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楼是嵩国京城内最为着名的妓院,而妓院老鸨秦娘是昔日京城内最令人瞩目的名妓。如今虽已徐娘半老,但她的名头却一如往昔,由她经手的凤来楼也更胜从前,手下的姐姐妹妹也着实敬她,可饶是她再修炼个几十年,也抵不过她那个才只有十五岁的宝贝疙瘩——秦一一更来得八面临风,更讨人欢喜一些!
说起来,这个惟一的孩子既是她心中永远的痛,也是她赖以支撑下去的心头肉!是的,这个孩子,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产物。
今夜的凤来楼大厅,张灯结彩,锦衣飘飘,莺莺燕燕穿梭于其中,正是开门营业的好时光。但凤来楼与别家妓院大不相同、别具一格的是,门口站着迎宾的并不是拉客的妓女,而是两排长得眉清目秀,年约十四五岁的小****。
而那正站在最前面的一位,看上去最为活跃的小****并不是别人,却正是秦娘的宝贝疙瘩——秦一一。
在这个狎客满堂,****横流的场所,为了保证他安全的成长,为了不让他在此种地方特别的引人注目,秦娘甚至找来了年龄相仿、同样长得眉清目秀胜似女儿家的几十个男婴儿来,陪他一起玩耍,一同长大。
整日里穿着锦绣男童装,放任自由的成长,养成了他油滑、惫懒的个性。在这方面秦娘可说是不遗余力,用尽了心思,这结果也显而易见地令她满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红颜易老、纸醉金迷的地方更好的活下去。
说来也是好笑,这****在世人间的心目中可是最为卑微、最令人不耻的一个营生,可秦一一却何以超脱了这个准则呢?
我们来看看这个刚满十五岁的秦一一,他长着一副小小的瓜子脸,清丽勾人的丹凤眼,细细弯弯的眉毛,挺翘的鼻子,薄唇小嘴,皮肤白皙水嫩。然而瞧他那纤细扁平的身材,却足见尚未发育完全。可就是这般的身材模样,也已是男女皆宜,更是那些个狎客们最为喜欢的小厮跟班类型。
再加上他那张简直甜得快腻死人的小嘴,实在引得那些个豪客愿意砸下招名妓陪夜的价格,三番四次地去跟老鸨秦娘软磨硬泡着要买下他,当然每次都被秦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什么要买他除非把整个妓院一同买下的悲壮言语给一一打发了回去……
今儿被秦一一第一个瞄准的客人,是这京城里屈指可数的大财神——猪胖子,当然这个名号是他们这个****组织里给起的。其实这猪胖子就是姓朱外加是个胖子,所以这个名号还真是贴切,而且一猜即中。
当猪胖子那标志性的金灿灿马车,刚骚包地从街口驰来,便进入了秦一一的视线。
秦一一毫不犹豫地就冲到了大门前的广场上,微躬着身迎候着。等到此辆马车稍稍停稳,他便上前拉开车门,“嗖”的一声,像只猴子般利索地跳了上去,然后体贴入微地馋着猪胖子那肥胖的身躯下来,小嘴还附在他耳边清风细雨般地表功道:“猪爷,您看小子我机不机灵?揣摩着今日您定会过来,便吩咐最得您喜欢的翠姐姐早早地洗完了澡,正香喷喷地待在房内专候着您呢。”
猪胖子顿时笑眯了眼,脸上的肥肉更是挤在了一起,伸出一只肥手捏了捏秦一一的小手掌笑道:“你这小子,就知道跟爷我亲。”说罢又眯着他那色迷迷的小眼睛紧盯着秦一一的小脸瞧,良久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怪也只怪你是个小子,不是个小女子,要不然那,朱爷我愿意砸下我一半的家产来迎娶你!”
秦一一佯作生气,轻轻地捏了捏猪胖子胳膊肘上的一块肥肉,又撅嘴道:“就因为我是个小子,这差别就那么大?那我平时还不是一样伺候得您老舒舒坦坦的!”
猪胖子立即捶胸顿足地表态道:“你去问问你那个娘,我朱爷去找过她多少回了?可她就是不愿意把你给我呀!说什么要我把整个妓院都买下来,你说我这做银庄生意的要这妓院干什么呀?你娘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嘛不是!”
“哼!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我不是个小女子,不能让猪爷您把我娶进门去,便也不愿意买下我们的妓院了!事实上我们凤来楼也是会赚钱的,而且由我娘看着,还不是替你大把大把地赚进银两来?”秦一一跺了跺脚,又在猪胖子肥厚的腰间脂肪上轻轻地拧了一把装作泄愤!
猪胖子心痒难耐地在秦一一白皙粉嫩的小手上摸了又摸,直摸到秦一一快忍耐不住装作又要在他身上下手拧时,猪胖子却从腰间摸出了一张千两的银票塞到他的小手里,笑道:“待会帮爷我好好揉揉,这个先拿去给你买小酒吃。”
一千两银票的小费,只是随意地让人买个小酒吃,这是多大的派头!也只有这京城内的富豪们才舍得撒下,这也从侧面可以看出,秦一一在这些个爷们的心中是多么值钱的一位小****了!
“谢谢我的好猪爷!”秦一一得了银票,迅速地塞入了袖口的内袋里,然后一路边走边在猪胖子肥颠颠的背脊上轻轻地捶打,猪胖子则心得意满,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秦一一立即眼明手快地随手拉过一个小子让他替代着帮猪胖子捶背,也径直把他送到小翠的房里去,自己则趁机溜之大吉!
“一一……一一……这小子死哪儿去了?”秦一一刚一转身就听到门口有个大嗓门在叫他的名字,一听这声音根本不用瞧都知道,定是那位大少爷无疑!
于是他又折转身,一路小跑着奔回了大门口,脸上早已堆满了灿烂的笑容,献媚的声音随后响起:“啊呀,我的好少爷嗳!”又夸张地跑下了阶梯。
那位被秦一一称作少爷的人正大马金刀地站在大门口,就等着他出来迎接,好像没了他就是不愿意踩进来。
下一刻,秦一一便“刺溜”一声窜到了这位少爷的脚下,蹲在地上捧着他穿着锦靴的脚象征性的往前搬移个几步,这位大少爷才“哈哈哈”几声大笑,跨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往妓院大厅之内走去。
秦一一亲自把他送入了他往常一直去的那间包房,随后唤进几个奉茶送水的姑娘先伺候着,然后才陪着笑脸道:“少爷您看,今日想要哪个姐姐来陪您呢?”
这位少爷大咧咧道:“今晚么,就要点素素和锦儿一同过来了,因为本少爷要招待贵客!”
秦一一不禁吐了吐舌头,暗道少爷今晚又要砸下好大的一笔!只是……这事却有些为难!
原因是凤来楼共有四大头牌,素素和锦儿便占了四人中的两位,平素即便请一人出来,也已是给了贵客好大的面子,如今少爷却同时点了两位头牌出来作陪,这可不大好办那!
秦一一的小脸马上有些皱皱的。这位少爷一看他脸色,立马便扯下腰间垂系着的黑丝绒钱袋子,重重地丢在了身前的矮几上,随后又揽过了他的肩膀,凑在他小耳旁郑重叮咛道:“今夜请来的贵客可不是一般人!一一须得帮我服侍好他!来日本少爷定保着你这凤来楼不倒!”
这句话一丢下,秦一一仿如被雷击中!心念电转之下二话不说地便跪在地毡上对着这位少爷就磕了个头,然后立马出门安排这事去了。
说起来,这位少爷可也是个大有来头之人!他是当朝石宰相的二儿子,名为石林。他平素虽然自命风流,也喜欢流连于这********,但在私底下的接触中,秦一一知道他可是个在宰相府中说得上话之人,并不是那些个普通的纨绔子弟。
平素里,石林就在这间贵宾房里,会见一些高官或者是大财阀一起讨论时事,秦一一可见到过很多回,在这边方谈完的话题,只是过了几日,便会在京城中实施了下去,因而石林的话可不能不听。
秦一一一溜小跑地去跟娘说了此事,然后又分别跑到了素素和锦儿的院子里去安抚她们已经开始接待的宾客。
那两位宾客说起来也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他们平素都实在是喜欢秦一一,因而今次被他搅了局后,也只是拉住他要求稍后给他们些甜头才肯放人。
秦一一当然满口答应,因为他有的是办法来让他们满意而归。他的这份察言观色、逢迎拍马的本领可是打小就学起,而且旁人是怎么学都学不来他内在的精髓的,至多也就学个流于表面的东西。
当秦一一一手一个,拉着两位头牌姐姐袅袅娜娜地走上包房的边缘区域时,有间开着门的包房内立即传出了嘈杂起哄的声音:“哟呵,瞧瞧这小子,也太有福气了点吧!”
另一人嘲笑道:“那你跟着他做****得了,这样便可日日亲近两位大美人了!”
先前那人骂道:“去你的,你让本公子这样的年轻才俊去做****,会遭天谴的!”
“你那什么狗屁才俊!要我说你去做****还抬举了你呢!我看你即便去做,也断然是做不过一一那小子滴!”
秦一一听到这里,本来已经越过门口的身子又巴巴地退了一步,探个头伸进去嬉笑道:“像史公子这么风神俊朗的一位龟公子要学做贵公,那可是怎么学都学不像的!就像要让小子我去学龟公子,也还是一个贵公模样!”
那位史公子立即叫道:“你们看看你们这群狗屁公子说出来的话,还没有一一这小子吐出来的话动听!一一快过来,本公子赏你一块玉佩,日后要天天挂在胸口想着本公子的好!”
秦一一小嘴一翘,便放开两位大美人,“嗖”的一下便窜了进去,得了玉佩后,又学那些个红姑娘惯用的嗲嗲糯糯的声音娇嗔道:“哎呀,我的好公子,来日等小子我得空了可一定日日想念公子您一遍,顺道也请公子想一下小子我哦。”
史公子不由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我想你干什么呀?难道让本公子撇了美人来抱你亲你?”
“不敢当,不敢当!”秦一一马上跳出了门来,引得那些个公子哥儿追到了门口。当他们见到正站在不远处静静等着秦一一出来的两位头牌姑娘时,又立即装出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来,对着她们两个俯身作揖。
两位头牌美人只略略一瞥,未作任何表示便回转身又牵起了一一的小手,继续往内袅袅娜娜地行去,身后只留下了一群望穿秋水,口边遗下一丝可疑水渍的登徒子们。
行到最内时,又有一扇通往更深层次的大门,门口自有几个身体强壮的打手把持。一见他们几个过来,立刻打开了门,让他们通过。
这一片区域俱是极为尊贵的贵客才包得起的包房,屋内摆设家具自是比外面那些更高了一个档次,而且每间包房之间都隔开一段距离,以防客人说话隔壁都听得清。
当他们到了最后一间门口时,屋内正巧传出了石林那标志性的爽朗大笑声,若仔细听去,间中还夹杂着一个温文尔雅的清润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