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类也许可以自居为一切事物的开始和结束,从人类产生语言文明开始,他重重复复地听了这话已人类的好奇心有一万年。不过在他的心里,现在也开始有点疑惑,很担忧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无所谓始终,就像一万年前人类所谓的“那时那地”和人类现在所说的“此时此地”,或是一万年后人类所说的“将时将地”,整个人类世界可能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但正因为如此,人的内心与智慧本身才会产生悸动与焦虑。
于是,人类开始思考,在永恒的时间跨度上,人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人类说他现在要做生物界最完美无缺、最高尚风格和最伟大意义的生物,这未尝不好。不过,希望我们还是再等等看,看宇宙中那些和地球结伴而行的无数行星中有没有产生出“似人”生物,他们是否已经进化到更高水平。如果他们是一个完全统一的种族,而地球却还是分离成各个国家,互相之间竞争不停,那么地球人有没有可能战胜他们。或许外星人的发现就是未来几十年的事情了吧,等到那时我们再说人类是最伟大的生物并不迟。
总而言之,中间绕过了两千多年,笔者却不得不再回到那个古老的儒家超验理想上,在这其中把心目中的人生意义,概括在一句冠冕堂皇的话里:“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我们全都只是人而已,所以我们只能做一个人的事业,首先要格物,即学习自然和人文知识,了解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和历史等;其次要致知,即用心灵反思自身的人生行为和所学知识,如了解各哲学和宗教等流派,用来反思我们小学、初中和高中所学的所有知识和自己全部的人生经历;再次,我们就可以开始诚意,把自己内心真正想的东西能够表达出来,真诚地用心来对待社会上的人和事,诚心诚意地来对待亲人和朋友就是诚意;然后我们就可以正心,人的心本来就是正的,不正的心只是让人生经历的一些雾气掩盖了,让人看世界就好像雾里看花,用心好好吹掉这些雾气就是正心了;等这些工作做完了,就可以专心地修身,修身并不是简单地让自己去修善,而是心中不起善恶的思想,善恶只是人生经历给自己心灵戴上的一副眼镜,把它平心静气地拿掉就是修身;最后所谓的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小事情,就都很简单了,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唉,人性是如此的复杂,岂是孔夫子这故作高深的17个字能够讲清的呢?后世中国人用两千多年来研究这17个字,又研究出来了什么呢?
人生来就有好奇心,这实在是一个人最高贵的专利权,然而为什么一些人一长大,就要放弃自己的这种天赋权利呢?本书后面将要提到的圣人其实也不过是一辈子都有好奇心而已。他们每事必问,总喜欢追根究底,凡在人类理性能到达的地方遇到的任何现象,都要打听到底,非弄清底细才肯罢休。
他们研究出来的成果,公布给大众,从来不会申请专利保护,而且一点儿也不会自夸。要是他们觉得没有悟到什么,或者悟到什么但无法表达时,他们就会立刻承认自己的无知,如苏格拉底,让将来更高明的研究者来继续,而不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真理。
这些人有好奇心、耐心和毅力作为强大的武器,对于理念的追求从来都是不顾一切;他们对着苦难宣言:来吧,我不怕你!然后紧接着就一往无前地向未知的领域前进。
他们似乎早就知道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生与死,原来这只不过是人自己发明的同一个观念的两种不同表达方式而已。而且他们知道这个现实经验世界上所有感官名利的东西都不那么珍贵,但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值得珍贵的东西,他们也一定会说那就是人类永远不可停止的好奇心。而这样的对超脱于现实经验的真理理念的永不止息的好奇心,便是催生了后来整个科学体系与现代文明的“理性”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