
这样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最后逼到实在没办法了,一放下,轻轻地问,咦,话头居然不掉,才发现原来话头可以轻松地问。不过,在这之前想要轻松地去问,它就不见了。
慢慢再用功下去,渐渐就成片、成团,大概有一二十天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每天早上仍按时起来打板,也知道在打坐,也知道有吃饭,可是到底怎么过的都不晓得,没有任何分别,不知有山河大地,也不知道吃饭时有没有嚼到米。然后,到了晚上再打安板,躺下就睡,好像只是一刹那的感觉,连有没有睡都不知道,就又到了早上打板时间。就这样一天过一天,时时刻刻都很清楚明白,只是没有其他妄想杂念,而疑情如影随形。
根据记载,古代禅众就有人因为用功参禅,参到上完厕所后,忘了穿外裤就跑回禅堂继续打坐。这不是笑话,而是真实情形,因为古代是用毛坑,所以通常会将外裤先解下来挂在外面。不过以前禅堂都是男众出家人,所以发现后再穿回去就好了。
或者,有时上完厕所要回禅堂,却不知道该怎么走,或走不出去,只有呆呆站在那里,因为他的脑海里完全是疑团,所以分不出该怎么走。这时,如果刚好一个棒喝下去,就能够让他得力,可以帮他快速地从一心直接进入无心,然后无心也不住,到达真心,顿时从那境界里出来,发觉一切本来如是。这就是禅门参禅配合逼拶棒喝的威力。
我虽然老病在身,但身为佛弟子、承续禅门法脉,责无旁贷地要帮助你了解、体证何谓“本来如是”。所以,我愿成为那块敲门砖,让你用来叩禅门。能不能打开门,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