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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阳朔西街 谁的爱情且行且歌

西街是个小地方,半千米多一点长,宽仅8米。在游人眼里,是响当当的洋人街。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会有怎样的奇遇,谁也料不到。

在阳朔待的时间短,觉察不到它的妩媚。三五天刚刚好,时间长了,也会有些乏味,因为总觉得天下胜景都在排队等着,所以心情多少浮躁些。在阳朔,不像三亚,待在房间里也可俯瞰美色,是必须走出去的,风情都在外头,在西街拥挤的人群中,在各种各样的小酒吧里。走得累了,随意找个咖啡馆坐下,看来来往往的人就别有情趣,言行举止,表情,装扮,姿势习惯,看着、猜想着。如果愿意就这样待一天,也是有故事的一天。每个人都匆匆,在有的人身上多停留一会,有的人也只是擦眼而过,人海茫茫,那么多的人,这辈子也不知道会在哪里碰到哪些人,会和哪些人结下这样那样的缘,想想都觉得是件很美的事。这世界太美好,太浩瀚,有很多可看的风景,有很多可以爱慕欣赏的人,一颗心太小,只装得下真正有缘分的人,自然,自己也会有很多机会成为别人的风景,成为别人爱慕欣赏的人。某时某刻,一个人也许是另一个人的背景,却不永远是。

这里是天下第一英语角,老太太的英语说得溜爽不算稀奇,谁都可以加入进来,菜单、吧单、店招都是中英文对照。外国人学中文,中国人学英语,大快朵颐。

西街的白天和晚上景致不同。特别是清晨,从住地出来,沿着街慢慢走,店门大多还没开,除了早餐铺子坐着早起的人。在西街,不会觉得无聊,每天都有事可做,自己租辆自行车四处骑行,有的时候,偶遇的朋友也会搭伴同行。有雨的光景,可以穿过西街,去漓江边的石凳上坐坐,江对岸的山峦浸在水气中,若有若无的,很有意境,坐船赏雨景也妙趣横生,只恨自己不会丹青,即便是画家,也令人束手无策,不知从何处下笔,只怕景落在纸上败了情致。在漓江边上,徐悲鸿的故居和国父中山先生的演讲堂也在那里。一个人,容易想东想西,不如和当地撑船的大哥聊聊天,他们都很善良而且风趣。倘若是情侣,个中的浪漫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晚些时候,西街开始热闹起来。头一天晚上High到凌晨的人们也都收拾收拾准备接下来的夜生活了。说起西街的夜晚,绚烂的酒吧生活比起熙熙攘攘的小街,是另处的风韵。就好比都是美女,却有各自摄人心魂的所在。酒吧是西街婀娜多姿的外衣,进到酒吧内里才算懂得西街,西街也是有灵魂的,它的灵魂卧在夜里,在闪烁的灯火中,竟自芬芳,唯有靠近它灵魂的人才会明白它的心事。西街的酒吧,也是有几分个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酒吧也一样,在这里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酒吧,坐在里面,有种和老朋友相逢的亲切,在暗的光里,可以互相倾诉心语,释怀心灵。夜的西街像个精灵,充满了媚惑。

酒吧大多临街,密密麻麻,一家挨一家。相比那些有现场歌者的酒吧,西街的有些酒吧倒是多了些自在,许多情绪隐隐地自顾出来,不会被谁的情绪牵引走,完全凭借自己的兴致DIY自己的心情。太静太吵,或处于折中,都是生活的样态。平素张扬的人也会有安静的内心世界,一直低调的人也会有让人瞠目结舌的外放。每个酒吧都是生活的缩小版,每个人都是生活中惊艳的意外。

晚间的商业街尤其热闹,具有民族风情的纪念品,旅游工艺品,小吃、西餐应有尽有,手脚忙不过来,嘴巴忙不过来,唇齿生香,眼睛放光。在古老传统的青瓦白墙之中,现代欧式建筑触目皆是。亭台楼宇,风格绮丽。远望去,像极了郭沫若先生《天上的街市》里所描绘的那样。

这儿人与人之间没有距离,交谈起来没有拘谨窘迫,都是放逐心情而来,一切都是闲散的。人们迈着懒洋洋的步子,甚至说话都听着有气无力,软软的、声音都酥了,是尽情享受,浑然忘我的感觉。有人说西街是小资者的天堂,小资偏爱的氛围这里都有。小资是会享受会生活的一群,咖啡馆、工艺品店、小旅馆、画廊、西洋建筑风格的楼房、货真价实的洋人洋话,是既纵情也不失身份的地方。到处都适合发呆,做梦,适合养心,其乐融融,都市的喧嚣与烦扰这会儿才是海市蜃楼。

淹没在摩肩接踵的人海里,忽然发觉很多的事情都是浮云,变得微不足道;看轻爱计较、放不下的往昔,陡然生长出来许多曼妙情思,关于未来和当下。在这里,愿望变得简单,不想再奔波,不想再沉浮,不想在压力疲惫中逐渐失去自己,只愿带家人住在这里,交三两个知心朋友,吃喜欢吃的菜,穿爱穿的衣服。到底是异乡人,终究还是要回去的,回去了再来,便是一种旅行的方式了,这样也甚好。

生活中有留白是美的,就如诗歌,写得直白明朗,便少了诗意,朦胧可感的诗歌回味无穷。生活中的留白,可以考验人的想象和耐受力。徜徉在西街的街头,你会觉得这里孕育着太多的如果,这如果后面藏着的便是大把大把艳丽的时光和境遇。一不小心,就有一个“如果”撞到了你,是艳遇,是释然,是解脱,是重生,谁都不会预先知晓。

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形容西街,形容词和感叹词或许更般配,若在词语与词语之间安放一双翅膀,便可带你领略到它的独特温暖。一个人背包来,不会寂寞,这儿能找到许多像你一样的伙伴,大多数人只是不断地错过,或许机缘凑巧,真的动了心坐下来说说彼此的生活,或一见如故,把酒言欢,离开时留下彼此的音讯,抑或只是愉悦地相伴度过这段日子,然后挥挥手,相忘于江湖。西街是个可以让你忘记自己又发掘到自我存在感的地方,这个过程耐人寻味。

投入地深爱一次,谁不愿意。不丢开那些无缘的人无份的情,哪里能寻到爱情天堂。漓泉酒清醇,啤酒鱼够劲道,痛快地喝醉,有何不可。不是在月色中沉静地睡去,就是在灯红酒绿里疯狂。

一个小城池,一些不约而同的人,一些如果,一些为梦想而进行的流浪与放逐,经历了那些过程,呈现在你面前。你也体验了那些过程,回到了它的面前,不掩先前的晦涩,任由它注视。

花样年华,不是放纵,不是逃避,是适可而止的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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