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徐锟惊天地泣鬼神的超差记忆力,我们走了无数趟冤枉路,费了比原来贵上五倍的价钱,最后终于来到了一幢面积不大的废弃工厂。废弃工厂有三层楼那么高,墙上画满骷髅,楼下有三个小喽啰模样的年轻男子正在放哨。
Taxi在离工厂五十多米处的地方停了下来,此时此刻,我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你所知,我身上穿的是高阳老头的衣服裤子,那么他的衣服裤子里是不是放了钞票呢?如果放了钞票,那些钞票是不是足够支付车费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将双手伸入裤袋,结果不幸发现口袋里只有一只干瘪的过期安全套。
年过四十的车主看了看拿着安全套的我,不禁哆嗦几下,说:“你想做什么?!告诉你啊,我可没有那种嗜好的!”
我靠,这家伙竟然把我当成爆ju花的下流胚了!真是狗眼看人低——即便老子真是玻璃,就您这副如花哥哥的尊荣,倒贴老子几万块老子还要犹豫呢!
我面无表情地将头转向徐锟:“我没带钱,你先付着。”
徐锟十分不高兴地从口袋里摸出三个硬币:“我就这些。”
我:“……”
眼见着跑了那么多路的车费成了泡影,车主勃然大怒,刚才的胆怯犹豫全然不见踪影,他好像吃了熊心豹子胆般,恶狠狠地说道:“他娘的,想打霸王的啊!”
徐锟:“老板,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是没带够钞票,纯属意外,下次再还你么。”
车主:“他娘的,今天你们若不把车费给付了,我和你们没完!”
我:“怎么个没完发?”
车主:“这个……那个……”
我:“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我们以二比一的人数占优势,我劝你见好就收,拿了三块,早早滚蛋。不然的话,呵呵呵……你也看到了,我旁边的这位兄弟乃是学武出身,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猛虎……”
车主:“你当我白痴啊,人家武松都打了好几拳才打死那只老虎,你兄弟一副弱智孩童模样……”
不等他把话说完,徐锟就用自己的拳头做了最最有力的回答——只是轻轻的一击,就将车窗击得噼里啪啦、支离破碎。
车主目瞪口呆,汗如雨下。
我:“这下子你总该明白了吧?”
车主颤抖着点了点头。
我趾高气扬地下了车,徐锟随后而行,顺便将三个硬币投给车主。
“突~~~~~~”车烟滚滚,车主驾着自己二流的破车,拼命逃去。
我假装愤青似的感叹道:“唉,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
解决了小气巴教的taxi司机之后,现在该考虑考虑潜入废弃工厂的计划了。从徐锟口里得知,何雪峰拥有一大帮游手好闲的打手,这样子明刀明枪地闯进去,实在和飞蛾扑火无异,到时候没救出小萝莉不说,自己还惨遭毒打蹂躏,那可大大不上算。所以呢,我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去,又要顺利救出小萝莉……
我自以为很帅气地托着下巴,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想让那个文盲徐锟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只可惜,当我将目光投向徐锟的时候,这小子竟然——我靠,他竟然直接朝着三个小喽啰冲去,并且在口中大声喊道:“老子今天要大义灭亲,将何雪峰大人就地正法,你们这帮混蛋千万不要阻止我!若果你们冥顽不灵,休怪老子手下无情!”
真是有蛮力没智商,我得先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一下情况再说——这样子逃起来也方便些。
那三个小喽啰显然没有领教过徐锟拳头的厉害,当下,其中一个长头发的极其嚣张地站了出来,使劲推了一把徐锟:“他娘的,你少给老子放屁!”
徐锟屹立不动:“你有本事再推一下。”
长发男子依葫芦画瓢。
于是,一秒钟过后,他理所当然地倒在地上。
余下的两个喽啰大吃一惊,一溜烟的功夫,便闪得无影无踪。
徐锟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朝着一楼的屋内缓缓走去。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直到百分百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我才屁颠屁颠靠近废弃工厂,期间我围着昏厥的长发喽啰摆了许多个pose,仿佛他就是我打倒的样子。我还狠狠地踢了一脚那厮的屁股,可惜用力过猛,没有瞄准,不幸踢到地上,痛上脚尖,叫苦不迭。
我小心翼翼地往屋内瞄了一眼,顿时吓得两腿战战、牙齿抖动:我靠,此刻,屋内光亮无比,二十多个身穿黑色紧身背心、肌肉健硕、轮廓分明的男子,正虎视眈眈地围着面无表情的徐锟。
徐锟竖起中指:“你们一起上吧!”
那帮人果然给徐锟面子,他让他们一起上,他们果然一起上了。一时间,四十多只拳头有如暴雨梨花般,扫向徐锟身体的各个部位,“嘭嘭”之声风起云涌——总体看来,他们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对于徐锟的老二,他们没有得寸进尺地进行攻击——当然,我们也可以认为是徐锟的小弟弟太过肮脏,打手们怕沾染了之后会玷污自己。
暴打持续了五分钟之久,而在这五分钟之内,徐锟只是一味钉在原地,一动不动。打手们都打得累了,齐齐倒在地上,气喘吁吁。这时候,我终于有幸目睹一下挨打之后徐锟的模样了——我靠,除了嘴唇肿成香肠之外,其余部位完好无损。
我的感想是:好厚的皮啊!
在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打手们带着惊讶的表情,重新站起身来,准备再度投入殴打的状态。可就在这个时候,楼梯里忽然传来一阵冗长的脚步声,然后一种沙哑的声音传入耳畔:“真是一帮孬种,二十多个人,连个武功失去大半的徐锟都对付不了,真不知道老板请你们来是做什么的!”
打手们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
于是,一个五短身材、脸上爆满痘痘、腰系白带的男子从二楼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