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非说道:“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请秋姑娘交出原属于胤长老的源汇大法。第二,就请秋姑娘在我府上暂住这么一年半载,切磋切磋武艺,如何?”
我心中暗自冷笑,这等条件,我怎可能答应?碍于药在他手,我也只得见机行事了。只盼那……
默然站在我面前,对欧阳非朗声说道:“这源汇大法是紫瞳长老黎不坤赐予小若的,又怎会是胤不乾的呢?真是天大的笑话。再者说了,你把小若关在这里一年半载的,我也不放心啊,哈哈……”
欧阳非脸一沉,说:“姓冉的,你少跟我废话。按我的话说,就给药。要是不配合的话,那请了,我欧阳府也不强留二位。”
我心下大怒,这分明是故意为难。可是药在他手,等于是掌握了车大哥的生死。这……我不由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本想与他周旋一番,但看样子他根本不给我们这个机会。
就在此时,忽然外面一阵嘈杂,有人大喊:“走水啦,走水啦!老夫人的屋子走水啦!”我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真想好好地笑一场。这小子,果然不赖。
欧阳非还在屋内犹犹豫豫的,怕我们这是调虎离山,可是那火光冲天,分明不是假的。这欧阳非无恶不作,却偏偏是个大孝子。这会儿再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便冲了出去。而胤不乾忙也跟了过去。
这时,大厅便只剩下我与默然二人了。那欧阳非也算聪明,他知道即使派了下人看守,也不是我的对手。既然他着急老娘,就只好放我一马了吧。只是那药……该死,到底会在哪里呢。我与默然翻遍了整个大厅都没有找到。难道这药被藏在别处了,或是,销毁了?
我大急,火总是会熄灭的,我们的时间不多啊。忽然,一个小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原来是小四。他趁着今日欧阳非全心全意地对付我与默然,便悄悄溜进欧阳府,跑到老夫人那儿真真的放了把火。反正欧阳府人多势众,不会真的弄出人命,也好吓吓欧阳非。
他焦急地问道:“怎么样,药找到了没有?”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四问我:“我是一路找过来才发现你们在大厅的,你们找药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说:“欧阳非为人自负,我猜测他会把药放在最光明正大的地方,便寻到大厅来了。果然他在此处等着我。”
小四说:“既然是这样,那牛黄一定就在这厅中,因为欧阳非吃定了你们不会拿到这药,他还就是很自负地放在了这里。至于在大厅何处……”他眼珠子一转,继续说:“如果说姐姐你的猜想没有错,那欧阳非把牛黄藏在客厅的唯一理由就是自负,那我们要找出来这些药也只有一个提示,那就是他的自负。”
默然微笑,接着他的话说:“你说的没错。这样一来,在这大厅中最是显眼的地方就是……”我们三个同时看向那大厅房梁上挂的牌匾,“堂堂正正”,真是好讽刺。
默然一跃而上,把那个牌匾一下次给砸了下来,果然,房梁上挂着许多的包袱,里面藏的果然是牛黄。
我欣喜若狂,搂过小四狠狠地抱了抱他。这小子,真是不简单啊。事不宜迟,我们几个拿了些牛黄便飞也似的撤了。报仇,就等着这次武林大会了!
回去后,在小四高明的医术下,车大哥很快地恢复了。第二天中午,他神智已经恢复,估计再修养个一两日就可以痊愈了。
这两天,我在房中足不出户,苦苦修炼那源汇大法,就快成了。而三天后的武林大会上,就看我的了。
欧阳非广发英雄帖,再次招集各路英雄豪杰,这次武林大会定于三日后,仍在欧阳府中举行。实在是没有一点悬念,这欧阳非是打定主意要上位了。
不知不觉,三日之期已到。午时,我在房中盘腿打坐,汗如雨下。快了,快了,马上就打通了,马上就练成了。
我知道,此时此刻,默然、车大哥还有小姐都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武林大会已经开始了,如果去晚了,那么一切休矣。可这练功的事又是欲速则不达,实在煎熬。
终于,一炷香过后,我长舒一口气,推开房门,微笑着向他们点了点头。他们大喜,赶紧拉着我上了马车,向欧阳府驶去。
欧阳府外,两个守门的欲拦住我们,可是哪里拦得住?其中一人见状,拔腿向正厅跑去通风报信了。我暗自冷笑,知道又如何,我就是要在天下英雄面前,剥掉你欧阳非的假面具!
我们四人到的厅中,只见那胤不乾正走下主位,正要将盟主玺交到欧阳非的手上。正好,还来得及。
默然大吼一声:“且慢!”
厅里众人纷纷回过头来,小声议论起来,不知出了何事。我略略望了眼四周,诧异地看到龙虎门莫大掌门今日居然也来到了这武林大会,身旁站着王彪王猛两兄弟。王彪见到我很是兴奋,想上前打招呼,却被莫掌门一个眼神阻止了,示意他静观其变。
胤不乾看到我们也吃了一惊,不过立马平静了下来,阴沉沉地笑了笑,对我说:“秋姑娘,上回你女扮男装来骗取这武林盟主之位,怎么今日还敢来此造次?今日是我胤不乾让位于欧阳公子,是新盟主即位的大喜日子,你敢捣乱?”说完一摆手,霎时间,数十名家将冲进厅来把我们团团围住。
我向四周各门各派的武林中人抱了抱拳,朗声说:“各位英雄,各位前辈。今日我来绝不是来闹事的,而是来评理的。你欧阳家不问是非黑白就欲将我们拿下,难不成还想在众人面前杀人灭口不成?”
欧阳非见状,狠狠瞪了一眼胤老儿,示意众家将退下。他缓步走到我面前,温和地说:“秋姑娘,既然你要来评理,那便说说看,你有何冤屈?”
我说道,我本是秋小姐的贴身丫鬟,亲眼见证了秋家的覆灭,而罪魁祸首就是这欧阳非。我与小姐便是最好的人证。
滔滔不绝说了半响,座下议论纷纷,见我说的如此有凭有据,不由半信半疑起来,且听欧阳非如何解释。
欧阳非听完后,哈哈大笑,说道:“可笑啊可笑。谁人不知,你秋若风上回欲夺盟主之位,却被看穿女儿身,便想借着这次机会再谋此位,真是狼子野心。你所谓的秋家小姐,不过是个面目全非的哑女,就凭手上刻个秋字,就可证明她姓秋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气急,欲再行辩驳,可胤不乾已站起来说道:“秋姑娘,公道自在人心。欧阳公子的品行众人皆知,不是你这一两句谎言便可污蔑的了的。我劝你早日收手,不要再妄想盟主之位啦。”
底下众人居然纷纷赞同他的话来。没想到,欧阳非居然深得人心至此。
不过,本来我也想到过,对这种人,讲理是不行的。我不再言语,说我严刑逼供也罢,待我制服了他,不怕他不俯首认罪!我狠极他的手段,俗话说以牙还牙,我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刚想抽出我的无妄剑,忽然听到一声:“且慢。”
我转身,居然看到莫掌门缓缓踱步出来。虽然龙虎门近些年来行事低调,但莫掌门是老前辈,一向被众人景仰。见他出来,大家纷纷让道。
只见他走到大厅中间,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信,说道:“单凭秋姑娘的一面之词,缺难令人信服。那加上老夫,够是不够?”
一听这话,众人哗然。欧阳非的脸色更是冷峻不少。
莫掌门苦笑了几声,说道:“秋老弟啊,是老夫没用,害你冤死了这些年,也不出来替你说话。你可别怪我才好啊!”
我感激不已,连忙上前向他行了礼,说道:“莫掌门哪里话来,你愿意替秋家报仇雪恨,让罪人伏法,我代表小姐感激不尽!”
莫掌门扶起了我,转身对众人说道:“秋老弟一直与我有书信往来,这欧阳非的野心我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是因为我见了秋家的灭门惨状,我怕啊!这狗贼素来与官府之人来往,我实在不愿我龙虎门步秋家的后尘,被灭门啊!可是,我也想明白了。世上之事,不是睁眼闭眼就能过去的。身在江湖,我又是一派之主。头可断,血可流,侠义二字不可忘!”
座下好多人都喝起彩来。
莫掌门对着龙虎门的门人们说:“徒儿们,我们龙虎门顶天立地,决不能苟且偷生!大丈夫死便死了,又有何惧!”他转向众人:“天下英雄请了!这封信是当年秋老弟写给我的,我一直保留至今。信中仔仔细细地写了欧阳非是如何胁迫他就范,以及在武林中的斑斑劣迹!”说完,便把信让众人传阅。
这时,除了欧阳非的人,其余各门派开始偏向我们,甚至有正义之士已大声呵斥了起来。毕竟,莫掌门的金口,还是有很大威望的。
欧阳非冷冷一笑,说:“是我做的,又如何?那也得你们有命出去告诉天下人才行!”话音刚落,便飞身向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