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花厅,一个少女一会走到厅外,一会坐到椅里,白净的玉脸上挂了一丝焦急。
少女长着一头秀美的长发,头顶的发髻上系着一条五颜六色的发带,发两侧分别插着一件翠绿的碧簪。少女眼睛如浸在清水里的珍珠,清澈灵动,嘴唇不点而朱,划出两道优美的弧形,并微微上翘,只要她一笑,两颊就会盛着两汪浅浅的晶莹如珠的酒窝。身上的一件紫色绵绸衣裙,将她的身材衬得苗条婀娜。
这个少女正是魏丞相的爱女瑟瑶。
“锦儿,爹爹回来了么?”看到自己的贴身侍女急匆匆走来,瑟瑶急忙上前拉着侍女。
锦儿机灵手巧,从小跟随瑟瑶,与瑟瑶情如姊妹。今天一早出去给主子买新鲜的樱桃,不料却听市集里的人在议论昨晚发生的一件事。人们都在议论皇太子齐名弑母,还说皇上陛下已下了无赦之令,欲将皇太子问罪处斩,然而皇太子自知犯下滔天罪行,连夜就逃出了皇宫京都。锦儿也不买樱桃了,急急赶回丞相府通知主子。锦儿岂能不知这事对主子的巨大影响。皇太子齐名与主子早已订婚,而且他们从小就青梅竹马,彼此情投意合,皇上与丞相大人打算在今年年祭之际,给他们二人举行大婚。现在皇太子突然犯下大罪逃跑,太让人吃惊和意外了。
瑟瑶知道此事后,无异于巨雷轰顶,一时没了主见。她便让锦儿出去打听事态进展,同时希望爹爹早朝快些回来。
面对主子着急的神情,锦儿心情同样不好。“小姐,锦儿看见其他大人的轿子都出了皇宫回府,锦儿想老爷就快要回来了。”
瑟瑶早已等的心急火燎,此时听锦儿探的结果,迈开大步,就往府门跑去。“我爹也真是,这么大的事不赶紧回来告诉我。”
“小姐。”锦儿着急的跟上了主子。
还没出府门,魏丞相就走进来了。瑟瑶一看见爹回来,忙上前拉着他的衣襟,像以往那样撒娇,语气却是急急的:“爹爹,你怎么才回来,我都急死了。”
魏丞相尚不知爱女知晓齐名出事了,以为她又像以往那样任性,就掩饰着说:“你呀,不好好在房里读书绣花,又跑哪去贪玩了。”
瑟瑶拉着爹的手摇了摇,“我哪有心思读书绣花,齐名哥哥都出事了,他到底犯了什么事,要被皇上问罪?”
魏丞相稍稍疑愣,瞥了眼跟着爱女的侍女,侍女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他轻叹一口气,现在责备谁都于事无补,这么大的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
“走吧,进屋说。”
“爹爹,你说啊,到底怎样了?”
“瑟瑶不要任性,回屋爹爹告诉你。”
就这样,几人进了花厅。
刚进花厅,瑟瑶就拉住爹爹的手,“爹爹,到底是怎么回事?齐名哥哥一定被诬陷了。他……?”带着期待的眼神望着爹爹。
瑟瑶幼年丧母,魏丞相虽有妾室带她,但终不及亲身娘亲,而且他整日忙着国事,甚少时间与瑟瑶长话家常。为了替瑟瑶找一个好夫婿,他可说是在所有王孙贵族中千挑百选,最终锁定了九皇子齐名。这些年来,他盼的就是爱女可以早日与齐名完婚。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而私心底,他也有着自己的打算,齐名贵为皇太子,爱女便是未过门的皇太子妃,将来齐名荣登国君之时,爱女即为母仪天下的国母,而他魏氏一门,将更加显赫……想不到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一切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弑母之罪,无可饶恕。齐名皇太子之位不保,连性命也很难说可以保得住。爱女身为太子妃,虽不至于殃及,然而这叫她以后怎么办呢,再找夫婿,谁会愿意娶她?……
魏丞相的种种担忧和顾虑,瑟瑶全然不知,她唯一想知道的是,齐名哥哥到底怎样了,是不是真的做了那样大逆不道之事。
“爹爹,你快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瑟瑶紧紧拉着爹爹的双手,双目急切,险些将爹爹的手也扯断了。
魏丞相再叹口气,坐到座椅里,“齐名太令老夫失望了。”接着便把事情经过讲了,最末道:“瑟瑶,都怪爹爹看错了人,害了你,爹爹真不该……”
瑟瑶倒退几步,头晕了晕,锦儿赶忙上前扶住她,她摇着头,苦涩而坚定地说:“不,我不相信齐名哥哥是那样一个弑母的坏人,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