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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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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倾一身粉色衣裙披着白色斗篷慢慢腾腾地飞着。偶尔抬头掀起斗篷确定方向,转了一圈歪着脑袋自言自语,“好像是礽山,可是在哪里呢?”一阵强风吹过罗倾急忙伸手捂住头上的斗篷。

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由远及近飘来,这是刚刚败走礽山的魔军,人身兽首,他们或丢盔弃甲或曳兵逃窜。

罗倾看到有人十分高兴,飞到逃窜的人群之间想要询问。一阵更加强烈的大风迎面扑来,原来刚刚的风也是因为他们快速飞行带起来的。连忙捂住斗篷罗倾拦下一个人,“请问……”还未问出口这群身着铠甲的魔军仓皇从身边飞过。“请问,你们在做什么?”罗倾不知所措地停留在原地大声询问,但依旧没有人理会。无奈罗倾只好随手拉过一人问,“这里是礽山吗?”

“快逃啊!”对方没看清罗倾拉起罗倾向相反方向飞去。

罗倾一阵迷糊被拽着飞走,“这是怎么了!”后面的人接二连三撞上罗倾,前面拽着罗倾的人也松开了手,一声尖叫罗倾从空跌落。

许久感觉不到疼痛罗倾睁开眼,白色的斗篷将自己的头严严实实遮住,刚伸出手,斗篷就被人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男子的英俊侧脸,罗倾看得顿时入神。

六夜从后匆匆赶来就看到一道粉色身影似蝴蝶般从空陨落,没有一丝犹豫六夜揽腰抱住罗倾缓缓落在地上。即使包裹得再严密六夜还是可以嗅到仙气,掀开斗篷对上一双琉璃般清澈的眼睛。

“你是谁?”

六夜放下罗倾唇角噙着淡淡笑意,“六夜。”

罗倾似懂非懂点点头,自我介绍,“我是罗倾!”

六夜赞赏道,“很好听。”

“真的吗?”罗倾听后高兴自豪地对六夜说,“是仙君起的名字!”

六夜目光一变,“仙君?”

罗倾不疑有他点点头,“紫宸仙君你认识吗?”

六夜淡淡地说,“昆仑山紫宸仙君,他很厉害。”

“是啊!”罗倾一脸自豪。

看着罗倾一身打扮六夜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去哪?”

六夜一问罗倾委屈地向他解释,“我是从昆仑偷偷跑出来找仙君的。昆仑仙山只剩下我和绯炎,我觉得无聊所以才来找仙君。”

六夜淡淡笑着,“那你应该去礽山找,”

“我找不到礽山。”罗倾小声诺诺。

六夜指着身后说,“过了后面那座山就到了,快点去的话应该可以看到紫宸仙君。”

罗倾一脸惊喜,“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是好人!”

因为罗倾最后那句话令六夜忍俊不禁,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自己是好人。

歼灭魔军救出鸣和公主,甚至最后一刻青咸悬崖勒马,接二连三的喜讯无不令人闻之兴奋,然而却又有两个人因为一些琐事例外。

得知鸣和公主有惊无险现在已经同青咸前往天界请罪飞羽悬着的心终于安分下来,阖眼拢翅飞羽满足地咂咂嘴栖息在树上,忽然远处传来的怒吼生生将飞羽惊得一头载到树下。

房内兰溪明显处于暴走边缘,如果有人点上一把火相信兰溪会将整个无忧山焚化。另一边花弄伊一脸羞涩地坐在椅子上不时偷偷瞟上几眼。

兰溪忍无可忍一把提起花弄伊狠狠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花弄伊羞涩低下头小声说,“你看了人家的脚,要对人家负责!”

“放屁!”兰溪爆粗口,满脸怒容咬牙切齿,“大男人看个脚有什么了不起!你是女人吗?一双破脚有什么了不起!”

“为了你,如果你因为人家是大男人那么人家心甘情愿为你当小女人!”说着嘟起嘴巴就要往兰溪脸上凑。

兰溪毫不客气一把推开花弄伊气急败坏,“狐狸精你又发什么疯!”

花弄伊揉着脸委屈地说,“可是你明明摸了人家的脚!”

兰溪没好气地说,“是你不依不饶喊疼好不好。”

“可是你明明就是摸了!你让人家以后怎么办!”花弄伊决定死皮赖脸胡搅蛮缠到底。

“算了!”兰溪无奈扶额,“你到底想怎样!”

“嘻嘻!”花弄伊得意笑着用深情的目光含情脉脉凝视兰溪,“人家要嫁给你!”

“碰!”兰溪倒地不起。

凤棠一身正装带着青咸亲自去天宫请罪,或许因为上一次责罚太重非但没有达到震慑作用反而逼青咸造反几乎酿成大祸,于是这次即使青咸确实犯下打错天君并未过分追究。凤棠对此解释自己被魔界人劫持青咸为救自己不得不被妖魔利用,虽然有知情人知道这里的实情但很明智没有点破。天君对他的责罚也不算太重,只是去青丘看护天河河堤。

四名天兵压送青咸前往青丘,与山齐平的白色河堤上站立一道人影,乌色墨发在风中瑟瑟飞舞。磅礴的河水拍打河堤激起无数白色浪花,偶有飞溅起来的水滴与青丝交缠。

“棠儿!”青咸眼前一亮飞快落在河堤上。

凤棠缓缓转过身,跟在青咸身后的天兵冲凤棠恭敬行礼,“鸣和公主。”

抚上凤棠发髻斜插的发簪青咸眼中满是柔情,“你是特意为我挽发,你是接受我的心意,对不对?”说着青咸满足笑着,“谢谢你,愿意等我,不管多久一定要等我!”

凤棠轻轻点头淡淡地说,“我会等你。”

青咸走上前拥住凤棠,一束红光将两人包裹一条黑龙小心翼翼将凤棠拢在其中,龙首低垂硕大龙眼深情凝视凤棠。凤棠轻轻阖上眼一只金色凤凰出现,龙吟声响彻云霄,凤凰扇动翅膀飞向天空黑龙紧随其后在空中盘旋,黑龙依依不舍地回头凝视凤凰,最后化作一道红光融入白色河堤,不多时河堤上出现龙形图案。

玄虚境

从礽山回来六夜的脸上一直带着欣喜的微笑,玥曦左右看看忍不住问,“你是遇到什么好事,嘴到现在都合不上!”

六夜摸摸嘴角对玥曦说,“很明显吗?”

玥曦掩唇笑着,“嘴都咧到耳根了,能不明显吗?到底怎么了!”

“哦,没什么。”

玥曦看着六夜说,“遇到无知少女令你动心了吧!”

六夜惊奇看着玥曦,“你怎么知道!”

“姬予虽算不上美人但勉强是妩媚你却视而不见,而我。”玥曦下意识地挺起胸骄傲地说,“我这么一个大美人也没见你动心可知你喜欢的是单纯女子。”盯着六夜的脸打趣道,“回来后你笑得像发春的猫,魔尊对你的训斥也没影响可知你是思春!”

凤岐山

开满金色花朵的凤羽花树下折渊上仙一身灰色仙袍静静站立。凤棠从远方赶来看到树下的人一如数年前她学成归来,花树下偶遇。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凤棠气喘吁吁歉意地对折渊上仙道歉。

有几缕发丝随着凤棠急促的呼吸在额前飘转,折渊上仙抬起手想要帮她抚平,凤棠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折渊上仙。凤棠的举动折渊上仙看在眼里笑得苦涩,“你去送青咸,对不对?”

凤棠没有掩饰坦诚点头,“是。”

折渊上仙背着手抬起头仰望树顶像是遮掩痛苦问凤棠,“你选择接受他,你是真的爱他?”

“不知道。”凤棠垂下眼眸淡淡地说,“只是不想看到他受伤,不忍心见他难过。”

折渊上仙握紧拳头脸上挂着往日温和的笑意,“那恭喜你们。”

“对不起。”

折渊上仙食指封在凤棠红润的朱唇上,“永远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你对我怎样没有关系,同样你也不能左右我对你的感情,请把这最后一份爱留给我。”

凤棠看着他轻轻点头。

折渊上仙用力抱住凤棠贴近她的墨发轻轻地说,“我要走了,让我最后抱一抱你。”

凤棠没有推开他双手攀上折渊上仙的背脊想说对不起,张开口却又什么也说不出。

忽然折渊上仙用力推开凤棠转身离去。在她看不见的一面,他早己泪流满面。

对不起,因为爱你却又不得不离开你,因为我的离开你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爱你却不能守护你,这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对不起,因为爱你却曾经伤害过你,令你与亲人相隔千里与亲姐姐阴阳两隔,爱你却又带给你今生无法悔改的悲剧。

对不起,因为爱你所以才放开你,你的幸福会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

对不起,希望在你心里可以有我一席之地。

对不起,永远不要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我害怕你的原谅会将我永远遗忘。

对不起,希望你还会记得有我爱你。

从开明兽那里得知紫宸仙君将要返回昆仑仙山的消息后绯炎提心吊胆一直苦着张脸,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将罗倾弄丢。垂头丧气地在院中转圈想办法。一道七彩神光从天而降,紫宸仙君冷着一张俊脸疾步走来。绯炎只感觉头顶一凉低头顺从地跑到紫宸仙君身边,这时它才看到走在身后的兰溪还有低着头失踪的罗倾。

绯炎想大嘴巴指着罗倾,“仙,仙君……”

紫宸仙君冷冷看了绯炎一眼,绯炎立即夹紧尾巴。

罗倾红着眼圈小心看着紫宸仙君撇撇嘴委屈开口,“仙君……”

紫宸仙君转过身看着罗倾说,“私离仙山,罚你面壁半年。绯炎看管不善这次就由绯炎监督。”

罗倾不敢反驳漆黑的大眼睛里满是泪花,“是。”

玄虚境

赤玉负手站立姬予恭敬地站在他身后,赤玉回过头问姬予,“你那天确实听到玥曦对凤棠提及白央君?”

“是,属下不敢撒谎!”

赤玉点点头轻笑出声,“玥曦白央君,右护法,呵呵,真是好样的,竟敢背叛本尊。姬予你继续监视玥曦看她还与什么人有联系,这些叛徒本尊要一一铲尽!”说着眼中闪烁着紫色嗜血光芒。

鬼宿看了一眼单膝跪地一脸喜悦的姬予神情淡淡,从袖子里掏出短笛细细打量。

坐在桌前玥曦微微蹙眉对对面的长司长老说,“到现在赤玉没有任何动静,这有些说不清。带去的兵只回来四千多又失去青咸,这么大的损失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长司长老扣扣桌面,“你认为会是什么原因?”

玥曦眯着眼睛回答说,“一是他被气疯失了分寸,当然这不可能。第二就是他在筹划一件更大的事,甚至无时顾暇这次的事。如果是这样那他到底在筹谋什么?”说完玥曦像想到什么,“会不会他发现了我们的事!”

长司长老平静地问,“你有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玥曦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呀,我对此十分谨慎,不可能会被发现。”

长司长老也是一脸沉思,“那到底是为什么。”

“现在想不明白,不过我们都要小心谨慎,千万别露出破绽。”

长司长老点点头,看了看窗外对玥曦说,“今晚是朔日,你的伤也许会发作,你要不要回青丘?”

“不用了。”玥曦摇头拒绝,“这些日子我们千万不可大意,赤玉对我已经不再信任,这个时候我不能随意离开。”

长司长老还在担忧玥曦的伤,“可是今晚你的力量会大大减弱,很可能压制不住体内的邪气。”

“没事,我会非常小心的。”说着玥曦要起身离开。

长司长老送玥曦离开,出了房门不忘叮嘱玥曦,“一定要小心,千万保全自己!”

回到寝室玥曦逆着阳光闭上眼睛,许久对侍女吩咐,“去水池边挑几桶池水留着晚上洗澡。”

侍女愣了愣接着问,“池水用烧开吗?”

“不用了。”玥曦坐在铜镜前梳理发丝,“这么好的池水烧了太可惜,保留原态。对了。”玥曦叫住侍女,“去最高的山上挑,山高水净。”

红色夕阳渲染天边好像围上一层红色薄纱。玥曦退开所有侍女,伸手感试水质。池水清凉透彻与丝丝水波中有几缕淡淡的月亮灵气,手指自池中一点一条红色仙鲤凭空出现,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最后池中出现五条仙鲤在水中游来游去。玥曦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轻松表情。

“也许有一天师父会发现您不顾一切一心一意去爱的人,并不值得您去爱,也不值得您现在所有的付出。”当初紫宸仙君对自己所说的最后一番话一直在褚清言脑海中时时响起。紫宸仙君是自己唯一的弟子,当初师徒二人一起生活在昆仑仙山,看守结界传业授道数千年相安无事。直到箬菀出现自己爱上她与天界抗衡,与所有昔日好友反目成仇,无暇顾及昆仑结界,如果当时没有紫宸仙君,恐怕昆仑仙山就被魔军攻破失守。仔细想想这一切并不是单纯的巧合,难道真的是箬菀在害自己?

想到这里褚清言握紧拳头,箬菀不会这么做,她一定是爱自己的!她那么单纯善良不可能会害自己!褚清言一遍遍在心里喊着,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箬菀会故意害自己。突然眼前又出现玥曦的倩影,唇齿张合眉眼弯弯好像在对自己诉说什么。

“玥曦。”褚清言念出玥曦的名字,冷峻的目光看向玥曦的住宅处。不知为何最近自己脑海中总会出现玥曦的身影,褚清言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整日面对她才会时时想起还是因为她为自己受伤。如果是前者自己平日里也会看到姬予,却从来没想到过姬予,如此一来只能是第二个原因。想到这里,褚清言垂下头盯着床头红色漆木。玥曦受的伤不知道现在怎么样,邪气入体伤口不会太快复原。突然站起身褚清言朝着玥曦的庭院中走去。

来到玥曦居住的庭院守在门前的侍女见到褚清言行礼说,“护法正在淋浴,吩咐不许人打扰。”

褚清言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问,“她在哪?”

“汤池淋浴。”

褚清言径直推开门。

曾经她会在这个时候坐在窗前遥望夜空,绝不会去淋浴。褚清言很清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所以他才会不顾侍女的阻拦。

池水中仙鲤围在玥曦身边不断吸取水中的邪气,感应到有人闯入仙鲤轻轻摇尾消失在水中。

来到汤池边上褚清言就看到沉在池底双目紧闭的玥曦。心里蓦然一痛褚清言撩起仙袍跳入水中,抱起玥曦褚清言皱眉叫她,“你。。。。”

玥曦费力睁开眼水珠顺着发丝打在长长的睫毛上滚落到水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牵动嘴角玥曦哑着声音说,“仙尊,你怎么来了?”

褚清言抱着玥曦来到池边将她放在玉砖之上,目光落在她衣衫不整的右肩不禁抬手抚上露出白皙肌肤的伤口,“这伤还没有痊愈。”

玥曦跪坐着淡淡一笑,“是我自己不小心没有养好,没什么大不了。”

看着她苍白憔悴的娇容褚清言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条无形的锁链捆绑,透不过气泛着一股股酸意。抓住玥曦的手褚清言紧紧盯着她,玥曦对自己的心意他很明白,从前他一直厌恶避如虎豹,对于她的表明自己也是一概忽视。今夜不知为何从前的种种清晰在脑海中出现。现在面对眼前衣衫浸湿不断有水珠落下的玥曦褚清言心里忽然腾升出一股冲动,“离开玄虚,我愿意和你一起离开。”

玥曦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褚清言,“仙尊……”

褚清言拉起玥曦的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贴在她的耳际声音冰冷却掷地有声,“我愿意与你一起离开。”

玥曦躺在褚清言胸前泪水夺眶洒落,脸上却挂着灿烂笑容,仿佛雨后荷花再经历雷霆暴雨却依旧绽放,抬起头玥曦看着褚清言笑着说,“好,可是我还有事,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不知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褚清言愣了愣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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