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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因祸得福

骊姬仔细盘问了奶娘,奶娘告诉骊姬:早上抱奚齐公子回到观星阁后,也没有接触什么人,奚齐公子睡了后,自己便吃午饭,然后沐浴更衣,等奚齐公子醒来后,又喂他吃奶,吃完奶,帮奚齐公子擦拭了身体,换过新的衣裳,才抱来骊姬的寝宫的,这全部过程除了一起照顾奚齐公子的宫女灵儿之外,只有送饭过来的两个小宫女到过观星阁了,两个小宫女放下饭菜便离开了,并没有接触奚齐公子,其它的一切如常,并没有宫人接触过奚齐公子。

灵儿跟随骊姬多年,骊姬就是因为她的忠心,所以才让她和奶娘一起照顾奚齐公子的,所以对灵儿,骊姬是百分百放心的。

“对了!”奶娘突然想起婉湘,但她又不敢肯定,“奴婢不敢肯定是不是她,但今天下午只有宫女婉湘在亭子里接触过奚齐公子的,但她平时也有跟奚齐公子玩的,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而且奴婢也没有看到她放过什么东西到奚齐公子的身上,但除了婉湘就真的没有人接触过我们了!”

骊姬让奶娘把婉湘在亭子里跟奚齐公子玩乐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奶娘说,婉湘曾接过奚齐公子抱在怀了,还腾出一只手逗奚齐公子的脸,说他白白胖胖的好可爱!骊姬一听到婉湘曾用手逗过奚齐公子的脸,她知道,丹药就是这时被放入奚齐公子的身体里的。骊姬马上吩咐施井,叫凌公公赶紧去把宫女婉湘抓来。

这时内侍来报,说大王正往旭盛宫来,骊姬心中暗喜,来得正是时候!

骊姬用一个小瓷瓶把那颗丹药放好,并不整理妆容就直接出去迎接献公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刚才为了救奚齐公子搞得钗横鬓乱,衣衫不整,但她明白,这样在男人的眼里是别有一番韵味的,总是一副美丽面孔,举止端庄的女人,不会永远吸引男人的,偶尔以不同的面貌出现,那样会让男人更有新鲜感,更加着迷。

原来献公听到旭盛宫的内侍凌公公来报说,奚齐公子遇到上百蛇虫袭击,但却像有神物护体一般,蛇虫都通通避开奚齐公子,不敢靠近!优人施井认为:奚齐公子和周代的始祖弃及楚国令尹斗谷於菟一样,都是神物,大贵人!将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献公一听又喜又忧,喜的当然是自己没有白疼奚齐一场,他果然是与众不同,天降神物,到时自己要废掉申生而立奚齐的话,便更有据可依,言之凿凿了!忧的是不知骊姬母子有否被蛇虫咬伤,是否吓坏了!于是情急之下,他就急急忙忙散了朝,前来旭盛宫探望了!

而大司空陈士蒍听说奚齐公子竟然有神物护体,蛇虫都避之而逃,就知道自己的计划落空,暗叫不妙了!一退朝,他就匆匆回家,一方面叫管家跟宫里人密切联系,有什么事就马上禀报;另一方面,暗地里吩咐家人收拾好金银细眷,随时准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马上出逃!

献公来到旭盛宫,看到凌乱惊惶的骊姬,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果然心里更有别样的一番滋味,心中不禁涌起万般柔情,对骊姬越是疼爱宠溺!及至到现场看见那些被烧杀的蛇虫的尸首,还有被烧焦的草坪、凉亭、树木……所见之处一片狼藉,恐怖之状,让献公也不禁心惊,真是很庆幸骊姬母子可以平安无事!他马上命人重新修葺旭盛宫,还命人速速寻找捕捉蛇虫的能人,下令务必要把旭盛宫里的蛇虫清除干净,然后再到其他的宫殿里去捕捉蛇虫,一定要把整个晋国王宫里的蛇虫都清除掉。

等献公把事务处理完,骊姬便把献公请入寝室,屏退众人,然后抱起奚齐公子向献公跪下痛哭,“大王!您要为臣妾母子俩做主啊!”

“骊儿!快快起来!”献公一时困惑不解,连忙扶起骊姬:“骊儿!有话但讲无妨,寡人一向视你们母子最为珍贵,哪有可能不为你们做主呢?”

“大王!请看!”骊姬把装在瓷瓶里的丹丸倒出来给献公看,献公接过来闻一闻,但不知道是什么,便疑惑地询问骊姬了,“骊儿,这是什么呢?”

“大王,这便是今天把蛇虫引来袭击奚齐公子的西域神丹!”于是骊姬把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了献公,但是却把自己给奚齐公子戴着香囊的事隐瞒了下来。

献公一听火冒三千丈,马上说,“岂有此理!朗朗乾坤!超超白日之下,竟然有人胆敢加害寡人的爱姬幼儿?!哼!他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寡人一定命人彻查此事,绝对不姑息!”

“幸好我们奚齐是天降神物,否则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嗯!照这样看来,我们奚齐还真是神物了!不然的话,怎么会那么多蛇虫都害怕接近他呢?”

“大王,很明显,这颗丹药是有人故意放到我们奚齐的身上,想要置奚齐于死地的!俗话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即便我们奚齐真是天降神物,也经不起谋害之人时时暗中作乱的,况且今天他们胆敢加害奚齐,明天就会害死臣妾,我们母子命贱,死不足惜!但臣妾担心这些坏人,贪得无厌、立心不良!恐怕有朝一日会加害大王您啊!呜呜!”骊姬假惺惺地哭诉着,一副真心关爱献公的样子。

献公看到骊姬如此关心自己真是非常感动:“骊儿!你放心!寡人一定命人彻查此事,绝对不会让奸人得逞的!”

“大王,这事不宜张扬,免得让奸人预先得知而逃脱,臣妾已经查到些线索了,只要大王允许臣妾在宫里细查此事,让臣妾拥有查案、用刑的权力,那么不出十天,臣妾就会给把奸人绳之于法的!”

“好!骊儿,寡人把号令**的金牌赐与你,这事就由你来全权查处,任何人都不得阻拦!以后**各事也由你来统掌,其余人等不得有任何异议!”献公命人把统领**的金牌拿出来,交给骊姬,让她全权处理**事宜。献公一向喜欢收藏美玉,他知道玉有辟邪、护体的作用,为了庇护骊姬和奚齐,献公专门挑选了两块刻有挡煞神兽射魃同辟邪的玉佩给他们戴,希望自己不在时,玉射魃跟玉辟邪可以保护骊姬母子,驱走邪秽,祛除不祥。

辟邪是上古传说中的一种神兽,它长着龙头、马身、两只麟角,外形似狮子,全身披鳞,毛色灰白,有羽翅会飞。传说辟邪凶猛威武,能腾云驾雾,号令雷霆,它在天上负责的巡视工作,阻止妖魔鬼怪、瘟疫疾病扰乱天庭。据说因为曾经触犯天条而被玉皇大帝惩罚,因此它有嘴无****,能吞万物而从不泻。辟邪喜食金银和各种猛兽、邪灵,且护主心强,有镇宅辟邪的作用,所以称为辟邪。辟邪可招财聚宝,只进不出,神通特异,它从不主动发起攻击,而是坐等对手上门,人们觉得它既勇猛又稳健,最适合守家护院,保护人们。所以普通人家便把辟邪雕刻在家门前,希望它能守护自家门户;生意人把它放在家中或店里,祈望它能镇宅招财;王公贵族除了用他镇宅招财外,还把它琢成玉佩,戴在身上,祈求他能为自己驱邪挡煞。

骊姬拿到号令**的金牌了,她心里一阵狂喜,今天阴差阳错,竟让她因祸得福,终于可以一偿心愿统领**了,这样一来,她要实施自己铲除异己的计划便更容易执行了!

再说宫女婉湘放了丹药在奚齐公子身上后,就想要离开王宫了,但她快要走到宫门时,听到有宫人说奚齐公子和奶娘正被几百条蛇虫袭击,旭盛宫里正乱得一塌糊涂了!这样一来,婉湘便不想走了!因为婉湘从小就被家人送进宫里,现在家人在哪,她根本无从知晓,即便现在出到宫外,前路茫茫,何去何从,她根本没有目的地,她一早就把晋国王宫当成自己的家,将来的归宿地了。

婉湘不想离开晋国王宫的主要原因还在于申生太子。当年小婉湘入宫不久,就被安排去侍候齐姜夫人了,她可以说是陪伴太子申生一起长大的。申生太子的性情与母亲齐姜夫人大不相同,他从小为人和善、谦恭有礼,每次宫里大大小小的宫人做错事被罚,他都会为他们求情的。有一次小婉湘不小心打碎了齐姜夫人的白玉瓶,齐姜夫人便命人杖打小婉湘五十下,幸好申生太子出面为婉湘求情,才让她少受了皮肉之苦,否则的话,小婉湘纤纤弱质,怎么能够经受得起那五十杖刑呢?恐怕早已魂归芳塚了!又因为俩人年龄相近,所以申生太子和小婉湘很谈得来,太子常常会拿些好吃的东西给她吃,这让在冰冷的晋国王宫里举目无亲的小婉湘感受到暖暖的人间温情,对高高在上的申生太子充满了感激之情,及至长大,更渐渐对气宇轩昂,文质彬彬的申生太子心生爱慕之情……

后来齐姜夫人去世,骊姬入宫,婉湘就被安排到旭盛宫里做使唤宫女,但是她对申生太子的一片痴心,并没有因为分隔两宫而有所减退,反而越加思念,情愫越深!当她看到献公因宠爱骊姬而越来越疏远申生太子,好几次看着申生太子因为求见献公不得见,而悻悻然失望离开的背影,都让她心里很难过,于是就渐渐对骊姬产生了不满的情绪!因此在与其他宫人言谈间,不时会流露出对骊姬的不满,这些都被大司空陈士蒍的线眼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为了要了解骊姬的动向,他们就主动接近婉湘,跟她套近乎,收买她,婉湘误以为他们是和她一样对申生太子忠心耿耿的,于是和他们一拍即合,很快便成为陈士蒍的心腹线眼之一了!骊姬有什么异动,她都会禀告她的上线,而且尽量去深入了解骊姬和奚齐公子的饮食起居习惯,随时做好行动的准备。

最近太子申生被献公遣去曲沃城去镇守,宫里流言四起,说献公有意要让奚齐公子取代太子申生之位,这令婉湘对骊姬和奚齐公子更是痛恨不已了!所以昨晚婉湘收到大司空陈士蒍派人送入宫中的丹药,便抱着要为申生太子报仇的念头,义无反顾地接下了这危险重重的任务。

婉湘知道蛇虫都是喜欢在午后出现的,所以她用平时观察所得,算好时间,在奶娘抱着奚齐公子到达凉亭时,她就把丹药的香囊去掉,把丹药夹在手里,用衣袖遮盖着手,她一路迎向奶娘和奚齐公子时,就已经开始故意吸引蛇虫了,所以当她抱起奚齐公子,把丹药放入他的身上后,便迫不及待的抽身离开,因为她知道,再不离开的话,蛇虫就会缠上她,而无法脱身了!现在婉湘听说蛇虫已经在袭击奶娘和奚齐公子了,想到他们必死无疑!那么死无对证,谁也不会知道是自己把药丸放进奚齐公子身上的,如果自己离开王宫的话,不就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吗?婉湘根本不想离开晋王宫,她希冀着有朝一日还可以再见到申生太子,想到这里,婉湘就决定留在宫中静观其变,于是她装着若无其事的转回旭盛宫了。

就这样,本来婉湘是可以逃离晋国王宫的,因为大司空陈士蒍已经为她准备了出宫的令牌,而且还让她出宫后到绛都城里的如意客栈里领取赏金,这样一来,婉湘就可以隐姓埋名,在其它地方重新开始她的新生活的,但却因为婉湘对申生太子的一片痴情,而搅乱了陈士蒍的全盘计划,不仅害死了她自己,还把露姬害惨了,最后连陈士蒍也脱不了关系,成了骊姬日后报复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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