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公知道这时候有红正在靳炘公子的寝宫里整理房间,于是他故意来到有红的面前,装着偷偷哭泣的样子,有红看到了,问他为什么哭,章公公说在替露姬娘娘伤心。
“娘娘好端端的在宫里,章公公怎么会替她伤心呢?”
“你是小孩子,当然不懂大人的心思啦!娘娘是希望靳炘公子能够平平安安,将来可以当上国君的。”
“章公公的意思是……”
“前天于公公送过来的香囊不是一般的香囊,是可以护佑靳炘公子当上国君的灵符来的,娘娘说了,如果公子能够当上国君的话,便会封有红你当妃子的,现在范季和鲁息他们不让公子佩戴灵符,公子当不了国君,有红你也做不成妃子了,娘娘的心思都白费了,你说我这个做奴才的,怎么能不替主子伤心呢?”
“那个灵符真有那么灵验的吗?”有红一听自己有机会当妃子,自然很紧张了。
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看到的只是当娘娘的风光,她又怎么能明了世间的险恶,个中的悲酸呢?
“那个自然,是于公公亲口对我说的,娘娘不敢告诉别人,所以把它装成香囊的样子,以掩人耳目,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连公子都不可以告诉呀!”章公公故作神秘地说。
“那我们去拿那灵符给公子戴上吧!”
“奴才可不敢违抗范季和鲁息俩位先生的意思,我怕他们会杀了奴才!”章公公装着很害怕的样子。
“不会的!范季和鲁息俩位大叔人很好的,经常逗公子开心的,对我们也很好!从来没有骂过我们!不用怕的!”
“要不这样吧!有红,你到范季和鲁息俩位大叔的书房里,把案台上锦盒里的香囊拿去给公子戴,如果有人问起,你便说是娘娘托梦给你,让你务必给公子戴上,这是护佑公子的。你记住: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这香囊是保佑公子当上国君的灵符来的,这可是欺君之罪,要被杀头的!搞不好,娘娘和公子都会遭殃的!也不要提起我,我只是好心想帮你和公子而已,知道吗?如果将来有红当上了娘娘,记得要好好报答章公公吖!”章公公是担心这诱蛇丹不知道灵不灵验,万一事情败露的话,他怕有红会把事情的始末告诉范季和鲁息他们,所以早早跟有红说清楚,希望到时能够脱得了关系。
有红懂事地点着头,在宫中生活多年,她也知道宫里的禁忌很多,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她一向行事说话都很小心。
章公公早就偷偷查探过了,他知道范季和鲁息俩位也没有把那小小香囊当一回事,只以为是普通的香囊而已,怕出什么意外,才不让靳炘公子马上戴上,想搁到一边放上几天再说的。章公公担心范季和鲁息他们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急急催促有红赶快去偷诱蛇丹了:“有红,你快点去把香囊拿给公子戴吧,越快越灵验的!”
有红快步走到范季和鲁息俩位的书房里,看见锦盒果然放在案台上,于是马上取出香囊,藏在衣袖里,然后快步跑到靳炘公子的书房那里。
靳炘公子在跟少傅读书、写字,正觉得闷,看见有红来了,自然喜上眉梢了!少傅看他也读累了,于是就让他跟有红到花园去玩耍一会儿。
有红拉着靳炘公子一句话不说,飞快地跑到花园里,把一大群跟随侍候的宫女、内侍抛在身后,然后躲到一棵大树后,悄悄把香囊拿出来,帮靳炘公子别在腰带上,靳炘公子看到是母亲派人送过来的香囊,觉得很奇怪,“这香囊不是让范季和鲁息俩位先生收起来了吗?怎么?……”
“有红知道公子挂念娘娘,所以偷出来给公子戴着吖!”
“有红!你真是明白靳炘的心意啊!靳炘真的很想念母亲!看到它,靳炘觉得母亲好像就在身边一样!呜呜……”
有红把靳炘公子的头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他,俩人沉浸在悲哀的思绪中,一点也没有觉察到,死亡已经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了。
再说范季和鲁息俩位来到鹿城酒家,店家一看到他们,就问他们是不是范季和鲁息俩位老爷,范季和鲁息他们说是,店家马上把他们请到楼上,说有人已经为他们点好了酒菜,请他们先吃着等。
范季和鲁息俩位懵懵懂懂地跟着店家上了楼,看到一桌子的酒菜,他们都被搞得糊里糊涂的了,问店家是什么人告诉他,范季和鲁息俩人的样子以及点好酒菜的?店家说是一个长相平平常常的中年客官,看样子不是本地人的,他把范季和鲁息俩位的样子描述了一遍给店家知道,然后让店家做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拿上好的酒出来,把钱都付好了,要店家在门口等候范季和鲁息俩人,然后他就走了,临走时说等一下再回来,让范季和鲁息俩人先吃着等。
范季和鲁息俩人一听,以为是重耳公子派来接替他们的老朋友,一来就跟他们开个玩笑,卖个关子,故意逗他们玩的,就笑起来了,俩人一边猜想着是哪位平日爱玩的老朋友在捉弄他们,一边不客气地准备开吃了。当他们看着满桌子的酒菜,又有些犹豫了,店家知道他们担心酒菜有毒,于是拿起筷子夹了些菜吃了,又拿起酒杯,倒满酒,一饮而尽。范季和鲁息俩人看到店家那么爽快,也放心了,想到俩人来了鹿城也好些日子了,都没有出来轻松过,难得今天出来了,干脆尽情地吃一顿吧!于是俩人放开肚皮尽情地吃喝起来了。
与此同时,公子馆那边,诱蛇丹的香味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香味吸引了周围众多的蛇虫相继涌来,等到躲在大树后的靳炘公子和有红发现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毒蛇已经来到他们身边了,他们根本来不及逃脱,就被毒蛇缠绕、噬咬,由于远离宫女、内侍他们,连个救助的人都没有,俩个孩子喊了几声救命后,就被毒蛇咬伤,其中一条大蟒蛇把香囊跟诱蛇丹一并吞入肚子里,还把靳炘公子全身缠绕,活活勒死了,而有红也因为中毒太深,一命归西了!
等到侍卫他们把大蟒蛇和那些蛇虫砍杀,驱走后,俩个孩子已经全身发黑,身体僵硬了!
众人把俩人抬入殿里,有宫人提出派人去找范季和鲁息俩人回来,还有宫人说要报请鹿城的城尹来料理后事,一时间,大家都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章公公便鼓惑人心说:靳炘公子被毒蛇咬死,献公和露姬娘娘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这些侍候的人都会被处死的!吓得众人都不敢吭声了,章公公于是提议不如大家都逃走吧,这样还有一线生机!众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留下肯定要砍头的,逃跑还可能会保住性命,于是各人马上回房间收拾金银细软,偷偷地想从后门溜走。
后门的侍卫不多,经不起一大群宫女、内侍的冲击,但还是抓住了十来个宫女、内侍,只跑掉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内侍。
章公公早就收拾好自己的贵重财物,让于公公昨天带出了公子馆,现在他趁乱时,偷走了靳炘公子一些值钱的玉器、珍宝,然后趁着后门混乱,自己就堂堂正正地对侍卫说是要去办事,从正门出了公子馆,然后偷偷跑去跟于公公会合,俩人远走高飞,不知所踪了!
范季和鲁息俩人收到消息就赶快跑回公子馆了,这时的公子馆已经乱成一团糟了!靳炘公子和有红的尸体摆在殿前没有人理,抓回来的内侍、宫女们被侍卫关押在一边,范季和鲁息俩人问来问去,一时半刻也问不清状况,没有办法只能请驻守鹿城的城尹来协助处理了。
这天入夜,内侍总管伊公公派来的心腹内侍王公公赶到了鹿城,一入城就得知靳炘公子出事了,赶到公子馆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正如雅公主所说的,靳炘公子真的是被毒蛇缠绕而死的,他一方面暗暗惊诧雅公主的梦境竟然如此真切,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样,远在昨晚已经预知靳炘公子将会遭遇不测了;另一方面他也在悔叹:如果自己相信雅公主的话,选一匹千里马,不等其他人,马不停蹄地日夜兼程,那么靳炘公子也许就不会遭遇不测,死于非命了!王公公无奈地想,自己这边没能赶得上及时营救靳炘公子,不知道去救裴息公子的那路人马能否赶得上,救得了裴息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