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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处决猎狗

家鹅驮着尼尔斯飞翔在东耶特兰大平原上空,尼尔斯从上面数着下面树林中的教堂个数。

他们看到农庄上大多数的房子都是二层楼,这让他感到很奇怪:怎么没有农庄的影子呢?大雁们告诉他,这就是农庄,这里的农民住得好,生活富裕。

春天已来临,人们正忙于耕种,耕牛在地里慢慢地走着,大雁们嘲笑他们明年也走不到头。

耕地的也有马,他们看起来比牛卖力,走得比牛快。即使是这样,大雁们还是戏弄说:“你们和牛一样干活不害臊吗?”马说:“你们自己天天不干活,难道不害臊?”

牛和马都在地里干活,大公羊在院里走来走去,一会撞小孩,一会赶狗回家,好像他是主人一样。

大雁们看到了他问道:“大公羊,你的毛弄到哪去了?全身都没有羊毛了?”

“我的毛被送到诺尔切平的德拉格毛纺厂去了。”

“那么,你的角又跑到哪里去了?”

因为羊从没长过角,所以他一听到别人这样问他,他就很难受,这使他在羊圈里转了半天,才抬头起。

尼尔斯向下看地上的平原,让他想起了一个传说。传说有一件外套,一面是用织着金线的鹅绒做的,非常漂亮,但另一面却是用灰色的麻布做的。于是衣服的主人给麻布做的那一半点缀上了许多珍珠和宝石,看上去比天鹅绒的一面更华贵、漂亮。从空中看东那特兰大原,就像一块衣麻布上面点缀着森林、 教室、 房屋、 工厂和火车站,它们就像珍珠、 宝石一样,使得平原看上去光彩夺目,令人向往。

大雁群沿着耶特运河向东飞行,春天的气息同样沐浴着这里的人,他们同样在这个欣欣向荣的季节忙碌着手中的活。有的修缮房屋,有的清洗门窗,有的在清洗帆船。

大雁们在诺尔切平附近离开平原,向北朝靠考尔毛登的方向飞去。他们飞着,突然男孩喊了起来。原来,他坐在鹅背人,晃来荡去,把木鞋掉下去了。当家鹅掉头向地面飞去时,已来不及了,因为鞋被两个孩子捡到了。

这两个孩子正是放鹅的姐弟俩,奥萨和小马茨,他们正端详着这只木鞋。

“这是大雁掉下来的。”小马茨说。

“你还记得我们在其他地方也曾听人说过有一群大雁带着一个小精灵的事吧?我们自己不也见过他,在我们的老家小屋旁边?”奥萨说。

“噢,对。他们或许是一个人,刚才他们路过时,不小心掉下来的。”小马茨叫起来。

这时,他们把这只在路上很少拣到的小鞋翻过来仔细一看,上面写着:西威曼豪格的尼尔斯·豪格尔森。

在布劳海峡以北,东耶特兰省和瑟姆兰省的交界处有一座山,长几十公里,宽十多公里,这座山虽然很大,但唯一不足的是它的高度不够高,以致于使它的样子像一栋有着又厚又结实的墙壁、梁架呈拱形的房子,却没有房顶。假如这座山能有与它长度和宽度相差不多的高度,那么它一定是一列高峻、雄伟的山脉。

但是,上帝却让大片的原始树林遮盖了他的不足。虽然没有峰峦叠障的山峰,但却有郁郁葱葱、苍翠齐天的森林。

这里树种繁多,有槲树、桦树、桤树、松树、云杉,这些树组成了考尔莫顿大森林。这个森林让人望而却步,不敢前行。

这片森林在最初时只是几棵细小的树,但经过长期的自然生长,慢慢地吸收地里的养分,接受阳光的照射,雨露的滋养,使这一片成为森林的王国。这个树枝交错、遮天蔽日的森林,自然就成为毒虫猛兽、绿林大盗最好的隐蔽场所。这片森林阴森森、黑黝黝的,难以辨别方向,所以很少有人进去。

人们由别的地方迁徙至此,将平原和山谷上的树木都砍伐光,在那里耕种、生活,并没有理会长在山脊上的森林。久而久之,越是没人砍伐,林木越是长得苍翠,变得越来越茂盛,要通过它就一定得带上一把斧头。

人们都知道,只有森林害怕人类,没有人类害怕森林的,而考尔莫顿森林则是一个例外。

人们也很想将森林砍伐掉,但是只要除此之外还有可以开荒的地方,就不会有人去碰这片森林,这里的人是不得已才去伐林开荒的。

时间久了,大森林四周的山坡多了居民的农庄和村庄,在森林里就有一些道路了,而且在克鲁凯克附近还有了一座修道院,它使这条小路过往的行人多了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但有一天,一个从远方来的人进入森林后发现了矿床。消息传开后,从四面八方引来了开矿的业主和大量的工人。

于是人们在森林里面开矿井,挖坑道,建铸铁炉。这一切都需要木材。这样一来,森林的气势被打了下去,他们大肆地砍伐木材,差点把森林砍个精光。在矿场的周围,人们开垦了大片的耕地,于是一条条大路修建起来,四通八达,再也见不到野兽和强盗。

经过一段时间,因为考尔莫顿的地下矿藏并不丰富,开矿的人都走了。在周围居住的居民,因为失掉了工作,日子很难熬。而此时饱受摧残的森林又长了起来,森林愈来愈茂密,而人们却愈来愈穷。

又过了很久,人们突然想到可以用木材来养活自己。于是他们将木头从森林采伐出来,卖给早已被砍伐得没有树木的平地上的居民,同时他们也意识到不能无休止地砍伐树木,否则也会像矿产一样总有一天被挖光。渐渐地他们学会怎样爱惜和利用森林了,并把森林作为自己的好朋友。

在此12年以前,考尔莫顿有个矿业主,因为他的狗不安分,经常咬鸡咬人且不思回报,所以请森林看守人将这条狗带到森林用枪处死。

森林看守用一条皮带将狗脖子勒住,向森林里走去。那里有一个用来掩里埋被处死的狗的地方。

这只狗很通人性,他知道森林看守带他去森林里意味着什么。此时他显得很镇静,像平常一样。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呢?因为他要穿越这片森林。在这片森林里,他不知做过多少坏事,欺负过多少动物!在这片被动物称做“平安林”地方,假如他们知道他要被处死,真不知道会有多少小动物拍手叫好。

他正在想的时候,忽然脸色大变。他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很明显,他想起了一件让他不痛快的事。

夏天刚刚开始,在此不久母麋鹿们刚刚生下鹿崽。也就是在昨晚,这只狗把一个刚刚生下来5天的鹿崽追得离开他的母亲,四处逃窜。眼看就要到了那无底的沼泽深处了,母麋鹿及时赶到,跳进沼泽赶走了猎狗,自己带着幼鹿向岸边走。麋鹿向来善于择路,但因为身体很重,随时都有可能陷进去。突然,母麋鹿脚踩的草墩陷了下去,她也陷了下去。因为没有落脚点,几经挣扎还是没有出来。这一切猎狗看在眼里,他知道他闯了大祸,但他怕被主人发现,所以急忙向家奔去。

刚才他想起了这件事,他实在想在临死前看看他们母子怎么样了。他偷偷地发现看守并不注意,皮圈拉得也不紧,于是便猛然向旁边一窜,果然挣脱了出来。他飞快地向沼泽地拼命跑去,森林看守的枪还没有瞄准,他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森林看守人没办法,只能在后面追。当来到沼泽地时,他看到猎狗正站在沼泽边向一个沼泽大声叫着。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快要死去的鹿崽,旁边一只已经死了的母麋鹿深陷在泥潭里。

小麋鹿终于在猎狗的狂吠中,被森林看守救了出来。猎狗非常高兴,不停地跳来跑去,用舌头舔着森林看守的手背。

因为这件事,森林看守人改变了要处死猎狗的想法,并去和矿场主商量此事,能否留下这条狗。矿场主虽然觉得这狗有些回报,但仍旧不想留下他,于是就让森林看守随便处理。就这样,这条猎狗因为森林看守人的求情而活了下来,并搬到了森林看守人住的地方。

自从来到森林看守这里,他就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无恶不作了。他每天都尽职尽责地做着事,陪着看守外出时,他在前面带路,回到家他躺在门口边守门。他不想惹看守生气,因为是看守救了他的命,他只想跟着看守保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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