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一眨眼,我的源汇大法已有小成。期间,胤前辈来看望过我们一次。我把得悉笛中秘密的方法告诉了他,他不禁大为感慨。见我内功精进如斯,也很感欣慰,由衷地为我高兴,并且告诉我们,对抗欧阳非是,他一定会祝我们一臂之力,我们也大感安慰。
一天晚上,车大哥像往常一般,练完工又与我们闲聊了片刻,便回城内的客栈休息去了。我与默然在屋内烫了一壶酒,喝着聊着,畅快的很。
“默然,眼看我的源汇大法已成了大约七八分了。再有一段日子,估计就能够学成了。我心里的石头也快落了地。我想报仇,可我真的不想搭上咱们的性命啊。”
“呵呵,一定不会的。你啊,就是太会操心了。练成后,你的内力修为堪称举世无双,区区欧阳非何足道哉?”
“不可轻敌啊,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又是师从西域,可能诡异非常。即使我练成了这源汇大法,要胜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啊。”
“你啊,就别再杞人忧天啦。咱们尽人事,听天命,但求无愧于心。”
每次与默然聊聊闲话,心里总会轻松不少。是啊,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更何况,人都该对自己有信心不是么,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我淡淡一笑,便不再和默然纠结这些问题。想想明天吃什么菜,什么时候有空了再一起逛逛夜州城。要是有幸还能盼到下次的欢巧节一定再去瞧个热闹。还有,车大哥帮了咱们这么多忙,要不要买份礼物送给他……
这些琐碎的小事,说起来却透着淡淡的温馨。家长里短,却是最为平淡也是最为幸福的。不知何时,我才能和默然一起真正过上这样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我和默然照常开始练功,可一直没见着车大哥。奇怪了,他可一直都很准时,每日都来和我们一起练功吃饭,闲话家常,不可能不说一声就不来的呀。
默然笑笑说:“没事的,他最近看你这么拼命,也就同样地逼迫自己苦练。可能最近累坏了,今日多睡了一会,过一会便来了吧。”
我答应着,可心里总透着隐隐的不安。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刺目的很。我眯起眼睛抬头望天,午时了,车大哥还没有来。我心里一沉,一定是出什么事了。这个时候默然也感觉情况不妙,便与我一起去车大哥住的那家客栈去找他。
刚到夜州城,就看到老百姓们都在那儿扎堆聊着天,大声谈论着什么,看样子有点反常,好像是夜州城内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们赶紧跑到那家客栈去打听,哪想到,老板还没说,在那儿吃酒的客人们都一窝蜂地跑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东拼西凑的,我总算听明白了,越听越是心惊。原来今天清晨,车大哥刚刚走出客栈门,一下子被从天而降的十个死士模样的人给包围了。死士是极为厉害的高手,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兵器。因为他们没有思维、没有感觉,被主人用药物控制得以操纵。而死士的身体结构组织又因被重新改造过而极具破坏力。大夏朝内,只有少数一些达官贵族以及名门大户才用的起死士,因为要制造以及培养死士需要大笔的银两支撑。
车大哥虽然武功不弱,但是以一敌十,又是一群没有人类感官的死士,没过多久便被擒住了。这次抓捕车大哥的打斗引来夜州城无数男女老幼来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人哀叹什么、关心什么,都只是在兴奋地讨论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而已。而此时我却和默然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会是谁做的?到底是谁呢?除了欧阳非,我们并没有招惹什么仇家啊。而欧阳非……我离开江州时,他既然派了一批黑衣人,显示已起了杀我之心。而我放了那个头领回去,他也一定知道了我是女儿身。以他的手段,估计此时此刻已经查知我的身份,甚至我与默然、车大哥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也有可能。
不过,我练习源汇大时并没有受到什么骚扰,有可能欧阳非也是近期才查到我们三个。趁车大哥落单,便迫不及待地动手了。
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那车大哥岂不是凶多吉少了?不过欧阳非派的是死士,并非杀手,他只是把车大哥给抓了回去,应该暂无性命之尤。不过,我们一定要尽快去营救他才行。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默然,他虽然表示同意,但是很担心我。毕竟我的源汇大法练得还不到家,而我们此次前去,说不得便要与欧阳非一战了。没办法,也许真是上天安排好了一切。现在的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车大哥不得不救,只盼尽量先不与欧阳非起什么正面冲突了。
时不我待,我和默然立即回木屋收拾了下东西便动身了。
三日后,我们来到江州。未免被发觉,我们都装扮了一下。默然驾轻就熟地装成一个老头模样,而我则装成一个农妇的模样,与他父女相称,在一家较为偏僻的客栈投宿。
当天晚上,我们便换上夜行衣,准备夜探欧阳府。
我来过欧阳府,也懂得仙迷路的奥妙,在欧阳府几可称得上畅通无阻。我们一间间搜,就是没有一点异常,更不要谈看到车大哥了。可是,既然是欧阳非做的此事,他一定不会放心把车大哥囚在别处,一定是在他欧阳府没错。
我们慢慢地走到了禁林这边,我想顺便去探望一下小姐,看她现在好不好。默然听我说了小姐的事也很震惊,因此也很想去看一看小姐。只是,我翻遍了整个禁林也找不到小姐的影子。难道欧阳非把她关到了别的地方?还是更糟糕,已经把她给……可是怎么会呢,难不成上次我与小姐相见被他给知道了?
我越想越是心惊,心中除了车大哥,又开始挂念起寒梅小姐来,真是心急如焚。
默然安慰我说:“我们既已来到这欧阳府,便一定会把这一切都弄个水落石出。你且放宽心,咱们还是先把车大哥给找到吧。”
皇天不负有心人,欧阳府西边是仆人的住所,我们在那边一个柴房里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低头垂着。一边的一个家丁正拿着皮鞭狠狠地抽向那个人。
柴房外堆了许多柴火,如果我们穿门入内,必会引起声响,我和默然便跃上房顶,从上面揭开瓦片往下看,虽看不清那个血人的模样,可看身形以及穿的衣服,分明就是车大哥。那个家丁一边打他,一边还狠狠地说:“车枫!你和秋若风他们是什么关系?你们都有些什么阴谋诡计要伤害我主公?你说不说,说不说!叫你嘴硬,叫你嘴硬!”
这一鞭鞭抽在车大哥的身上,却好像抽在我的心里。长久以来我的怒火一下子升了起来,于是不顾默然的阻拦,提起剑便跳了下去。默然见拦不住我,便也只好与我一同跳下。
脚尖刚刚点地,我便暗叫一声不好。那个地板是空心的,我一跳下便砸破了地板,直直地往下掉了下去。而默然也收势不急,和我一同坠下。
还好,下面并没有什么刀山火海、洪水猛兽,而是一堆柔软的稻草,我和默然也并无受伤。只听欧阳非的声音在上面传来:“秋姑娘,冉公子,委屈你们二位了。呵呵,你们和车枫这兄弟之情、兄妹之谊,真是令在下为之动容啊。你们几个,都给我好生伺候着。”几个家丁连忙应着。欧阳非便不再言语,应该是走了出去。
几个家丁恶狠狠地向下说道:“你们给我好生待着!可别耍什么花招!”说完按了开关,这个地洞口便慢慢地合上了。
等到眼睛适应了这地洞中的黑暗,我发现这是一个还挺大的地牢。除了到处散落着一些稻草,别无他物。四周铜墙铁壁,除了上面的洞口,根本没有方法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在这地牢地面的两个角落里,分别有两团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我警惕起来,提着剑慢慢往一个角落走去,而默然则缓缓靠近另一个角落。
我越走越紧,这个东西忽然动了一动,我这才发现是一个人,披头散发,气味难闻,并且……极为熟悉。直到她的喉咙发出了嗬嗬的声音,我才大叫一声:“寒梅小姐!是你么?”而那边,默然也叫道:“车大哥!是车大哥!”
原来地牢里除了我和默然,还有这两个人。看样子,欧阳非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了。车大哥被他们给打伤了,到处是鞭痕。刚才柴房内那个血人虽是他们用来设的陷阱,可是车大哥比起那个血人,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他受了极重的内伤,虽一时性命无碍,却仍然昏迷不醒。如再不医治,恐怕也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寒梅小姐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我好言安慰,跟他说了车大哥和默然的身份。她这才放下心来,不再害怕。但是知道了他们两人,一个是老爷过去的得力下属,一个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她激动不已,不时地发出一些含糊的声音。她平静后,却对着车枫狠狠地磕起头来,一下又一下。我连忙扶起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而她发出的那些声音又不是我可以辨别的。看样子,她是认识车大哥的。可是车大哥说他从未见过小姐啊,不然也不会错当我是她了。
看样子,小姐有话想说,可又没办法说,眼泪滚滚而下。默然忽然有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