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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萧婷求爱藤缠树 贤哥躲进日月堂

萧燕燕一行回到上京皇城,古秋月回自己住房,燕燕来见母亲。

妍国公主也是刚从皇宫回来,嘴角翘翘着掩不住心里的高兴事。萧燕燕见母亲心情挺好,便赶紧办自己的事,她从女孩的挎包里取出军州扶贫规定条例文件,放到母亲面前,莞尔一笑说:“母亲大人,这份扶贫文件,郝刺史认真看过,他完全赞成,他签字盖上官印了。”妍国公主看文件,又见郝刺史的签章,便取笔墨,在文件勒缝处签上自己的名号加盖私章,招人把大管家找来,交之说:“大管家,安排人把这份军州特困奴隶户生活救济办法规定送给军州郝刺史,让他照此规定执行,以后你再去军州结算账目时,也知这笔支出是合乎规定的。”大管家接过文件说:“明天就送过去!”“为什么明天,而不是今天?大管家,这事很急,军州特困奴隶户盼了多少年了呀!”萧燕燕接话这么说,显然她心里很急。论辈分,大管家萧立威是叔辈,可称他为萧叔这显得太见外。再者,萧立威是他自己改的名字,到只能投奔南京留守萧思温这位远房堂兄时,立威这名字已失去意义,晚辈们就都称他大管家了。更显示出尊重和有威望。他对三小姐更有好感是燕燕洒脱和侠义。他说:“就按燕燕说的,我马上安排人把这份文件送去军州。”说着时,他看了看女主人妍国公主。妍国公主略作颔首以表示赞同。

大管家离开,萧燕燕心里还有古秋月嫁义皇子耶律贤之事,她问母亲说,您去见我舅皇陛下啦?古秋月嫁我表哥耶律贤之事怎么定的?妍国公主对三女儿张口闭口古秋月,心里不太愉悦地说,燕燕,你就一点也不关心你二姐的婚事吗?她是那么想嫁给你们的表哥耶律贤哪!萧燕燕也许不想惹母亲不高兴,所以让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本该说她二姐萧婷仗势欺人,却变成:“我二姐要嫁我们表哥耶律贤的事,您也跟我们舅皇陛下讲啦?皇上是什么态度?”“什么态度?皇上是我皇兄,我求他,他能不考虑兄妹之情?你二姐萧婷是他的二外甥女,他二外甥女要嫁给义皇子耶律贤,他能不考虑吗?”妍国公主娓娓说个透彻。萧燕燕眉头一皱,说:“那就是说,皇上同意我二姐嫁给耶律贤了。那古秋月咋办?”妍国公主这才合盘端出穆宗皇上说的话,穆宗皇帝说,既然我的二外甥女也要嫁给义皇子耶律贤,那真得给萧婷个机会,我给她三个月时间,她要与耶律贤好好处,如果耶律贤同意娶她,那我下懿旨先把萧婷娶进宫。然后再娶古秋月,娶古秋月为妃这是耶律贤自己看中,我同意了的,不可以改变。如果耶律贤没看中萧婷,不想娶她,我得尊重义皇子的意见,妹妹,你听明白了吗?萧燕燕听后,以她的聪明伶俐,便圆滑地说:“这样也算公平!”妍国公主叮咛说:“燕燕,你在关注对军州管理制度的改革,实际你在致力于解放奴隶户,我会尽力支持你,但要有个度,你闹过了。我今天要说的是,在古秋月与萧婷的婚嫁问题上,你应该而且必须站在你二姐一边,你们是一奶同胞姐妹,别让别人看笑话,说我的女儿六亲不认,没有家教!”这话说得重,萧燕燕再不愿意听也得听,她不想因为这事与母亲闹僵、顶牛。但是她提出要给古秋月一家人取消奴隶籍,还给她一家自由,这可是原则问题。她抠问母亲说,这个事您跟我舅皇陛下讲了吧?皇上是什么意见?妍国公主忙道,讲了,讲了!那能不讲吗?刚才我说漏了。皇上说,先让我把古秋月的奴隶户籍从军州取消,转为汉人自由民,寄养在我们家,进行入宫前礼节规律教育。萧燕燕问:“娘,您什么时候解放古秋月?”妍国公主说:“不急。”萧燕燕非常敏锐地说:“母亲您说不急,是要等到我二姐萧婷顺利地走过一个月之后吧?那您可就不公平啦?我相信我们的舅皇陛下,会把对您说的先解放古秋月的奴隶身份,告诉他的义皇子耶律贤的。那我表哥耶律贤就会对您产生不好的看法。对您看法不好,他还愿意娶您的女儿吗?所以说,你这样做不是在帮我二姐,而是在害她!”妍国公主无可奈何地说,这么说我应该早点解放古秋月的奴隶身份。萧燕燕说:“娘,您尽早解放古秋月的奴隶身份,让她与我二姐萧婷平等竞争,顺其自然地发展,即使萧婷嫁不成,古秋月和耶律贤也会说你个好的呀!您可别弄得里外不是人!”

萧婷决意利用好母亲为她争取来的三个月与耶律贤谈恋爱的时间,她一大早便来后街当年世宗耶律阮创建的东皇宫,也就是积庆宫跟宫卫打过招呼,来到义皇子耶律贤住的厅堂,耶律贤在书房里。楼院清静,但皇宫里应有尽有。有皇宫主管、宫女如织、杂工园艺、厨缮餐房、侍从保镖。有些老宫户都是世宗时代留传下来的。

“耶律贤表哥,你的贴身侍从女里呢?咋不见他随在你身边?”萧婷坐下等片刻,耶律贤从书房走出来接待二表妹,萧婷竟这样发问,她今天是有备而来,想把表哥的侍从女里排斥掉,别打搅她与表哥幽会。耶律贤不知萧婷来意,随口回答说:“女里已回皮室军(皇上卫队)了。马队营盘的坐骑出现部分马匹不愿吃草现象,估计是初冬骤寒马匹感冒了,女里是养马官,所以调他回队了。”“那你没有贴身侍从,岂不是很不方便?”萧婷关心地说。耶律贤有饮茶的习惯,他抬手示意萧婷一下,自己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暖红色的红茶,这茶暖胃。然后说:“女里一走,是有些不便。不过我待宫里没怎么出去,还显不出来怎么样?”“那你整天待宫里不寂寞吗?”“哎!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耶律贤念了一句《论语》‘学而篇’里记录孔子说的话。萧婷虽然比不上妹妹燕燕爱学习,且读完了论语,《大学》、《中庸》、《论语》背得通熟。‘四书念完了开讲’,如果燕燕长到萧婷的年龄,对‘四书’再一开讲,那可就不得了,可以说掌握了治国、从政的通略。萧婷读私熟可不比耶律贤差。耶律贤今天是从头翻看‘四书’,对‘四书’他是半瓶子醋,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摇的那种。可他很感谢他曾祖父阿保机下诏创立契丹文字。先用汉字偏旁或增减笔画或整字借用,创造契丹大字三千,不过很不适用。之后,从契丹人使用阿尔泰语系的实际出发,参照回鹘文字发音方法,对契丹大字进行改造,创选出一种新契丹文字,称契丹小字,计有三百多个原字。阿保机英明在于规定契丹语言文字和汉语言文字在官方和民间并用。所以,耶律贤可以精通两个民族的语言文字,萧婷也能说契丹话和汉语。这对契丹族与中原经济政治文化交流,推动社会发展起到巨大的作用。

萧婷长相比古秋月漂亮,但文化水平和素质无疑比古秋月逊色。萧婷大方也有点娇嗲地说:“耶律贤表哥,我来了,你就别在屋里窝着了,走,我陪你去上街!”见耶律贤身子向后委乘,又道:“你陪我去上街,走嘛!”伸手拉住耶律贤的胳膊摇动着,而后生拉硬扯地把耶律贤拉出去。

萧燕燕正要出门,大姐萧雅的车辇就到了,她忙招呼一声,便把大姐接进来。这不是中原汉人女儿出嫁三天带女婿回门那种习俗,而是蜜月都过个差不多了,萧雅想娘家了,想母亲想妹妹。随来的家丁和女佣们,大包小裹地把礼品搬进来。

萧雅穿金戴银,王妃华贵,见到母亲妍国公主还掉下几滴眼泪,妍国公主和萧燕燕也有些激动,接萧雅落坐,好像似如隔三秋那样长久,相互思念。“大姐,你丈夫咋没来?”萧燕燕不再称罨撒葛为二舅,也不想称姐夫,好在没直呼其名,而称为你丈夫。“是呀!姑爷子为啥没陪你回娘家?”妍国公主也有点挑礼了呀!“娘!太平王每天都帮助我舅皇陛下处理政务,他真离不开。其实他很想念您,您把女儿嫁给他,他能不感谢你吗?”萧雅忙加以解释。萧燕燕半开玩笑地说:“大姐,你别掏稀的,快点捞干的,咱爹妈,尤其父亲,最想知道的是把你嫁给太平王,啥时候能当皇后?”妍国公主心里不全这样想,但不敢说不是,她虽然就表示默认小女儿的提问。萧雅说,其实罨撒葛心里也很急,我多次追问,还催他抓紧点儿。可是罨撒葛说,他皇兄一直回避传位的事。妍国公主这才放开了说:“在我心里,你当不当皇后并不重要,你能嫁太平王当王妃,我心里就很满足了。你可别再逼你丈夫,那会让你舅皇陛下不高兴的呀!”

萧雅心里也有不高兴的事,她说:“娘,我听罨撒葛说,你去找过皇上,让皇上阻止耶律贤娶渤海人古秋月为妃,你要把我二妹萧婷嫁给耶律贤,您这样做让罨撒葛心里发慌,他不希望您这样做。”妍国公主不高兴地说:“咋的?你们两口子也反对萧婷嫁给耶律贤?这我就不明白了,怎么我的女儿胳膊肘都朝外拐?再者说,这该罨撒葛啥事啦?我嫁女儿,他心里发的哪门子慌?”萧燕燕心计快,便道:“娘!这点事您咋也转不开向呢?我舅皇陛下的皇位传给他弟弟罨撒葛?还是传给义皇子耶律贤?这都还没定。我大姐已嫁给罨撒葛,我父亲把皇后那一宝押在了罨撒葛头上,您又要把我二姐嫁给义皇子耶律贤,对您和我父亲来说,是一人押一宝,两头堵,可我大姐怎么想?罨撒葛是您亲弟弟,也是您的亲女婿,他能没有想法吗?”萧雅心说,还是小妹脑筋转悠得快,帮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她对燕燕翘起大拇指。可妍国公主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萧雅,你和萧婷都是我的女儿,谁当皇后都一样,再者说你已经当上太平王妃了,萧婷若嫁给耶律贤,他是义皇子,当不上皇上,也得封王,也能当上王妃,我就知足了!

妍国公主这样讲,大女儿和三女儿也不好再说什么。萧燕燕赶紧转换话题,说,娘!我大姐回娘家,这是大喜事,这得庆贺庆贺,咱们在南京(幽州)住时,差不多十天半个月都能吃一顿饺子,回到上京来可一次饺子也没吃。怎么样?大姐!想不想吃饺子?萧雅也是中原风俗习惯了,被三妹燕燕说得口里生津,忙道,娘!我想饺子吃!妍国公主高兴地说,好,给我女儿包羊肉馅饺子!

萧燕燕忙来招呼古秋月,秋月正在回廊踟蹰。她是妍国公主奉穆宗皇帝懿旨招进府里来的,暂时寄住在萧府。她是渤海人奴隶户的女孩,但不唯唯诺诺,是很有深沉。也不是萧婷的警告让她发惧,而是不想给父母惹麻烦。萧雅的车辇入府时,她在自己的住室读书,当她出室听说是大郡主萧雅回娘家时,她在回廊里踟蹰、犹豫,不知是否该过去见一见?她在等与她要好的三郡主萧燕燕。

“秋月,快过来,我大姐回娘家来了,我引你见一见她。”萧燕燕向她招乎,秋月忙走过来,她对秋月说。秋月歉意地说,我正犹豫呢,怕冒失。萧燕燕拉古秋月进屋向大姐萧雅引荐。萧雅高兴称赞说:“哇!秋月这么漂亮!”古秋月上前见礼,谦道:“谢谢大郡主夸奖,大郡主好!”萧雅很喜欢古秋月,拉秋月在她身边坐下,继续赞扬说:“燕燕,看来我们的耶律贤表哥真是够有眼光的,与古秋月一见钟情,他们俩是多么般配呀!”古秋月不了解大郡主,不知说啥好?她看一眼萧燕燕。燕燕怕这类话刺激母亲,忙把话岔过去,说:“秋月,你们渤海人受唐朝文化影响,会包饺子吧?”秋月点头,燕燕说,我大姐回娘家,要包饺子给她吃,我娘去安排厨上准备,一会儿你也帮助包饺子。秋月点头。萧燕燕向大姐告辞说,大姐,我去一趟汉人学堂,争取早点回来。萧雅眼里含笑,走过来,亲昵地把手搭在燕燕的肩上,两人一起往外走,萧雅说:“燕燕,罨撒葛说,汉人学堂有一位高材生,叫韩德让,他是上京留守衙门一位叫韩匡嗣的官员的二公子,跟你关系很密切是吧?”“大姐,你啥意思?”萧燕燕聪明透顶,立即这样问。萧雅说:“要不要我跟咱娘说说,把你许配给韩德让?”萧燕燕立刻停步制止说:“哎!大姐你别说了,你可千万不要跟娘说这事,我可不想这么早就谈婚论嫁!我还在念书呢,我还没玩够呢。”说完转身要走,忽又转身想提醒一下大姐,又觉多余,随即离去。

与其说是耶律贤陪同二表妹萧婷,还不如说是萧婷在陪同耶律贤。上京皇汉两城幅圆(周长)二十七里,皇城占地五千亩,其街道阡陌纵横,年轻人遛达也得一个时辰,如果各处佛教寺院、道观、孔庙、宗庙、碑坊、宫殿都参观看上一眼,那得走上一天。可求知欲正盛的义皇子耶律贤可搭不起这个时间。他走路两脚生风,很快便从东至西走完皇宫大街,到了安国寺便向南拐,直奔临潢府大街。萧婷忙拉住耶律贤,说:“哎,哎!别走了,别走了!我说耶律贤表哥,你是没心思陪我是咋的?再往前走就到我家啦?”耶律贤驻步笑说道:“我就是想去你家嘛!”“去我家干啥?”“你母亲,我那位堂姑妍国公主,遵照当今皇上旨意,把奴隶户家的女孩古秋月接进萧府,我想去看看她。”耶律贤也不隐瞒心思,或者故意让萧婷知道他已有了未婚妻了。萧婷妒忌古秋月,但她自信自己的条件是古秋月永远赶不上的,于是她说:“哎,我说表哥呀,有我陪着你咋还心里长草,惦挂别的女孩?难道说我比不上她古秋月长得漂亮吗?”耶律贤对二表妹萧婷这样直接的表白心思,实难是不好当面卷人家女孩子的面子,便忙道:“不是,不是!从礼节上说,我和古秋月算是皇上赐婚,更是我自己看中的,早晚也得娶她,不去看看她说不过去!”“可皇上也让你和我相处呀,难道说你不想娶我吗?”她是笑着说出这话的,且笑得灿烂,这使她的不满之语包上了一层玩笑的外衣。对这温柔的一击,让本来就很爱面子的耶律贤实在难以正面回答,说“想娶”,没想过;说“不想娶”,又怕伤害了二表妹。那就只能“傻”笑,掩盖无情的沉默。沉默是一种抚拒,也是一种无奈。“……”。他们停立之处,再往前跨一步,就是置有断臂楼的节义寺,他最不愿意来这儿了,每次从这里走过都让他瘆得慌,就仿佛应天皇后自己砍下的那只如今已枯干的手爪,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那不是节义之举,而是罪恶之手。就是那双罪恶之手,以为辽祖尽忠陪葬名义,大批杀害支持辽太子、东丹国王耶律倍继承王位的文臣武将,在其淫威威逼下,强行让其次子耶律德光继位,为辽太宗之后,为了封人口食不得已自断其臂以示对太祖陪葬之节忠。耶律贤深知不只他的祖父遭受应天皇后之害,就连他的父皇世宗耶律阮被拥为帝之后,应天皇后这个心眼长偏的老太婆又一次携其三子耶律洪古兴兵讨伐其侄世宗,好在世宗皇帝有骨气,当仁不让,大义灭亲,将其母子囚于祖州,真的让其为辽祖守庙至死。耶律贤站立节义寺这里,隐隐感受到一种阴煞之气,如今他生活在辽太宗德光之嫡子穆宗的荫蔽之下,心里也总惴惴不安。近日穆宗向他传达一项旨意,他娶古秋月的事暂时停下,先去考虑他二表妹萧婷,两人好好处一处,三个月后复命,愿不愿意娶萧婷为妻?这是穆宗皇帝答应他皇妹妍国公主的请求。耶律贤此时正被节义寺应天皇后的阴魂冲袭,他转身向安东门大街走。萧婷意识到耶律贤向安东门走,那就是回表哥的住处,好高兴地追了上去,挎上他的胳膊说:“耶律贤表哥,今天午餐请我吃啥好吃的?”耶律贤随他祖父和父亲,思想挺叛逆,都喜欢中原女子。他既对古秋月一见钟情,就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再爱上别的姑娘,所以他不会爱上萧婷,但也不能以此说他不喜欢萧婷这样温柔漂亮的姑娘。所以他说:“你想吃啥,我就请你吃啥!回去告诉厨上去做就是了。”

可是,当两人转回到原处,就是耶律贤住的东皇宫,他改变了主意,来个路过家门而不入。他抓住萧婷的胳膊把她揽在腋内,说:“这么早就回家,没意思,我带你去参观日月堂!”

日月堂是辽太宗耶律德光最后一批建筑,建在大内紫禁城内。两人沿皇宫大街往前走,到承天门,守卫通秉上去,御卫官出来查看,见确实是义皇子耶律贤,对那漂亮女孩虽不认识,一提妍国公主家的二千金,便忙开宫门。萧婷没来过紫禁城,占地二百七十亩,建筑宫殿楼台掩映于苍松翠柏之中,显得空旷、幽深肃穆。

耶律贤、萧婷被请进日月堂正房宫殿。这里是图写古帝王丰功伟绩的展览馆,主位自然是绘画大辽国先祖皇帝耶律阿保机的人头画像和用契丹小字与汉文介绍他的立国伟业。日月堂背西面东,左侧图写阿保机的太祖父涅里、高祖父耨里思、曾祖父萨刺德、祖父匀德实、父亲撒刺的等几代人的功勋业绩,以及其同代族兄弟中担任部落和联盟夷离堇者,也都给以图写其业绩供后人缅怀。如对阿保机有启蒙贡献的叔父释鲁,担任联盟夷离堇后,率领契丹八部兵马东征西讨,屡立战功,初拜为于越(官)的同时,被授予总知军国事之大权。相当于隋唐太尉,正一品官。耶律贤指给萧婷看,说,释鲁是辽祖阿何机的叔父,有启蒙之恩,你看他长眉长目,连鬓胡子,皮帽狐尾,两目炯亮,雄气干云,东征西讨,功高盖世,建于越王城。利用汉人教契丹人种桑麻、学纺织,促进契丹社会生产经济发展,也壮大了耶律氏家族势力。萧婷对契丹族的历史几乎一无所知,明白不明白都是频频点头。一个知晓,一个不知晓,这就讨论不起来。耶律贤转向右侧就是南面墙壁,墙壁上图写着古代三皇(伏羲、神农、黄帝)五帝(唐尧、虞舜、夏禹、商汤、周文武),以黄河流域的华夏民族为正统,四周民族被称为夷即北狄、南蛮、西戎、东夷。北狄是北方游牧民族的统称,匈奴和东胡是北方少数民族的先祖,东胡以潢河(西拉木轮河)和土河(老哈河)流域为中心,几经征战、繁衍变迁,其中一部便成为契丹族。族源传说,是以白马为图腾的部落与以青牛为图腾的部落,相互建婚繁衍而来。契丹是东胡族系东部鲜卑族之后裔。耶律贤边看边念出声,这让萧婷感到很新鲜。

契丹古八部联盟实行“酋长议事制度”,联盟长每三年推选一次。隋末唐初,契丹组成大贺氏八部联盟,大贺氏垄断了联盟的最高权力,使推举制变成了世选制。到唐贞观年间,联盟长以得到唐朝廷的册封为合法。到出现遥辇氏八部联盟的世选制就为明确,即契丹可汗由遥辇氏家族人担任,而增设的夷离堇(相当于军机大臣和吏部尚书)由涅里家族人担任,掌管八部兵马及法律大权。涅里是谁?就是辽祖何保机的太祖父呀!涅里创立了迭刺部的酋长权和八部兵权,至170年后,阿保机受禅八部联盟长大权,直至称皇国君主国契丹。

下面是汉高祖刘邦、唐太宗贞观之治等古代帝王的宏伟业绩。

耶律贤也不管萧婷看没看懂,听没听明白,使转入下一个参观瞻仰场景,这就是正堂两侧的成排小屋子即两庑,庑墙上图写辅佐辽祖阿保机打天下的二十一位开国功臣的画像和事迹,耶律曷鲁是阿保机的第一开国功臣。一直跟随阿保机保护其安全,阿何机担任可汗后,曷鲁授予总领全国兵马大权,兼宿卫队长,平叛乱,出任迭刺部夷离堇(酋长),居功至伟。萧敌鲁是应天皇后述律平的同母异父兄长,是契丹建国初期的著名军事将领,后被任命北国宰相,是后族中对阿何机帮助最大的人。

参观瞻仰日月堂庑帝王和开国功臣的业绩无疑对义皇子耶律贤是一次爱国主义教育和皇族祖训教育,他心潮澎湃,激荡不已。

有诗为证:一见钟情似知音,不计女孩奴隶身。

王公之女虽表妹,柔情似水不动心。

日月堂庑凌烟阁,图写帝王与功臣。

激励年少雄心起,潜伏爪牙待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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