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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戶政二十三鹽課二(11)

一酌復額引加帶乙鹽以輕成本也。引鹽愈少。則攤課愈重。自不足以敵私。若遽復前額。又恐鹽多難銷。今擬提復原額二十萬引。每綱實行一百九萬五千五百十引。比較八十九萬五千五百十引。計可每引攤輕銀五錢幾分。惟目前銀價昂貴。成本仍形喫重。而漢岸火災之後。各商籲求補運。藉資調劑。除折運案內節年殘引不計外。查有乙未綱已納錢糧未運之鹽。囗奉部行催運有案。擬將此項納過錢糧之鹽。援照長蘆山東浙江加斤之案。准其每引帶運二百斤。停止從前加二五配割章程。以淨鹽六百斤出場。又可暗輕成本一兩零。即可貼補銀價。是加斤既係應運之鹽。恤商亦非另給之引。合之減費復額。每引可輕成本二兩四錢零。

一永禁整輪疏通銷路以挽惰誤也。查鹽引到岸。本以速售為利。而整輪報價。遂致滯銷自敝。蓋緣奸商壟斷。甲運不售。乙鹽不許開倉。核定價值。束縛通河。陰售其自帶之私。明擱其正綱之引。散商因而止阻。私梟亦因而充斥。道光十年。前督臣陶澍奏請散輪。大有起色。乃近又創為挨售名目。即與整輪同意。而其取巧之術。又捨自己應運之引。懸而不運。詭名他人代運。凡運懸引一千引。准帶融楚三百引。有緩納之銀款。有提售之調劑。不在整輪數內。明明以中食輕課之鹽。賣楚岸重課之價。名為融楚。實在虧課。淮南日疲。良由於此。今擬革除此獘。務使商運隨到隨銷。永不許有整輪挨售等法。以清痼疾。

一核實岸費由司酌解以杜浮冒也。查楚西各岸緝私辦公之費。向由岸商呈繳。因浮濫過多。經前督臣陶澍奏定每引四錢有案。近來楚岸岸費。多至一百四十萬兩。是每引已增至二三兩不等。核其分款總帳。有節禮壽禮賀儀程儀重支預支各名目。並有長隨家人各署幕友使費。不一而足。其中岸商浮開冒銷。恐亦不免。是以上年湖廣督臣裕泰督飭湖北鹽道嚴禁。今擬查照陶澍原奏。每引酌帶銀四錢。隨正納繳運庫。由運司隨時詳明酌解楚西兩鹽道衙門分撥。以資辦公而杜獘混。

一分岸運銷利商便民也。查道光十年。前督臣陶澍原定章程。本有武昌下游之黃州各州縣。及江西彭澤等縣。江路遠隔八百餘里。歷來商鹽必須運到湖北江西省城。然後折回轉售。經過腳價加重。以致各州縣境。全為船私隱佔。議將各處額引。預填水程。籤商運往。以便水販就近酌售等語。嗣因籤商未果。遂爾中止。今漢岸火災後。各商因資本不敷。運鹽遲緩。私鹽較前更甚。擬將楚西兩岸引鹽。運到湖北江西適中之九江府。即聽商船就便發賣水販。各赴各路。其有情愿運往楚西省岸發販者。亦聽其便。至九江府地方。必選派廉幹大員。設局駐札。一俟鹽船到彼。驗明鹽引相符。收回引目。即於鹽照內填寫引目收訖字樣。加蓋委員鈐記。引目既經收繳。專以鹽數為憑。其照蓋用鹽政運司印信。每張十引。給商護鹽。以為水販分售之據。所過州縣關津。祗許驗照。毋許查鹽。城鄉水陸。聽其零售。毋得留難需索。其各省地方文武員弁。既無稽查之責。督銷考核免議。以杜藉端擾累。委員則籌給薪水。不准向各商另取分毫。違者以贓私論。

一綱食各岸畫一辦理也。查淮南科則。中路安池太。照楚西八折。上江甯國及含山等六折。因中路為楚西籓籬。食岸逼近場囗。故賣價較賤。成本輕重懸殊。致啟趨避之端。貽害甚鉅。今擬掃除積獘。則食岸科則。與綱鹽科則相平。聽商隨便指運。一切章程。均歸一律。以杜避就。

一官定場價以免居奇也。科則既減。商運自多。場鹽必貴。若不官為定價。必致囗價病商。成本增重。仍不足以敵私。查淮南鹽色。高下不一。應照各場所產。分梁安二種。酌中定價。至貴不過二兩四錢。總以運至泰壩。按一引淨鹽六百斤交商。並不准囗價囗扣。其鹽價須隨課交官。或呈明指買場垣。或由官籤派。價由官給。如南產不敷。准運淮北之鹽。以杜居奇。並平草價。裁陋規。以輕場商之成本。

一鹽包改捆百斤以杜夾帶也。綱食錢糧。既歸一律。各省口岸。隨商指運。自一百引至一千引止。楚西皖各岸。聽其隨時納課請運。並不作為常額。惟請運楚鹽。不得改赴江西。請運江西。不得改赴湖廣。中食兩路亦然。以杜冒越。其各岸運數。滿額即止。以防壅積。至儀捆子包。向來湖廣八斤四兩。江西七斤四兩。食鹽五十斤。大小懸殊。原以杜淆混夾帶之獘。然包小難以稽查。楚西各岸。一律改捆一百斤大包。俱外加包索滷耗。包少則夾帶亦少。稽查較易。

一矜恤災商分年批補也。上年漢岸火災。燬去鹽二十六萬餘引。商本大虧。自應援照免課補運。惟全數准補。不但庫款無出。且恐岸鹽擁擠。自宜分綱帶補。今擬嗣後被災舊商。凡請運新鹽一千引者。准其配帶補運免課之鹽二百引。仍予以限制。每綱不得過四萬引之數。其補運鹽斤。仍照舊制四百斤。不准再帶乙鹽。如舊商無力。情愿自招新商代運者。亦照每千引帶補二百引之例。其並非招徠之商。祇准辦運新鹽。不准配帶補運。

一刪除繁文以歸簡易也。舊制請運。必須囗歷運司十九房科。及四首領衙門。委曲繁重。守候需時。藉端掯難。事所恆有。今擬嗣後各商請運。所有正雜錢糧鹽價。同時併納。仿照淮北票法。遴派總辦委員設局核收。立即給予庫照。註明准其赴壩重鹽。迨解綑見斤之後。繳呈庫收。換給引目鹽照船照。准其開江運岸。一切繁文。悉行刪除。不准首領及科房書吏。與商人交錢。以杜積壅勾串各獘。向設十九房吏戶禮兵刑工及承發等名目。酌量歸併。所有書吏飯食。按引八分繳庫。由司核定各房公事之繁簡。分別賞給。以資貼補。此外不准另取分毫。違者加等治罪。運司一併嚴議。

以上各條。專為除獘輕本。約可省浮費一百數十萬兩。南鹽成本。每引可省至四兩有零。自出場到岸。每斤成本。約制錢三十文上下。必可暢銷無疑。或謂淮鹽引地。四面受灌。即減之又減。安能敵賤價之私。不知貨有高下。淮南梁鹽。色味甲於天下。為閩浙粵潞川省各私所不及。祗因成本既貴。水販作偽攙和。居民不囗以貴價買灰沙糅雜之官鹽。而以賤價買白淨之私鹽。非刑驅勢迫所能強。若果貨高價實。即稍貴於鄰私。人亦爭買。況官私價值相平乎。或又謂課額不加。即暢銷何益於 國。不知目前乙綱之課。非數年不能清。且奏銷亦止正課二百餘萬兩。又需拖延數載。是 國家行鹽之課。且啟新舊套搭挪移之獘。若果暢銷。則逐漸提前。年清年鹽。即年清年款。如淮北庚戍綱之課。己收於己酉之冬。新舊永無套搭。正雜永無挪移。益孰大焉。且試行果效。可將一百四十萬引。全行復還。課額自增。惟係收效以後之事。未敢遽陳於試行之初。總之獘既去則利無不興。其理其勢。當無或爽。

按是奏奉  旨允行。至三十年開綱。已全運一綱之鹽。越二歲即滯銷搶跌。是時票法不拘引數。聽商請認。厥後承辦數千引之大販。皆為一二十引之小販搶運所誤。蓋法未盡善也。然使引地不淪於賊。必續有補救之術。不幸廢於半途。惜哉。續兩淮鹽法志

淮鹺問答并序

周濟

草野言時務。與當事異。言其所可行。與其所能行。當事之言也。言其所以然。不必言其所當然。草野之言也。言之恆易。行之恆難。或自言之不能自行。或可以自行不必人之行之。無以異於言者之自行。無他。權有轉移。時有先後。人才物力有贏詘。蓋定法之難也。輕於定法者。幸而不施用則已。不幸而施用。境過情遷。有如上所云云。非徒無益。且腊毒焉。故曰。倍卑而言高。罪也。非罪其出位而言也。罪其言之或且僨事於異日也。惡可以無懼。必也。病夫呻吟。為述所苦。究病所從生。采集攻補之藥。而謹炰製之。銳鑱石。蘊艾火。以俟和緩之施治焉。針灸毋定穴。湯劑毋處方。庶乎免已。十餘年來。浮沈淮海。逾越江漢。耳目所睹記。鹽務為多。聽橋觀察。祖孫世為鹽官。尤究心此事。往復問難。端緒錯綜。慮其遺忘。輯為一篇。不設甲乙。都忘賓主。直述大意。刊落華藻。雖搢紳之士。玩之無文。而政事之家。喜其近質。文體然乎。抑亦事體然也。道光十年冬日止盦序。

問囗戶苦累透私。應如何查禁。

答曰。苦累者非囗戶也。各場本有蕩地。產草供煎。毋許私墾。已經私墾者。例應放荒。計草設囗。有囗即有地。此真正囗戶也。後來囗戶致富。不樂供煎。本身賄脫囗籍。雇募無業游民頂充。漸將囗地私墾成田。或且轉相典賣。因而有囗無地。必須買草供煎。囗戶變成草戶。與煎丁分而為二。而丁始困矣。囗戶既不煎鹽。但收草束貴價。剝削煎丁。煎丁不敢與草戶較草價之貴賤。始仰衣食於場商。場商陽借撫恤之名。暗施侵漁之術。而丁愈困矣。草戶既安享蕩地之利。一逢商力疲乏。煎多收少。即令煎丁以鹽易草。公然囤聚售私。又恐場官查禁。嗾令窮苦煎丁。以有鹽無售為辭。向場官挾制。場官非但不敢問其透私之罪。且利有私販接濟煎丁。至有在院司公然面囗者。甚且借此挾制院司。請領帑項。名為收買餘鹽。其實即將此項。與狡猾場商通同分肥。市買垣內不堪之囗鹽。搪塞上官。帑項究歸無囗。其獘皆由有囗無地而起。如能清查蕩地。以范公隄為界。隄外之地。即係蕩地。不問何人。但執業此地者。即定為囗籍。查明某場有地若干。有囗若干。計地配囗。令其親身供煎。儻欲雇募。聽其自便。稽查火伏。責鹽歸垣。一切公事不如法。惟該戶的名是問。不許以雇丁應卯。如該業戶於清查之日。即呈明不願供煎。則須查明此地。是典是買。一面繳地入官。以憑另募。一面自向原業退價。儻查係祖業相傳。並無典賣文契為憑。即係賄脫囗籍之戶。不準繳地改業。庶草相符。丁戶合一。有業之戶。孰囗逃亡。法禁可施。透漏可絕矣。

問場私透漏。路逕叢。應如何扼要稽查。

答曰。淮南場鹽。由六閘出運河入江者。必經揚關。由孔家涵入江者。必經揚關分口之白塔河。由高郵湖入天長界內者。揚關可設分口。其不歸場河徑自入江溯江直上者。必經龍江關。或入儀徵界內者。揚關本有分口。或入六合界內者。龍江關可設分口。但責成兩關。斷無飛越之路。淮北場鹽。水陸交通。路徑不一。但自楊家莊以上。直至劉馬莊山東交界者。皆須先過運河。後過黃河。自楊家莊以下。直至界首高郵州交界者。皆須先過黃河。後過運河。兩河隄岸。皆文廳武營汛地。兵堡卡房。星羅布。若責以各渡口稽查。亦萬無飛越之路。總之緝私一事。祗須大府認真辦理。屬員實力奉行。自有成效。若鹽務委員。賢者呼應不靈。不肖者通同索費。斷無成效。

問糧船夾私。應如何查禁。

答曰。糧船頭舵水手。有何貲本。豈能帶私。每船至數千石之多。皆由積慣私販。出本置買。附船裝載。先在江廣置買木植。隨重運北上。沿途賒與私販。回空南下時。收鹽抵價。鹽既上船。以十分之三作為水腳。頭舵水手包攬過關。本販並不在船。另坐小船。先往沿途講價售賣。糧船水手。每年身工不過七千餘文。原不足敷養贍。所以甘心與私販合夥。一遇搜查嚴緊。甘代抗拒。辦理之法。當禁止於木植未經附載以前。若聽其卸木易鹽。鹽已上船。再行查拿。則此輩小人。以財為命。便難妥辦矣。

問江船夾私。應如何查禁。

答曰。此鹽務附骨之疽也。即如旗丁以官船運糧。既有衛田行月。尚有贈耗餘米。何況鹽船乃船戶私產。凡造船成本。大約每裝一石。須工料銀一兩。其船用至十年。必須折卸重造。是以造船本銀。須作十年飛算。裝鹽一千引。須用五千石之船。每年飛本五百兩。二分息加利銀一千二百兩。歲修一百兩。舵水工食一百五十兩。裝鹽一千引。照報部水囗。實給不過一千兩。內除關稅一百二十兩。實得水囗八百八十兩。而一年船本船利歲修工食。實須一千九百五十兩。除水囗八百八十兩。實短銀一千零七十兩。此尚就一年一運而計。若如近來兩年一運。則共短銀三千餘兩。若非帶私。誰囗裝鹽。計儀徵買私。每斤二十餘文。漢口賣私。每斤五十餘文。實有加倍之利。每船帶至一千五六百石。方敷二年一運之用。又須加帶數百石。以抵買私借本之利。是以千引之船。大約必帶私二千石。江廣焉得不滯銷。欲清江船之私。第一以輕成本減賣價為主。價減則售速。從前兩年三運。今即不能驟復。亦須辦至一年一運。則江船止須帶鹽數百石。即可彀本。江船所帶愈少。銷售愈速。漸至兩年三運。則江船不須帶私矣。至包內之鹽。斷不可去。每包八斤四兩。加豐餘七八兩。方可保住額斤。算小之商。每欲扣少。其實所扣至微。一經船戶藉口虧耗。所損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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