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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余生偿十秒

春光再灿烂也不及你微笑的十分之一带给我的温暖。

“玩儿得差不多了,回家吧,你们离家远吗?”周一白收拾着烧烤架,剩下的食材。

“我家很近,几分钟自行车的事儿”夏果果把几个风筝叠好放到了车筐里。

尚小可把周围的垃圾装在袋子里“我住在学校附近”

“那我送你吧,咱俩顺路啊”周一白献着殷勤,又看看乔雨,开玩笑地说“乔大少,家住何处啊,专车是不是在等着呢”

“我步行都回去了,不用专车”乔雨挎上吉他,其实心里是不太开心的,他不愿意别人拿他家说事儿。

“那哥们儿我先走了,小可,走,咱们先走喽”周一白吹着口哨和尚小可一起走了。

“上来吧,愣什么,我坐后面,吉他我给你拿着”夏果果拍着车子座儿,乔雨利索地上了车子“谢谢啊”

“你再让我听见一次谢谢,你就别蹭老子的车了”夏果果假装生气地说。

“好好好,记下了,不说了”压过一片青草地,就走上了土路,颠簸得夏果果屁股生疼,“你会不会骑车啊,屁股都快两瓣儿了”

“路不好,怪我咯”

“你是司机,不看好路,硬找不平的地方骑,按大明法处置当斩”

“小的不敢了,果妃您就瞧好吧”乔雨真是让夏果果熏陶出来了,也学会了这出浪调子。

“今天中午能去你家吃饭吗”调转话题。

“好啊,不过要给我免费解答我十个问题”夏果果喜滋滋地说。

“什么啊,现在就问吧”乔雨很疑惑就凭夏果果这智商能为什么问题。

“现在不能问,得留点儿神秘感,以后有空再问,到时候别爽约,嫌我烦啊”

“那我一会儿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不回去吃了”

“现在就打呗,让我看看乔大少在家人面前是什么样子”

“不,就在你看不见的时候打”

香椿炒蛋,凉拌豆腐皮儿,蒸槐花菜,肉丝炒肉,乔雨一脸迷蒙“这是什么”指着桌上一盘绿绿的菜问。

“香椿炒蛋啊,你看啊,番茄可以炒蛋,蒜黄可以炒蛋,这个啊也特别好吃,你没吃过吧,好吃得能叫你忘了自己是谁家的娃儿”

乔雨只夹起一小块儿放嘴里,又一块儿,“嗯嗯,还好,在哪儿挖的?”乔雨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哈哈哈...这是树上长的叶子!”

我在吃树叶吗?乔雨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羊,或者是一只长颈鹿,在啃树叶!立马搁下了筷子,开始喝粥。

“没关系啦,我从小吃到大,都没有毒死我,我不是好好的嘛!”

乔雨放下戒备,慢慢吃起来,从前他最多见到的是已经择好的一小捆儿,也没想过是什么,今天竟吃到了嘴里。

“小雨,你再尝尝这个,蘸着蒜汁儿吃很不错”果果妈夹了一块儿槐花菜放到乔雨碗里。

“妈,我也要,你都不给我夹菜”夏果果觉得妈妈偏心眼儿。

“你不天天吃嘛,自己不会啊,小雨是第一次吃吗,都不见动筷子”果果妈也不是见钱眼开攀附别人的人,她甚至连乔雨家在哪儿都不清楚,更别提乔雨的家境了,她只是觉得每个孩子都需要人疼,木木如果还活着,一定也是像乔雨一样那么高那么听话。

“嗯,第一次吃”乔雨无法想象这蒸菜要放到蒜汁儿里,再放到嘴里,一定很痛苦吧。

“你尝尝,又不会死”夏果果老练地蘸着吃着。

“别成天死不死的,在你同学面前说什么呢”果果爸觉得女儿说话有时候真是太丢人了。

乔雨打小就不爱吃葱姜蒜,不过他们这么热情,不好拒绝,就沾了一点儿蒜汁,皱着眉头吃了下去,那一刻是辣的,但过后是香的,满口留香,美味在民间啊。乔雨也不顾及形象,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乔雨,吃慢点儿,我们跟你抢啊,噎死你啊”

乔雨满口的槐花菜差点儿要喷出来了,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又低下头继续吃。

夏果果揉着肚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舒舒服服的,小花猫胖西温顺地卧在躺椅旁边,乔雨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派生气盎然。

枣树已经缀上了米白色的小花儿,风吹花落,乔雨站在树下,仰头眯着眼睛,闻着花香,阳光很刺眼,云朵结在院落上空,随着风一起飘摇。“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缲车”亦不足以形容此时的美好,时间停在这里就好了,永远别走,余生以偿此刻十秒便好。

“果果,要不要出去走走”夏果果已经看着乔雨出了神儿,仅仅一刻的回神儿“好啊”

一辆破车夏果果初中骑了三年,如今生命仍在延续,不过它承载了更多的故事。“我们家附近新开了个咖啡馆,听说里面的甜点不错,你喜欢吃甜食吗”

“嗯嗯,喜欢喜欢,都喜欢”夏果果傻呵呵地乐着,为了什么,只有自己知道。车子停在一个七扭八拐的巷子里--唐子巷,店的名字很奇怪:混口饭吃。

是啊,人生在世,谁不是为了口饭吃而奔波忙碌,努力打拼,多少人在这条路上受尽了苦楚,又有多少人苦尽甘来,珍惜此刻的幸福快乐吧。

走进店,乔雨问“果果,喝点儿什么,再看看,点心爱吃哪样”

其实夏果果也不懂,就说“跟你的一样就好了”

坐在靠窗的位置,两人面前各一杯蓝山,黑森林,仿制老式唱片机里播放的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歌曲《四季歌》《如果没有你》,小资的情调在空气中无形的飘着,夏果果显然不太适应,不过还是表现地心平气和,收敛着自己无拘无束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吃着蛋糕。

乔雨看着她一下子就笑了,“你笑什么,我又不是耍猴”夏果果这一张嘴就完全地暴露了。乔雨笑得更开了“我说你平时也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会儿...”

“还不是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夏果果压低声音说着。

“没事儿,就当在家好了,又没人注意”乔雨安慰着。

夏果果像胖西一样吃得嘴角都是奶油,巧克力,“快擦擦吧,你看看你”

“我看什么,又看不见”夏果果理直气壮地好像是别人把奶油涂在了自己的脸上,乔雨拿起餐巾纸给她脸上的奶油擦干净。

“我可以自己擦,你说说哪有不就行了吗”夏果果脸都红了,为了化解尴尬,埋怨了两句,夏果果想也许是自己故做多情,人家不过是好心好意,自己却理解错了。

乔雨拿起纸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是需要自己心疼的女孩,她没有美貌,没有好的家境,只有一片善心和不肯放弃的坚持,虽然有时候说话挺不积德的,乔雨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

只知道在厦门的时候,有个两情相悦的女孩子,自己说口渴的时候,立马冲到马路对面的超市买水,却在回来的路上被闯红灯的车撞倒,身亡,乔雨很长时间走不出来,经常把自己反锁在小屋里,这也是转校的另一原因,况且那时候乔扬名的脾气还很坏,乔雨心里的痛楚无人能解。

如今心里那个人已灰飞烟灭,空气里的薄荷味气息已然消散,灵魂不知归于何处。乔雨内心矛盾挣扎,是自己太忘恩负义了吧。

走出咖啡馆,推着车子走在曲曲折折的小巷子里,“喂,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当然是为了熟悉这里了,有空的时候就出来走走,这样在F城就不会迷路了”

“你不知道F城的地图都在我心里的吗”夏果果戳戳自己的心脏。

“那你怎么不知道这个咖啡馆呢”乔雨反驳她。

“新坐标还未纳入图册啊”夏果果歪着脖子说。

好吧,道理全在女的口中啊,乔雨还是咽下了这句话,不然凭夏果果这三寸不烂之舌还不得和自己理论个一下午呢,立马换了话题,“对了,你喜欢听谁的歌啊”

“你呢,咱俩一块儿说”

“LinkinPark”俩个人默契地击了掌。

“我最喜欢AThousandSuns这张专辑”

“我呀,MinutesToMidnight”

“你那张都什么时候的了”夏果果沾沾自喜着。

“越老越有味好吗”乔雨得意洋洋地看着旁边勉强一米六的夏果果。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全然忽略了夕阳的余温不容小觑。

“现在呢,我是导游,我将带领你领略大F城的风采,后面的游客跟不上就不管啦”

乔雨里面穿的白T在风中终究是没有被红色格子衫掩盖,格子衫灌满了风快要挡到夏果果的脸上了“你慢点儿骑,风大迷眼!”乔雨假装没有听到,“你说什么,风大听不清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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