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先将沉沉睡去的孙筠抱进了她的房间。来不及多看曾经憧憬过的女孩子房间,径直来到阳台上,蛮蛮趴在地上,身后的六条白色的狐尾依然消失不见。她的脸色极为苍白,没好气的瞪着齐修远,虚弱的说道:“你就作吧!这城市里隐藏的妖类都已经知道,灭妖一族的后人到了,以及有一个具有天生白虎圣魂的人类!……我现在这个样子,劝你,带着这头小白虎赶紧逃回去!要不然……哼哼!一个妖族的死敌,一个简直是十全大补药,吞了她的圣魂,能直接飞升上天,连渡劫都不用!我相信那些家伙,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月色映照着蛮蛮苍白的脸,齐修远心里有些难过。对于灭妖一族来说,妖魂只是工具,是为了辅助灭妖一族工作的存在。但蛮蛮不同,正如她所说的,在齐修远刚刚六岁的时候,她自己选择了他。灭妖一族内部对于选面这项工作,非常的重视。这不仅能看出灭妖行者的资质高下,也决定了他将来的大致成就。而蛮蛮妖魂附着的这张面具,除了亲手降伏蛮蛮的那位先祖,之后再无一人能使用她的力量。日积月累之下,只有这张面具被束之高阁,而就在那一次选面之上,蛮蛮附之于上的面具直接就扣到了他的脑袋上。从那一刻起,他们两个的关系,就不仅仅是工具与使用者如此单纯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你听说过,神魂离体,还能迅速醒来的例子么?”齐修远冷静的问道。
“……对了,那个灵门!那个破坏的灵门!”蛮蛮的眼睛转了转,突然亮了起来。
“你不是说那个已经坏了么?”齐修远不解的问道。
“白痴啊你!她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东西,她家与你家是世交,就你们家人那副老死不相于人往来的脾性,能有世交,这代表了什么?起码她家一定是有着足够的实力,你听说过大象和蚂蚁交朋友的么?如果我猜的没错,那扇灵门不是坏了,而是缺少钥匙!我想……她也许就是打开灵门的钥匙!”蛮蛮伸出一只手,齐修远极为默契的搭上,将她搀了起来。“趁还有时间,我们现在立刻就去!”
齐修远有些犯难的看着蛮蛮,“她那个样子,怎么走啊?再说了,她现在穿的那么少,我……不合适……”
“呦!小远啊,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蛮蛮咬着嘴唇,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他,“哼!那小丫头对你的情意,瞎子都看得出来!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小子心里其实是乐意的吧!”
“呃……哪有?”齐修远脸色微红,眼神乱飘。
“呸,被我说中了吧!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蛮蛮翻了个白眼,“虽然姑奶奶我的力量所剩不多,但欺负那只小老虎还是没问题的,我附在她身上,跟着你!哦呵呵,要不要我用她的身体安慰安慰你啊!”蛮蛮挑了挑眉梢,霎那间的风情,让看惯了也被调戏惯了的齐修远依然忍不住,喘了口粗气。
看着齐修远魂不守舍的样子,蛮蛮得意的笑了笑,手一撩头发,一步三摇的走进了孙筠的房间里。不一会的功夫,孙筠走了出来。齐修远顿时弯下了腰。
“哈哈,没想到,这小老虎还是挺有料的,小远,你看我这样好看么?”孙筠的嘴里发着蛮蛮的声音。仔细看去,孙筠的眼梢眉角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媚意,就是那种让男人一见,就忍不住想要将她剥光吞下肚去的感觉。更不用说,这女妖孽给孙筠配的衣服,实在过于诱惑,上身一件紧身的露脐小T恤,将她的线条勾勒的完美无比,下身一件短短的热裤,将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显的是如此的完美,没有多余的装饰,简单原始,却像极了一枚行走的****。
“……赶紧走吧!”齐修远吞了一口吐沫,若不是自小就练功夫,将他的意志力捶打的无比坚韧,换了另一个男人,恐怕早就嘿嘿嘿的笑了。他拉着孙筠的手,迅速的来到楼下,幸好,时间并不算太晚,在无数男人吞口水的声音中,匆匆拦了辆车向着孙筠老宅而去。
一路无话,出租车司机是个看上去极为憨厚的人,车开的又快又稳。却并不多说话,只是认真的开着车。齐修远这一天累得够戗,在平稳的车子里,就有些上下眼皮打架,刚要进入黑甜的梦境之中,就感觉身旁的孙筠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他没有吃痛的叫出声来。身体慢慢坐直,出租车停了下来,前面有人,一大群人挡在路的中间。
“你们干什么?”出租车司机不耐烦的将头探出车窗,没好气的问道。
“没你事儿,你该干嘛干嘛去,嘿,座车内小子,你给我下来!”一个长发青年,流里流气的喊道。
齐修远和孙筠眼神交汇了一下,齐修远顿时就下了车。临下车前,对出租车师傅说道:“多给您100,赶紧将她送到地方!”出租车司机刚想推辞,被齐修远摁了一下肩膀,感受着那股力量,他讷讷的点了点头。
“我下来了,你想干什么?”齐修远平静的说道。
“有种啊!小子!”长发青年凑到他身前,不丁不八松松垮垮的站着。他斜着眼看着齐修远,一脸的戏谑。“有人叫我打折你一条腿,我拒绝不了,那是个大客户,干我们这一行的,也讲究个无信不立,所以兄弟你多担待!”说完,歪了歪头,身旁的一大群人让开一条路,出租车顺利的开了进去。
“行了,小子,你是硬气点,乖乖的伸出腿来,让我一棍子棱折,还是准备跑路,让我们费点功夫,热热身,好好的招待招待你呢?”长发青年笑眯眯的说着,脸上却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有些如临大敌的感觉。作为讲信用的黑社会,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善茬儿。从他身上无意中散出来的那种压迫感,让他忍不住有些心惊。他手下的兄弟们很久没有见到自家大哥如此的低声下气了。往往做事,只是他一挥手,大家尽管上就是了,哪会这样的温和,让他们有种错觉,自家老大难道是今天吃错了东西,亦或者……看上这小子了?
“……我初来乍到,实在想不起得罪了什么人?这位朋友,非要见血么?”齐修远伸了个懒腰,发出一阵爆豆般的骨节响动。
“……呵呵……练家子啊!”长发青年笑得越发的和煦。“从我个人来说,我不想跟你对上,但真的没办法!只能练练了!”话音刚落,长发青年身子一晃,一条腿如同鞭子般对着齐修远的脑袋抽了下来。
他手下的人都傻眼了。这是多久没见老大亲自出手了!自家这个老大,为什么人人敬服,第一,讲义气。第二,手够硬。这些年跟着老大也算是吃香的喝辣的,兄弟们越混越多,但见过老大出手的却少之又少。今天自家老大这是嗨了么,没听说老大嗑药啊!
齐修远不闪也不避,对于人类的攻击,他基本无视。自身的肉体有多强悍,他心知肚明。从小就被父母告诫不得与人类起冲突。所以从小到大,他与人打架的次数屈指可数。曾经不是没有人与他动手,无一不是被他反震出去。
长发青年有些吃惊,他身上也有功夫,那条腿若实实在在的抽到人身上,多半那人会骨断筋折。如果他也是个练家子,不会看不出来,可他为毛不躲开呢?难道这小子我看走眼了?于是,他稍微控制了下力道,没用全力。也正是他收的这一下,救了他。那条腿实实在在的抽中了齐修远,那股巨大的反震力,让那长发青年咦的一声摔了个大跟头。他的腿不停颤抖着,已经脱了环儿。他忍着剧痛,汗珠子啪嗒啪嗒直流,却硬气的一声不吭,只是略微惊讶的看着齐修远。
齐修远也看出他留着几分力,对他的恶感顿减。于是,蹲下身,一揉一托,长发青年的手死死抠着地,后背的衣服已然湿透。齐修远对他伸出手来,说道:“我不问,你不必说!就当是咱俩切磋了一场,你骨头裂了,也算对那人有了交代!”说罢,转身就走。那些长发青年的手下有些蠢蠢欲动,想要用人海战术,大部分人看得分明,自家老大一招就输了,那人也算是给面儿,说的话也够硬气够敞亮。于是,没有谁真想上。除了几个极个别的愣头青。那几个人挥舞着锯短的镐把儿,狠狠的对着齐修远砸了下去。
齐修远看都没看一眼,脚下一蹬,人若一只大鸟般拔地而起。几个兔起鹘落间,消失不见了。那几个人呆愣的望着齐修远消失的夜色,喃喃自语道,是人是鬼?
长发青年被手下搀起来,眼睛却亮的吓人,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有意思,有意思,我陈三交定这个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