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要追上那道模糊的身影,她几乎用尽全部力量,就为抓住他,她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奋力,而那道模糊的身影,却离她始终那么近,又那么远,在可望不可及的边缘,她想要倾力呼喊,嗓子却被硬生生堵住……
是累了吗?怎么感觉身子沉甸甸的,全身都动不了,仅有的意识只觉眼前的世界模模糊糊,如梦似幻一般。
“小姐,醒醒……”听声音有些像锦儿,她半阖着的眼睛微微睁了睁,眼里投进几道模糊的身影。
“啊,小姐醒了!”锦儿惊喜的抓着主子的手。
“化了老娘的钱,你们做一辈子工,都不够还老娘的,哼。”恶妇在旁边恶狠狠的喷道。
站在恶妇身后的糟老头和肥宝,看见瑟瑶醒了,“嘿嘿”的笑着。诊治的大夫开了一剂方子,便收拾起诊疗箱走了。
“哎,大夫。”锦儿拉着大夫,可畏于恶妇在场,声音就低低的,“小姐他还好吗?”
大夫摸摸胡子道:“她受了风寒,喝过药,休养两天就没事了,不过她的脉象仍旧时强时弱,老夫琢磨着她的病也许与她自己也有关。”
“一个臭丫头死了就死了,哼,别在这儿碍着老娘的地盘,快去给我干活。”恶妇对着锦儿吼啸道。
“老太婆,来来。”糟老头拉着恶妇到一边,在她耳边低语着。
“老太婆,你就通融下,让他们歇息一日,万一真死掉了,以后到哪里去找不付工钱的伙计啊,嘿嘿。”
“你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打的主意,哼,你给老娘醒着点,在老娘面前动坏脑筋,老娘不会饶了你。”
“是是是,娘娘。”
糟老头笑眯眯望了望床上躺着的俏丽人儿,心儿都酥软了。
可能糟老头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恶妇就没有逼着锦儿去干活,让她留在小屋子里照顾瑟瑶。
“水——”瑟瑶神智仍是不很清晰,感觉嗓子在冒烟。
“水来了小姐。”锦儿立即倒上一杯温水,扶起瑟瑶,灌了一点水给她。
喝过水后,瑟瑶缓了缓,眼睛方才明朗起来,看见锦儿坐在床边,脸上有喜有忧的看着她。
“锦儿,我这是怎么了?”努力的撑起身子,脑子却轰隆隆的打雷。
在锦儿的帮助下,她坐起来靠在木床的木柱上,虽然脑子沉沉,身子较虚,可一会就好过了些。锦儿告诉她,昨日她被恶妇推dao在小院里,就晕了,淋了雨后,她身上就一阵阵发抖,还伴着高烧。锦儿只得恳求恶妇的帮助,恶妇起初不愿意去请大夫,因为那要化钱,后来糟老头肥宝都求恶妇,恶妇才勉强答应救人,让肥宝去街上叫了大夫来。
自己真没用,淋了雨就病倒了,要是还在府中,爹爹不知多着急,恐怕连皇宫的御医都会被他给请来。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无人知道她是谁。她只是一个黑工丫头。想到此,瑟瑶苍白的脸颊呈出一丝苦笑。
“小姐,大夫说你的脉象时强时弱,需要好好调理,其他事情就不要多想了,人好了,才可以去做事啊。”锦儿注视着主子的表情,说的极为委婉和小心。
长期的相处,锦儿便是她的姐妹,锦儿的话语里的涵义,瑟瑶一听便知道了。是啊,她的高烧风寒等病症,其实用一两包药剂就可以治愈了,然而藏在心里的“病症”,就不是药剂可以治愈的。
在这个小酒馆做黑工,暗无天日,没有自由,她的追求她的理想,统统在现实里不堪一击。
“小姐,锦儿知道你日日想着殿下,可是现在我们出不去这里……”锦儿握着主子略微冰凉的手,主子的心情,她能深刻体会到。
望着小格子窗外仍旧在下着的细雨,瑟瑶咬了咬唇,润红的唇上留下一排淤青的齿印。
——瑟瑶,你知道吗,许多人都不相信未来,但哥哥相信,未来其实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
未来真的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吗?她坚信:是!因为这是齐名哥哥告诉她的,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她前进。即使是恶妇,即使是凶神。
她在心中细细谋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