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国的需要就是我的需要
2000年底,对黄勇来说是一个人生选择:2年的义务服役期满,即将面临走与留的选择。
黄勇当义务兵的时候,基本上每个星期都要给家里写信,跟家里的人讲他在部队的学习生活工作情况,汇报一些思想问题。2000年底,黄勇在信里表达了由于自己是特设分队的技术骨干,部队非常需要他,领导都很希望能留下来继续为部队服务的愿望。他写道:“我来部队就是为了学好本领、服务部队、报效祖国,如今正是需要我发挥作用的时候,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部队……”收到信,黄勇的母亲很有想法,认为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孩子,不想让他在外面了,况且黄勇是城镇户口的兵,回来有工作安置。黄勇的父亲一开始也是这个意思,因为当时他即将要退二线了。而按照黄勇父亲当时在县财税系统的资格、成就和待遇等方面的条件,黄勇退伍回家完全符合安排进财政系统工作的条件。但黄勇本人还想在部队继续干,他跟父母亲说:“你们都是快50岁的人了,马上就要退二线了,应该注意身体。我的事情我自己会把握的。现在部队很需要我,祖国的需要就是我的需要。何况在部队多锻炼几年,能多学好多的东西,还可以多受一些教育。”黄勇的父亲经过反复考虑,认为黄勇的想法有道理,便支持他在部队继续锻炼,套改士官。做通了家里的工作,黄勇非常高兴能继续留在部队,愉快地套改了一级士官。
革命军人一块砖
1999年7月,从机务训练基地分配到机务大队以后,黄勇先后被调换了4次工作。部队里被频繁调换的兵只有两类,一类是表现不好,被踢来踢去的兵,而另一类则是各方面都很优秀,被抢来抢去的兵,黄勇当然是属于后者。别看他身材瘦弱,但偏偏以吃苦耐劳的精神、精湛的技术取胜,让认识他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2000年底,二中队特设分队因老兵复员,特别缺少技术骨干,便向机务大队反映情况,建议从别的中队调入一名技术骨干。机务大队出于全局考虑,同意二中队从机务大队范围内挑选一名同志。经过反复考查和衡量,向大队点了黄勇的名。一中队领导知道他们是冲着黄勇来了,当然不愿放人,便推荐了另外两名也很优秀的同志,一名是篮球健将,一名是文体骨干,而且都是士官党员。而当时的黄勇还只是一个义务兵、一个党员发展对象。可是,他的头脑灵活、责任心强、踏实肯干都被两个中队领导看在眼中。一场长达一个多星期的“黄勇争夺战”在一、二中队之间激烈地展开了。你不放,我非要,最后只能由大队出面,从全局的角度作出决定,将黄勇调到了二中队。不出所料,黄勇调到二中队后,很快就成了技术骨干,并于2001年5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转为了一级士官。黄勇就是这样一个被抢来抢去的兵,从一中队到二中队,再从二中队到大队部飞参室,又从飞参室调到轮战分队。
帮厨
1999年底,中队要抽调人员到炊事班帮厨。黄勇同批兵中有的担心进了炊事班忘了业务,有的嫌厨房的活又脏又累,不愿意干。黄勇第一个主动申请去帮厨。由于黄勇是独生子,在家时从没进过厨房,当兵到部队后也没有做过炊事工作,这次真可谓是新兵上阵——头一回。第一次切菜,黄勇就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当时便血流不止,最后还是送到卫生队才把血给止住。医生让他全休4天,中队也安排他休息几天,让他好好休养一下。而黄勇却找到炊事班班长,满脸愧意地搔着头说:“对不起,我帮厨反而帮了倒忙,给炊事班添麻烦了。我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明天让我回来继续帮厨吧!”第二天,黄勇的身影果然又出现在炊事班,干活比以前更认真、更卖力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不到一个月的帮厨工作中,黄勇不但学会了切菜,还学会了炒菜,而且时不时还会发明创新一些新的菜式,战友们无不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吃西瓜
一天,黄勇和刚下连不久的新兵到家属区打扫卫生。那天天气特别热,很快,每个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快到中午时,由于出汗太多,大家带的水都喝完了,渴得嗓子发干。黄勇看到大家都拿着水壶直摇晃,便交待大家先干着,自己却拿着衣服走了。几个新兵开始猜测,黄班长可能自己找水喝去了,或者是找个凉快的地方休息去了。可不一会儿,新兵们就发现,远处黄勇抱着什么东西,步履沉重地向这边走来。走近时,新兵们才发现,原来他抱着两个大西瓜。黄勇把西瓜放在地上,切开后,便招呼大家过来一起吃。他让新兵们边吃瓜边休息,而自己却又拿着镰刀割草去了。新兵们说,班长你再休息一会儿吧。他笑了笑说:“我不累,我得把刚才落下的补上。”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地挥着镰刀。新兵们送到嘴边的西瓜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了,大家都深深为黄勇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所感动。
谈心
黄勇是个爱笑的人,但在组织队列训练和法规学习时,新兵们很少看到他的笑容。每当他发现了问题,很少大声地训斥新兵们,总是一遍遍地讲要领,帮着找原因,直到新兵真正掌握。有一天晚上,黄勇把新兵刘范乐叫到外边谈心。当黄勇问到小刘到部队来有什么打算时,他说:“干完两年就回家。”黄勇听了之后笑着说:“我当年的想法和你一样,但是我后来却留了下来,因为我觉得在部队受到了很好的锻炼,懂得了许多可贵的东西。比如说战友之间纯洁的友谊,真挚的关怀。最重要的是几年之后,你会慢慢地有一种责任感,说大了是对国家,说小了是对你身边的人,以及你自己的一种责任,这对一个人很重要。”刘范乐深深地点了点头。直到今天,黄勇的话还总在他的耳边响起。
一支烟的距离
刚从学兵队结业的新兵,见了老兵有一种自然的畏惧,然而新兵们都说黄勇是可亲可近的,让人觉得没有距离感。新兵侯杰回忆道:“一次劳动间隙休息时,黄班长招呼我们坐下来,当时我们都愣着站在那儿,哪敢坐下。他再次叫我们坐下休息,我们才慢吞吞地各自找个地方,远远地坐下。黄班长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问我们有没有抽烟的,我们谁都不敢吱声。其实我们不是不想抽,而是不敢。因为以前训练团的班长要是看到有人抽烟,那就要好好批评一顿。有了以前的经历,大家当然不敢轻举妄动。黄班长很随和地说:‘不用怕,休息时间嘛,抽根烟,不要那么紧张。但是正课时间,我不准任何人手里拿着烟到处跑。’大家听了班长的话,也就松了一口气,会抽烟的都伸过手去。我抽过别人很多烟,但这一根烟,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增进了我们的感情。现在想起来,都感到是那样的亲切啊!”
考规程
新兵下连后,黄勇给每人发了一本维护规程,要求新兵要尽快背会。那几天,部队组织劳动挺辛苦的,一些新兵就没把背记规程当回事,总感到以后会有时间的。一天晚上,黄勇把新兵们叫到会议室,逐个提问维护规程的内容。一些新兵红着脸结结巴巴答不上来,黄勇的脸渐渐沉了下来。他严厉地说:“我们干机务的,维护规程都学不好,怎能算合格的机务兵呢?我们维护的飞机都是价值上千万元的国家财产,部队培养一名飞行员更需要花很多钱。飞机在天上飞,不是汽车在地上跑,不能有一点点问题。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汽车在公路上坏了,还能停在路边修,飞机出了问题,难道能停在半空中吗?机务工作规程是前人用血的教训换来的,学习业务大多要靠自觉,要多挤时间,不能催一下动一下。连本职工作都干不好,哪有人瞧得起呢!”听黄班长这么一说,大家都低下了头。从这以后,新兵们一有空便拿起规程和法规,认真地背了起来。
叠被子
分配到中队后,一些新兵感到可以松一口气了,不用再像新兵连那样辛苦了,各方面的标准也有些降低了。一次,黄勇检查新兵内务时,发现新兵夏青的被子叠得不好,就把被子掀开了,让他重新整一整。夏青心想,这么热的天,又不用盖被子,整好了有什么用呢?这又不是新兵连。黄勇看夏青有点不情愿,便对夏青说:“不论什么事,如果不用心、不负责任地去做,就不可能做好,更何况我们是军人,就得从小事做起,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负责任,哪有能力去维护国家的财产呢?作为机务战士,我们一手托着国家的巨额财产,一手托着飞行员的生命与家庭幸福,所以在部队永远不能有松一口气的想法。”黄勇说完后,让夏青先站在旁边看,自己蹲下身子一点点地整理被子。以前夏青的被子叠好后总像是发酵的馒头,可这次却让黄勇整得有棱有角,像用刀切了似的。一时间,夏青感慨万千,不是办不到,而是功夫不到家。
治脚伤
新战士秦伟雄刚下连队时,不小心扭伤了脚,由于天气热,脚又肿得厉害,经常痛得睡不着觉。黄勇帮他找来了红花油,每次到新兵的房间,都要为秦伟雄的脚按摩一段时间。每天早晚他都要到炊事班的冰柜里拿几个冰块,给秦伟雄疗伤。训练或劳动结束后,他也总是拿着冰块和毛巾来为他敷脚。看着其他的战友们学习、训练得热火朝天,秦伟雄心里很不是滋味。黄勇了解他的心思,总是一边敷脚按摩,一边和秦伟雄聊天:你一参军就是个大人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学会独立生活。脚虽然受伤了,也别想那么多,先好好养伤。别人出去劳动,你也不要闲着,可以好好看看书,黄勇的话提醒了秦伟雄,他利用养病的这段时间,认认真真地学了几遍规程,考试的时候取得了好成绩。
感染
面对相对单调枯燥的机务工作,新战士冯君有一种孤独感,整天闷闷不乐的,工作也打不起精神。黄勇看到冯君情绪低落,便主动找到他拉家常:“我当新兵刚分到连队后,也有过这样苦闷的时候。但你要记住,部队是个大集体,过的是集体生活,我们每个人都是集体的一分子,所以你要主动地融入到这个集体里来。在平时的劳动和工作中要多和战友们交流思想,这样你就不会感到孤独,反而会感到部队的温暖。”黄勇的话给了冯君很大的启发,他试着主动地融入到部队这个大家庭里去,果然感到快乐了许多。
身教
一次队列训练,太阳火辣辣的。新兵训练的球场,地表温度少说也有40多摄氏度。几分钟后,大家的军装便湿透了。黄勇让新兵们背对着太阳,而他自己却面对烈日的晒烤。兰栋平的队列动作不太规范,黄勇就在他面前一点一点地纠正。兰栋平清楚地看见黄勇脸上黄豆大的汗滴不时地流到眼睛里,但他顾不上去擦拭,仍是认真地一遍遍示范着队列动作,而且还不停地纠正新兵们的差错,军装很快就被汗水粘在了身上。看着黄勇这样辛苦,新兵们每做一个队列动作,都格外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