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羊把里克大夫预先吩咐他说的话告诉了燕十三郎,说里克大夫把鄂不输牧场的事告诉了晋王,谁知晋王说雅公主已经告诉他鄂不输牧场的情况,知道牧场的主人是秦国的王子公子苒了,而他们只是暂时避祸在晋国这里安身,与国事无关,更无对晋国不敬之意,没有前去拜会晋王是担心因为河阳一役之后,两国并无往来,如果贸贸然前去拜会,担心会烦忧晋王,所以晋王让里克大夫不必担忧,因为公子苒并无恶意,本来晋王早就想让里克大夫前来牧场拜会公子苒的,但最近晋王的儿子频频发生意外,所以里克大夫没有时间前来牧场,一直到今天公务稍微没有那么繁忙了,才有空过来拜会公子苒。
岩羊对燕十三郎说里克大夫前来拜会公子苒是晋王的意思,而大夫自己还是相信燕十三郎的,为了晋国的利益,里克大夫希望燕十三郎继续把鄂不输牧场的情况告诉他,只要燕十三郎能够拿到公子苒谋算晋国的有力证据,那么里克大夫就会禀明晋王,把鄂不输牧场踏平,把公子苒赶尽杀绝的。
燕十三郎听完岩羊的话后感到非常失望,毕竟想借里克大夫来杀公子苒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自己不知道还要留在公子苒身边多久,衣锦还乡的美梦还未实现,还要继续潜伏在公子苒的身边做细作,不知何日才是出头天,万一稍有不慎暴露身份,自己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更不用说什么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了!但事已至此,他也唯有硬着头皮死撑,继续当他的细作,继续和里克大夫合作,希望能尽快搞垮公子苒了。
燕十三郎告诉岩羊,公子苒除了每日加紧修练武功和训练马匹以外,其他时间都躲在房间,很少与人接触,另外他还吩咐燕十三郎要加强对手下的训练。燕十三郎说,他猜公子苒可能近期会有所谋动,应该是因为太思念雅公主了,所以想要强攻晋王宫,把雅公主抢走。
里克大夫回到府中,听岩羊把从燕十三郎那里得到的消息讲完便感慨地说:“唉!幸好那天公孙先生前来解释清楚,否则的话,我里克差点被燕十三郎所利用,成了秦晋两国的千古罪人了!唉!所以凡事真的不能单看一个方面,听人说话也不能光听片面之词,偏看偏听,往往容易被人误导,搞不清事实的真相啊!今日与公子苒会面,才知道公孙先生所言非假,公子苒的确是位有情有义的谦谦君子,看来我里克这次用心相助姬雅公主,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他们的确是男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在这唯利是图的,尔虞我诈的滚滚红尘之中,他们倒也是一股俗世清流啊!”
第二天,里克大夫把公子苒的情况禀告了献公,献公得知这情况真是非常震惊!他没有想到秦国的王子竟然潜藏在自己的国内,更没有想到秦国的国君还在,王位之争就已经达到白热化了,即便是国君的儿子,也要避走他乡,他不禁为自己心爱的儿子奚齐而暗暗担心;但另一方面他却在心里暗自高兴,因为这样一来他便可以找借口把秦国王子请进宫里,明说是招待贵宾,但实际上却是把他软禁起来作人质,接下来自己发动征伐霍、魏、耿三国的战争,就不用担心秦国会趁自己国内虚空而前来偷袭了。
里克大夫看到献公的神色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里克大夫试探着说,“那位秦国王子公子苒不仅相貌堂堂,气质高贵,待人谦逊有礼,而且文武双全,真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啊!”
“哦?秦国的王子真有那么优秀吗?”献公不禁有些惊奇。
里克大夫看到献公对公子苒有兴趣,便打蛇随棍上了,“正是。而且据微臣观察,公子苒对我们姬雅公主非常关心,问了很多姬雅公主在宫中的情况,他似乎很倾慕公主。”
“大夫的意思是说秦国的王子喜欢我们姬雅?”
“正是!”
“哼!息马之后,附庸小国的小小公子也妄想高攀我们王族公主?真是天大的笑话!”献公一脸的不屑、鄙夷。
“大王,话可不能这样说啊!”里克大夫小心翼翼的,“秦国虽然是息马之后,附庸小国,但这也是多年前的事了。秦****兵历来骁勇善战,历代君王又励精图治,不断开疆拓土,连强悍的西戎都被他们打败,现在他们已经占据了岐西的大片土地,在诸侯之中也算是很强大的,很多诸侯国都想与他们结交呢。秦宣公虽然并未宣立太子,但他把传国珍宝玉龙玦交与公子苒,那就是说公子苒将来必定是秦国的国君了,如果我们晋国公主嫁给公子苒的话,将来便是秦国的君夫人了,那还不一样是门当户对吗?”
献公听里克大夫这样说,也无话可说了,其实秦国的国力日渐强盛,他是知道的,他之所以对秦国不满,主要是对河阳一战,晋国被秦国打败之事还是耿耿于怀。
里克大夫虽然并不知道献公想征伐霍、魏、耿三国,但他也明白献公的心结所在,他继续试探着说:“自从河阳一战之后,秦晋两国已经多年没有往来了,既然征战秦国我们没有胜算,那大王何不趁此机会重修两国之好,睦好邻里对我们晋国百利而无一害啊!况且姬雅公主似乎对公子苒也颇有好感。”
献公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如果秦晋两国成为亲家,那么自己向霍、魏、耿三国开战,秦国就算不出兵相助,最起码也不会趁机袭击自己,而且这两天献公派人盘问过宓香宫中的宫人,还拷问过萦月,知道并没有乐坊的优人与姬雅接触过,姬雅所吟唱的歌词,都是她自己所思所想之作的。另外姬雅第二天便亲自前去旭盛宫,讨回那块玉龙玦了,看得出姬雅对那块玉龙玦非常珍视。献公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现在是少女怀春了,如果秦国的公子苒真的如里克大夫所说的一表人才的话,那么姬雅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美事,但如果姬雅喜欢的人不是公子苒,而是另有其人的话,那……献公想,还是了解清楚再作打算吧。
“那位公子苒果真是一位文武全才的人吗?”
里克大夫一听献公这样问,知道自己的劝说有效了,“公子苒自幼习武,练就一身好武功,还师从秦国著名的学者宁阳子学文习礼多年,是位才智过人,学富五车之人。”里克大夫不敢说公子苒是秦国著名武学大师“云中客”公孙孚的弟子,因为怕万一裴息公子的事情败露,会牵连到自己的头上。
“嗯!如果真如大夫所言的话,那么这位公子苒倒也是个人才,跟我们雅儿也挺般配的,只是不知道雅儿是否喜欢他呢?唉!雅儿从小就没有母亲的疼爱,寡人很希望她将来能够嫁一位疼爱她的夫君,得到幸福,这样也算是寡人对她母亲有所交待,对她有所补偿了!”
“如果大王信得过里克的话,里克倒有办法可以试试公主的心意。”
“哦?大夫有何办法?快快讲来。”
里克大夫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献公,献公一听很高兴,马上让里克大夫前去宓香宫试探雅公主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