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慕容冲不知何时跑进来,身后一群人跟着跑,点亮了烛,慕容冲紧紧抱住我,“凝儿——”我反身抱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句话也说不出。
“凝儿不怕,凝儿不怕!没事没事!有我在有我在!”外面的雨仍在哗哗地下,雷电依旧。我仍是不受控制地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那千万只得恶魔似乎还在黑暗中闪着幽蓝的目光死死盯着我们。听不太清慕容冲的声音,只有雷电劈开世界的声音!雨声,终于宣泄下来,伴随着雷电,划破夏天的夜空。
黑暗中,我是一个人坐在荒漠里,四周都是沙,只有雷电完美地展现在我眼前。我紧紧地抱住头,怕极,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那是怎样的恐惧和孤寂?
可是谁,轻轻走过来,紧紧抱住我……
谁……
不知为何渐渐觉得模糊,外面的一切,都模糊了!唯一真实的就是抱在怀里的那个人!累到极致的感觉。
也不知闹了多久,最后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一睁眼,发现离得很近的慕容冲的脸,我一惊,想坐起来,却被紧紧抱住,我一动,慕容冲睁开眼,看见我的脸也吓了一跳,随即放开手问:“凝儿,你没事吧?”
我一下子想起昨晚的事,有点不好意思,怎么说一个二十几岁的人怕雷都是不正常的,以前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恐惧中坐一夜,不会被人发现,现在竟然要一个十岁的孩子安慰,我有点郁闷了!用手遮住脸:“丢脸死了!”
“凝儿,你怎么那么怕雷啊?”他扯下我的手,皱眉问。
“啊?我也不记得了!对了,昨天我叫你了?”不会吧!可是没喊的话,他怎么就跑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他起身,粉玉过来帮他更衣,“不知道怎么突然醒了,就想来看看你!”
我有点诧异:“你以前醒了来看过吗?”
“没有啊!我晚上睡了极少醒的。对了,杏儿,待会把凝儿的东西搬到我的寝室。凝儿,你以后和我一起睡!”
“啊?这样不好吧!”虽然只有十岁,不过这个时候应该是敏感期啊,男女的性意识开始觉醒了!在现代,即使兄妹也不会一起睡了。
“要是再打雷呢?”
“没事的,我以前也都是这样的,忍忍就过去了!”虽然,以前每次打雷后都会大病一场,不过这次竟然没有呢。自己都觉得惊奇!
“杏儿,还不动?”
“是!”杏儿应声收拾我的东西!
完全不听我说!哼!慕容冲,要是我是个正太控你就完了!要是换了亨伯特,哼哼,不对,亨伯特似乎是萝莉控!管他呢,长这么漂亮,说是女孩子有谁不信啊?我懊恼地穿好衣服!算了,孩子心血来潮过几天再说吧。
谁知道从此以后,在燕灭以前,我们都一直睡在一张床上,我自己觉得很是奇怪,自此和这个孩子一起睡,就从来没有失眠,睡得极沉,早晨也是要慕容冲叫几遍才醒。惹得慕容冲坏笑着说,你是故意要和我一起睡的吧!而每次我说自己睡的时候,他睬都不睬我,害我很百口莫辩!
他睡觉的时候也是乖的,翻转身体也不会闹醒我,我更是固定了一个姿势不会变。就是有时候,他受了委屈或是不开心,就会抱着我睡,我也随便,反正小孩子撒娇!外面的却说,凝姑娘已经侍妾了!我是不怎么在乎,没往心里去。可是,慕容冲却因此打了几个人,从此也不敢有人说了,我怪他动不动就打人,他也不听。因此太后还特意召见我,大意是说要好好服侍之类的,说得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面红耳赤,觉得丢脸至极。心想,这古代人还真禽兽啊,我这个身体不是十岁还没到么?想我字二十一世纪活了二十一年,都还没……哎,说来就郁闷,不说也罢!最后还是慕容冲去说,太后才放我回来。
我不会帮慕容冲穿那该死的繁琐的衣服,也不会梳发髻,自己都还要别人弄。这天天热慕容冲不用上课,他自己先去给太后皇帝请安,本来要我陪的,想了想,没有叫醒我。我起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坐着,紫烟帮我梳发,我看她要给我梳髻连忙说:“不用了,随便把上面的头发扎上去就行了!”
“咯咯,凝姑娘,你这样嫁了人可怎么办?穿衣梳头都不会,定要叫丈夫笑的!”她一张瓜子脸,笑得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线。
刚巧杏儿端了洗脸水走进来:“她?她要是敢动了这个心思,大司马……”
“杏儿,仔细你的皮!”我恨道。
“这倒是真的!”紫烟赞同道。
“反了你们了!这才多大的孩子啊?”发已梳好,我站起来洗漱,说到这里我就郁闷,在现代用惯了牙刷毛巾,到这里毛巾倒可以凑合,没有牙刷,真是郁闷,让我总觉得我嘴里有味,但是这里的习惯就是喝浓茶漱口,这茶喝完了倒是口气清新,却实在太苦!
“姑娘可不小了!”
我现在脑子里有一个想法,也不理会她们的话。今日刚好无事,就说:“杏儿,能不能找些木条给我,然后帮我找一些柔软的猪毛?”
“嗯?”
“然后呢?找点晒干的苦参来!”我记得宋代沈括就是用苦参调配牙粉的,好像只要捣碎了就好。现在条件简陋,要做出现代的牙刷牙膏可能是在强人所难,毕竟我不是学化学的,但是呢,这种将就的东西我还是蛮会做的。咱不能提前进入二十一世纪,前提进入宋朝总可以吧!
“姑娘要这些干嘛?”
“呵呵,我要做牙刷和牙粉!”我嫣然一笑,信心满满……有点虚。
“又是什么古灵精怪的东西啊!”嘴里虽然嘟囔着,却还是和粉玉一起去找东西了。
等她们找了来,我已经找好了工具,但是,就是借了顺言的尖刀,其他的倒是有锥子就好了,奈何事与愿违!我见粉玉回来了,见她拿的是木片和猪毛,就开始用刀削。
“凝姑娘!”顺言他们紧张地盯着我。
“干嘛?”我头也不抬,对了,得先帮凤皇准备一个,免得他到时候再抢我的,他不用就先备着,反正也会用得着。
“你可千万小心啊!”阿群死死盯着我,“你要是受伤了,我们的小命……”
我抬头,看他们紧张地样子,笑道:“没事!啊,杏儿,把苦参磨成粉吧!”看到人影进来,我喊。
“你们都干嘛呢?”是慕容冲的声音。
“凤皇啊!”四周的人都跪下,我无奈,“凤皇啊,以后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跪啊!”
“好啊!以后没有旁人你们就不用行礼了!”他快步跪坐到我身边,看我随随便便的坐得极为舒坦,也就不跪着,只是放松了坐着,“你总是会享受!”见我拿了把刀仔细削木片,皱眉,“这多危险啊!”
我哈哈大笑:“我古凝还没到那种程度吧!拿个刀这么削削也会受伤?凤皇,我在做牙刷,你要不要一个?”
“那我自己来!”小孩子见了新奇的东西就好奇心泛滥了,自己动手也省得我累了!
“好啊,反正你跟着我做就行了!咦,杏儿,把那苦参磨成粉!”我这次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杏儿。
上午的阳光照进来,渐渐觉得有些热了,粉玉她们拿了扇子给我们扇风,我见她们也满头大汗,道:“我们去凉亭弄吧!”
凤皇一抬头,额上的汗珠滚落:“不是快好了吗?”
我拉起衣袖给他擦汗:“这天真热!”真希望有空调啊!凤皇做起事来就是极认真,冷热都不管,就是埋头做。
“顺行,去母后那里拿点冰来!”
突然一阵轻笑,一个粉红衣衫的女子缓缓走过来,“凤皇,皇姊给你拿冰来了,你如何谢我?”原是清河公主慕容苓,身后的公公赶紧将捧着的瓷器放在一个架子上,寒气升腾,渐渐不那么热!
“皇姊来了?那么点东西也要谢,皇姊真是小气。”慕容冲轻笑。
我和一种宫女太监跪下行礼,慕容冲又是皱眉,他总是不习惯我给人跪着,清河公主立即免礼,扶起我道:“再跪下去,凤皇要一年不去我那了!”
我只得笑笑:“公主说哪里话?”说来奇怪,史载清河公主有殊色,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虽也是雍容华贵,却只是中上等姿色,与慕容冲是两个档次的,绝不可能达到殊色的地步。反正历史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我也没有理会。
“你做什么呢?一头的汗!”慕容苓拿了帕子又帮慕容冲擦汗,见我们削了一地的木花,诧异道。
我见她拿起帕子的动作姿态万千,娇媚动人,心里有些自叹不如,哎,大约那有殊色便是这个殊色了!
“不知道。”
“哎?”这下慕容苓更是奇了,“不知道你都能做得这么认真?”
“公主,我们在做洁牙的器具!”我估计我再不说话就慕容苓就会觉得慕容冲的脑子被热坏了。
“这倒是奇了!”慕容苓娇叹。
“好了!”慕容冲突然叫起来,“凝儿凝儿,是这个样子的么?”
我接过来看,虽然是丑了一点,但是用还是能用用的,便点头:“是了。我的也快好了!凤皇,你将这里的刮得干净点啊!要是用的时候刮到嘴巴就坏了!”
慕容苓接过来,左右翻看:“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可不敢用!”
“哎,杏儿,你磨那么多了还磨啊?”我瞥到杏儿还在磨得满头大汗,连忙叫停。杏儿朝着我呵呵一笑。
“照我看啊,”慕容苓笑嘻嘻地看着我们,“这一屋子的,都是怪人!”
“皇姊!”慕容冲撒娇道,“我们这怪热的,你还是回去吧!待会热出痱子来又是痒!”
“那倒是!夏天最恶这痱子!”
“公主可以试试将滑石粉,珍珠粉,薄荷脑,要是要香味在加点香料,混合一起试试!”我想起不小心看到的痱子粉的配料,我就记得这么多,其他的都不知道,估计也差不多吧。
慕容冲眼睛一亮却又说:“你又知道了?”
“我也就是说说!”我打着哈哈。
慕容冲却是朝慕容苓一笑:“皇姊叫太医调来试试,大约这又是她们家乡的习惯,她之前倒也说过几个,都是好用的!却都是一知半解,还是问问太医的好!”
慕容苓嫣然一笑:“这却是好。只是不知凝儿家乡何处?有这么些好东西?”
我呵呵一笑,挠头:“太远了。我们家乡小地方,想来公主必定没听过的!”
“好了,你们玩吧!我去找太医问问!”说罢,一伸手,婢女扶起她,行至门口有回头说,“凤皇啊,拿点水果吃,你不吃,凝姑娘也要的。”
“知道了。皇姊慢走!”
两把笨拙的牙刷牙刷摆在一起,很是相像,我一看,这要混淆的,便拿起我的那一支,喊杏儿:“杏儿,将胭脂盒拿来!”
凤皇却一把夺过我的,笑道:“我觉得你的这个比我的好,我要这个了!”
我无奈,其实都差不多啊,就是两把小一点的鞋刷,小孩子就这点讨厌,明明是一样的,不是自己的就是好的。不过,能做成这样就很不错了,我开心地用胭脂在牙刷柄上写了一个简体的“飞”字!
慕容冲却很奇怪:“这是什么呀?是字吗?”
我点头:“嗯。是飞,飞翔的飞。”
“我也要!”
“写什么?”
“写天空!”
“两个字太多了!”
“写啦,好不好?”他拉住我的胳膊,轻轻摇曳!
我无奈,只得写了两个字:“天空”。
然后令杏儿拿滚水泡起来,消毒!我得意地笑啊我得意地笑!!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