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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辽伐宋宋军诈降 景宗怒斩韩匡嗣

宋太宗贸然北伐攻打幽州,其直接目的就是想夺占燕云十六州。这已被辽国景宗和皇后萧燕燕等上层看得通透,也大大激怒了辽国。辽国主尤其决心振兴辽国的皇后萧燕燕决心守住先祖创立与开辟的疆土基业。皇后萧燕燕明确表示伐宋,把穆宗时被后周柴荣夺占去的溢津关、瓦桥关、淤口关等三关、雄州霸州等三州十三县夺回来,景宗耶律贤则更加信誓旦旦,扬言把被宋朝灭掉北汉国土夺回来,帮助北汉复国。但辽国的藩汉上层官员意见并不统一。

南京保卫战之后的不足两个月,景宗决断兵分两路伐宋,他选定东路军为主力军,由南京留守韩匡嗣为统领官,南府宰相耶律沙为监军,率领北院大王耶律奚底、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等诸部兵马从征。西路军由云州(大同)军节度耶律善补率所部兵马(今山西太原)辅助东路军南伐。

皇后萧燕燕听说皇上任命南京留守韩匡嗣为行军都统统领南伐大军,心里便咯噔一下子,向景宗提出异议,她担心韩匡嗣实是行政官员,指挥打仗不如耶律休哥、耶律斜轸、以至耶律沙等将领,那些武官长期从战,有指挥打仗的经验,韩匡嗣恐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景宗不同意皇后看法,与之争辩说:“哎,燕燕,可是你力荐韩匡嗣去当南京留守的。南京乃我辽国上京的陪都,统治一方,执掌半个辽国的军政大权,只有这样的人才才可统帅大军南伐。”

皇后摇头:“非也,我父萧思温过去是南京留守,进京后封为侍中(相辅),后因拥立皇上登基立功,加官晋爵,皇上晋升我父亲为北府宰相,我觉得这一官职恰如其分。但又让他兼任北院枢密使,枢密使是掌控兵权的,我就觉得大为不解,因为家父与韩匡嗣都是行政官员,并非能征贯战的将军。所以,本宫有些担心,让韩匡嗣担任统帅三军的职务,那会贻误大事的。”“皇后认为谁行?”“耶律休哥,不信请陛下问询北院枢密使耶律贤适。贤适是陛下最崇敬的朋友。”景宗说:“贤适会赞同皇后的看法,但韩匡嗣聪明,他善于随机应变,听我讲个故事给你听。”没讲便先笑个不停。

有人把宋太宗围攻幽州时喊出的口号“打到西楼去,抱回萧燕燕!”告之了景宗,景宗非常气愤,又听说是韩匡嗣以牙还牙,也喊出攻击的口号“活捉宋太宗,套驴磨豆腐,”他听了哈哈大笑,连声称赞“好,好!”这也是他任用韩匡嗣为伐宋主帅的原由之一。

论斗智,那些武将不如文官,若不咋说“武打天下,文坐殿呢!”

“朕已下达诏令,不可出尔反尔。不必再争了。”景守固执已见,皇后萧燕燕没办法,只能下道密令给耶律休哥,让他敢于力荐,必要时可便宜行事,前提是对国家负责。

韩匡嗣展展扬扬地率大军挺进至满城,越过拒马河就是宋国境,韩匡嗣跃马挥鞭,以“一鞭直下清河浴”的气势,决定沿定州、镇州(河北正定)南伐,恰在徐水、满城地界,遇到了宋军,这是宋太宗高粱河大败,向南撤逃过程中,为防止辽兵入侵,沿途布兵,还把旨在防止兵变叛乱的八阵法发给诸将遵照执行。命令殿前都虞侯崔翰和定武军节度使孟玄喆等屯军定州,德军节度使李汉琼屯军镇州(今石家庄北正定),河阳节度使崔彦进屯军关南(今高阳关之南)并委以关南都部署重任,即有权便宜行事之权,主要任务是防备辽军袭击。

这一部署刚完,便有辽军入境的消息传来,宋太宗忙令刘廷翰统帅各路军北上御敌。刘廷翰在保州(今保定)满城待敌,可是,按照皇上交给他们的八阵法布阵,各阵之间不能相互照应,漏洞百出,显然不切合实际。他们中的有些将领还不明白,宋太宗规定八阵法的龌龊心里,是防止边将谋反,谁违背规定战法就处罚谁。这是宋匡胤的扬文抑武,杯酒释兵权思想的延续。众将叹息“必败无疑!”

辽骑兵先头部队至,还有五万人马随在其后。耶律休哥观察到宋军阵式还未就绪,便来见主帅韩匡嗣,请求以辽铁骑冲锋踏阵,一鼓作气攻击宋军营寨。可是统帅韩匡嗣摇头说:“不必,他摆他的阵,我摆我的阵,我们后续部队五万大军一到,就跟宋军决战,一战决输赢。以我军有高粱河大战优势气氛,还怕打不过宋军吗?”

耶律休哥与韩匡嗣都已是而顺之年,这就看谁的经验阅历丰富,耶律休哥出身行伍,显然指挥打仗方面经验知识更为丰富。而且他牢记皇后萧燕燕对他谆谆叮嘱,要从国家利益出发,坚持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作战方法。所以,休哥坚持自已的见解,两人争吵得面红而赤。韩匡嗣自负,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气的拍桌案,还扬言要动用军法,休哥只能摇头叹息“韩统兵,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退出大帐。

与此同时,宋军大帅营寨众将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乱哄哄的,说啥话的都有。“皇上这也太小儿科了,什么八阵法,简直是要我们送死!”“其实皇上就是对我们这些武将不信任,太祖是杯酒释兵权,把武将的权力都收到皇上手里了,太宗皇帝更有过之,连战法都规定了。”

镇州监军李继隆认为,兵法贵在权变,绝不可以固定阵法来傅自己手脚,必须根据实际情况列阵迎敌。硬碰硬是要吃亏的。崔彦进认为敌众我寡,硬碰硬指定吃亏,不如施诈降之计,麻痹敌人,诱敌深入,设伏击之。这位将领善用脑子,眨眼就是计,提出诈降的方法,随之统帅刘廷瀚下令给刘汉琼打点粮草各50车,派遣机智有谋之将去辽营乞降。刘汉琼严肃策划后,派出信使,去见辽营主帅韩匡嗣,说:“我家将军见朝廷只拨三千兵马让他抵御辽军,实是以卵击石,所以我家主帅决定投奔韩大帅,祈求收留,特差下官转达此意,现献上粮草100车,以示诚意。这使者能言善辩,巧舌如簧。说得让韩匡嗣信而不疑。喜出往外。不动一枪一炮就可以得到宋军将领求降,这是多好的事呀,他当即同意刘廷瀚、刘汉琼投降。开始与使者商谈受降日期、地点及相关事宜。

耶律休哥听说宋军乞降,忙来中军大帐见统帅韩匡嗣,说“未经交战,宋军就来乞降,这不合情理,我怀疑其中有诈,请把来使抓起来严厉审问便知。”

韩匡嗣:“高梁河大战,已使宋军丧胆,不战而降也合乎情理。休哥将军担心宋军诈降,那又怎样,我辽军有两倍于宋军的兵力,还怕他们宋军吗?”他不听劝阻,休哥回本部,严令将士高度警觉宋军动向。

宋军主帅刘廷瀚一面派人往来于宋辽兵营之间与辽国主帅交涉受降之事,一面加紧部署兵力,策划偷袭辽军大营。刘廷瀚自率主力列阵于徐河,令崔彦进乘夜色掩护,率所部秘密出黑卢堤之北,沿长城口绕至辽军侧背后断其归路。李汉琼和崔翰各率一部兵马为左右两翼,以收左右两翼之兵夹攻辽军。

韩匡嗣亲自率队去宋军军营受降,正为兵不血刃而收降宋军达数万之众而沾沾自喜。却遭到宋军突然袭击,韩匡嗣方醒悟中了诈降之计,慌忙应战,急令诸将组织抵抗,但为时已晚,宋军如入无人之境,杀得辽军抱头逃窜,溃不成军。

韩匡嗣、耶律沙无法号令指挥。且战且退。好在,耶律休哥军纪严明,高度警惕,抵抗住杀来的宋军,掩护韩匡嗣、耶律沙两部杀开一条血路,向北方突围。韩匡嗣中军大帐的传令旗鼓都丢弃了。宋军追至辽宋两国交界的遂城方算罢休。

辽军伤亡万余,被掳战马数千匹。

满城之战中宋军施诈降计而大败辽军,震动朝野,皇帝震怒,皇后也很生气。韩匡嗣被一纸诏令召来上京,景宗对这位老朋友,股肱之臣翻了脸,当着满朝藩汉大臣的面历数韩匡嗣之罪,一意独行,没有一点警惕性,越说越生气,竟然下令撤其职,交夷离毕院(法院)定案斩首。这可吓坏两个人,一个是南院枢密副使韩匡嗣之子韩德让,另一位就是皇后萧燕燕,怎么一发火就杀大臣的呀?韩德让来求皇后,皇后萧燕燕正为此事发愁,不说皇上金口玉牙,就韩匡嗣一意孤行,轻信敌人,导至辽军大败其罪不说当诛,也得当杖责的。

皇后萧燕燕安慰韩德让说:“放心吧,你父罪不至死,是皇上一时气愤,待本宫劝解皇上开恩。”韩德让聪明,知父罪严重,下跪叩拜皇后,再去跪拜皇上,不管接见与否,跪完一个时辰起身走人。这给皇后出场创造了一种氛围,她对景宗说:“皇上,伐宋失败,直接原因是韩匡嗣麻痹中计不听劝阻,间接原因可是皇上用人不当,韩匡嗣没有军事才能,陛下非要让他去任诸路大军统帅,那不是硬拿鸭子上架吗,怎么打胜仗?作为行政官员,他可是忠臣良臣,再生气也不能说出斩首两字来呀!气还没消呀?”“消什么消?这个韩匡嗣都把朕气糊涂了,还能中宋军这种奸计?休哥阻止他他都不听,朕是想说其罪当诛,这本是活话,结果一气说出定案斩首,给判了死刑了。不过也好,吓唬吓唬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自以为是?”景宗这番话,让皇后萧燕燕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说:“陛下,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是一国之君,就更应该胸纳百川,让韩匡嗣知错必改就行了,我们辽国需要有才能的汉人做官,他们能带来中原先进文化和技术。请陛下快收回成命,放出韩大人好生安慰,换个位置也要给以重用。”

景宗被萧皇后说乐和了,招令免了韩匡嗣,任命为晋昌军节度使,改封为秦王。借此次赏罚,对军政上层官员进行了某些调正,任命蜀王耶律道隐为南京留守,改封为齐王,封野战司令耶律休哥为北院大王,总理南京事务,实际是晋升为南面统兵官,相当于兵团总司令。封前北院枢密使耶律贤适为西平郡王,任西面招讨使,类同封疆大吏,包干一方,包括经济和武装,有招兵权、卫疆权。连皇上的两个儿子也封了王,长子隆绪为梁王,次子隆庆为恒王。这都是从巩固江山社稷考虑的。皇后萧燕燕虑事缜密。她虑的既是家事,更是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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