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天麟山庄的道路的两边,还潜藏着各种的暗器和机关。即使武功很高的人,要一直保持较高的注意和警惕性,也是很难的。
鸡肠那样的道路,也不是连贯的,中间还有一些突兀而来的深渊,道路中断。在深渊边上会有一些藤蔓,这些藤蔓仅有一条是结实的,能帮人荡过去,其他的在半途都会断裂,将人摔进深渊里。
在深渊里,养着几百条的毒蛇,人一旦进去,马上就变成森森的白骨了。即使能够侥幸从深渊之上逃出去,还会遇到火山。
有些地方没有路,需要人攀爬着那些山石翻越过去。稍不注意,触碰到火山的机关,整个山坡就会流出桐油,神秘之火也会被点燃,熊熊大火就会吞噬了整个山坡。
大火可能会持续半个时辰,整个山坡都烧得通红。攀爬山的人大多都烧焦了,贴在那些山石之上。
除了深渊和火山之外,藏在路边的暗箭、飞石、毒蛇更是不甚枚举。这个世界有成百上千的人都想到天麟山庄去尝尝天麟黄狗的美味,至今能如愿的不超过三个人。
天麟黄狗一旦嗅闻到陌生人的气味,马上会发起攻击。天麟黄狗都是非常凶猛的,其攻击力超过狮子。最可怕的是天麟黄狗从来不叫,盯住了某人就一直追着咬,不管不顾,完全不要命。
不是有句俗语嘛?不怕武功高强的,就怕遇到不要命的。天麟黄狗不要起命来,攻击力自然增加一倍。即使它受了伤,也不会放弃,除非被打死。
被攻击的人,越是胆怯,天麟黄狗的气势就会随之增加。一步一步紧逼着,很多武力在八级左右的人,最后都胆颤心惊,被天麟黄狗撕成碎片给吃了。
一只狗,无论多么凶猛,其武力也是有限的。那些武力强大的人为什么会被狗吃掉,主要是心理意志不够强大,被天麟黄狗这种不要命的撕咬方式给吓住了,在气势上输了。如果输了气势,人的武力就会大打折扣。
天麟黄狗越是不要命,面对它的人也得有这样的精神。比天麟黄狗还要不要命,在气势上压住天麟黄狗。见到气势上强势的人,天麟黄狗反而退缩了,还会摇尾乞怜。这个时候就不能饶过它,迅速一招毙敌。
天麟黄狗死后,身上就会“嘭”的一声冒出火来。这股火是无名邪火,从黄狗身体内往外烧。一直要烧半个时辰,奇妙的地方在于,这股火会将天麟黄狗的内脏烧得干干净净的,外皮也烧得干干净净的,剩下的肉不会烧坏烧糊,而是烧得金黄,香喷喷的。
这就是天麟黄狗奇妙的地方,自燃,自烤,香味也是浓郁甜香的。它的这种香味,是奇异的,完全迥别于其他香味。
当然,能有幸享受到天麟黄狗狗肉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在这个世界,天麟黄狗相当于一个传说。无论谁说这个名字,更多的不是一种认真,而是一种戏谑。
没有天麟黄狗的肉吃,能品尝到一勺辣崔曼凤女儿的厨艺,也是一件美事。邵七爷和姜生波夫妻都放下了筷子,等待着。他们的脸上,露出有些不欢迎的焦躁。他们忍着,没有说话。
“哦,对不起,”李国宝看出了姜生波夫妻脸上的神色,他说,“好像有人不欢迎我。”
李国宝从闻味道的迷醉中醒过来,眼神溜到桌子边三张脸上。他嘴里虽然这样说,神情却很放肆地看着桌子上面,“这是我闻到最香的饭菜了,谁做的,放了什么香精?”
“什么也没放。”金巧儿端着一盘清炒香菜从厨房里走出来。菜上袅娜着青色的烟,香味也一起飘渺着。
金巧儿的声音来自于李国宝的身后,香味也来源于身后,就像从他的背上穿过去。他忙转身去看声音的出处。身子刚转过来,见了金巧儿,吓了李国宝连连往后退了三四步。
李国宝指着金巧儿,声音有些结巴地说,“你……你……你是人是鬼?”
“我吗?”金巧儿微微笑着,将手里端的菜放到桌子上,“我当然是人啰!”金巧儿拿起桌子上放的一双筷子,伸筷子夹了一点菜,塞进嘴里去。
“鬼会吃菜吗?”张田顺问。“听说你的左边眼睛,经常见到鬼?你看到的,都是这个样子的鬼吗?”
“鬼?”李国宝摇摇脑袋,看着桌子上冒着腾腾烟气的菜,先笑起来,“鬼是冷的,菜是热的。这是最好的解释,我喜欢这股热气。”
说着话,李国宝伸手抓住一双筷子,旋风般在桌子上来回夹着,将菜塞进嘴里。一个盘子夹一次,一个盘子变化一点。李国宝的嘴很快就鼓得像在夜晚唱歌的青蛙了。
“这位兄台,这位兄台——”坐在一旁的邵七爷忍不住了,试图打断李国宝的贪婪动作。嘴终于鼓得不能再大了,李国宝丢了筷子,颓然坐在椅子上。他的头仰着,嘴紧紧地包着,眼睛像临时之前的金鱼,鼓得像要飞出来似的。
邵七爷站起来,看着僵硬在椅子上的李国宝,“这位兄台,这位……”
没有动静。邵七爷转身来看张田顺,张田顺的眼睛皮耷拉下来,没有跟邵七爷进行眼神的交流。邵七爷又将眼神转到姜生波夫妻那里。姜生波夫妻的眼神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内容。
邵七爷不认识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看样子,张田顺和姜生波两口子认识这个人。
“难道噎死啦?”
邵七爷小心地退回自己的位置前面,不安地放下自己的屁股。他的心情非常不安,眨巴眨巴着去看其他人。邵七爷有些担心是自己的那两句话语噎住了这个人,自己因此莫名其妙承担了责任。
“死不了。”张田顺说,他挥了一下手,坐到桌子边,拿起筷子,招呼着邵七爷,“不碍事,天生一个贪吃的家伙。”
“像猪八戒。”邵七爷解嘲地说,他觉得自己的紧张松了一些。
“像猪八戒又好啰!”张田顺说,“猪八戒整盆整盆的饭菜往嘴里倒,一个全能的大肚子,全都能接纳。他呢?不行,菜到了嘴里,喉咙又只有小拇指那么小,只能慢慢地咀嚼,嚼碎了再一点一点顺进肚子里去。”
“他现在在干什么?”
“你瞧瞧,他的嘴在慢慢地蠕动,在嚼东西呢?过一会就好啦!我们吃我们的。不要留,等他缓过劲来,又会那样发疯地来一次,看着让人难受。”
“他就不能慢一点?我们不会跟他抢。”
“你不抢。他不信呀!他从来就不相信有人不跟他抢的。好啦,好啦,别管他啦!吃我们巧儿的炒的菜,你看着颜色,你闻这香味,你再吃吃,那可是绝品,难得一遇的好菜。”
邵七爷的嘴微微动了一下,喉咙那里轻微地滑动了一下。看来他早就对饭菜忍耐不住了。只是出于一种谦和,等待张田顺的废话早点说完。没想到张田顺的废话那么多,让他有些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