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走后,路遥遥向上抛掷一下圣石,可它只在空中翻转一下就坠落于地。它的表面如普通石头一样粗糙,暗淡。“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它不带我们回去呢?”路遥遥有点气馁。天地公主捡起那颗圣石,混身颤抖:“你是怎么得到它的?”“我是在一个冰窖里找到的。”路遥遥不甚了解她为何会对这颗圣石如此敏感。红连默默思索一番,忽道:“有可能是圣石的灵性暂时消失了,所以你只能跟我们待在仙域里了。”
三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树林里,个个低着头,沉默不语。红连一直想着事情,连路遥遥叫他,他都未反应过来。“我真笨的,这里是仙域嘛,我不就是从仙域而来的,”红连停住脚,抬头向四周一打量,说:“这好像是羽仙林,而走过了就是红河谷,我家恰好就在红河谷一带,快,去我家!”说着,他第一个忍不住地跑向前方。在他跑的瞬间,树林里飘下了无数的羽毛,它们纷纷攘攘的,像仙女般随风舞动。还有一些带着羽翼的精灵飞舞在天地公主的身边,她的一袭长裙托落在地上,凡它滑过的地方,都留有浓郁的花香。
路遥遥走在她的前面,虽然离得很近,但他们十分矜持地走着。“你们倒是走快点啊!”红连兴奋地叫道,他一路上都在讲述他们红门村的事,还有他那善书画的爷爷,好管家常、爱笑的奶奶,以及对他管教最严的父亲和能歌善舞的妈妈。提起爷爷奶奶,路遥遥倒是想起了什么,他从小就跟着母亲生活,至于爷爷奶奶,他好像从没见过,而母亲也从未跟他说过。天地公主见他一脸茫然,问:“你看起来有点不舒服?”“没什么,只是想起从前跟母亲在一起的生活。”
他们花了一天的时间才走到红河谷那边,可天已经黑了,所以三人不得已要在外面过夜了。红连忙去找些干柴火,路遥遥则用路上捡来的碎布,马马虎虎地缝制出几个略微防冻的被来,待在一旁无事的天地公主,只好在周遭的池塘里找些野菜、红珊果子。“这果子能吃吗?”红连拾起一颗稍大的红珊果子,舔了舔几口。天地公主嘟着嘴,生气道:“爱吃不吃,这在我们天宫里可是佳肴。”“就这么个还没手指头大的红果子,有啥吃头?”红连趴在地上,偷偷笑道。
路遥遥把果子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勉强咽了下去。“好吃吗?”天地公主问。“还可以。”路遥遥挨近火堆旁,将冷冰冰的手烤了一会儿。“我日后该怎么称呼你?”他抬头微微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把头低下去了。“还是叫我涵蕾蕾吧!”涵蕾蕾大方地笑道,粉红的脸颊旁边各凹出一个小酒窝。
“还是早点睡吧。”路遥遥躺在红连的旁边,侧着身睡觉了。涵蕾蕾没想到自己和他的处境会那么尴尬,她攥着冰冷的手,心绪茫然。为什么暗恋一个人会那么痛苦呢?她多么渴望有人能够回答她这个问题。
天茫茫亮,周遭的一切静得可怕。偶尔有几声清脆的鸟鸣从林子里传来,红连猫起腰,打了几个哈欠道:“昨晚可真够冷的,害我一夜没睡好。”“你以为就是你一个人没睡好,我们都没睡好。”涵蕾蕾打趣道。路遥遥望了望那颗圣石,它还是依旧暗着。他收起圣石,总感觉这片地方出现了什么大事。一想起夜晚那些凄冷的猫叫,他就全身惊悚,满心不安。
“走嘞,还再往前走过那座红沟桥,便是俺的村——红门村。”红连扔下包袱,独自往前走去。“还是带着它们好的。”路遥遥将昨晚的东西收拾起来,包在一个布里。涵蕾蕾说:“这家伙就是这样,跟个驴似的叫不回来。”走的路上,脚下的花全都败焉着,还有些斑驳的脚印踏乱在草地上。红连越看越觉得不安,虽说他表面一副兴奋,可心里却像一团乱麻般烦乱。
走至晌午,才过了红沟桥,红连急奔过去,叫道:“我,红连回来了!”可他叫了好几声,也没有声音答应他。红门村里到处一片废墟,被火烧烂的衣服、房梁,横倒于地下。滚滚的烟尘在烧焦的房子周围冒着,红连边走边看,心紧张了到极点,当走到自家门口时,他一下子哭了起来。原来他的家也无不例外地被熊熊大火烧为灰烬。路遥遥和涵蕾蕾赶忙地跟上去,他们看他哭得那么伤心,都安慰道:“先别哭了,说不定他们都出去避灾了,根本没事呢。”“可能吗?”红连有些不太相信。
“我们还是找一个人来问问吧。”路遥遥扶起红连。他们三人在村子里不断找着,终于在村外的一个小树林里找到一个双腿残疾的灰衣男子,他用两只略微健全的手,趴在地上慢慢移着。路遥遥他们看见他,忙跑到跟前,问:“你知道这里曾发生什么吗?”灰衣男子抬起那皲裂的脸,问:“你们也是红门村的人吗?”红连忙回答:“我是红门村的人,我叫红连,我爸就是那个月之魔法师。”
“红连!”灰衣男子激动地含着泪,说:“你可终于回来了……”未说完,他呜呜哭了起来。路遥遥和红连扶他到一棵树下休息。“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红门村一下子变成这样?”红连急问道。
“说来话长,这都是……”灰衣男子说着又叹一口气,继续讲道:“前天,我出村打柴,走在那红河谷,过了不就是羽仙林吗?谁知,我在那儿走着,一些打扮像天神的人从天空中飞下来。我一看见他们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就赶紧奔回村里,可刚走几步,就被其中一个蓝衣人用魔法击中了双腿,我痛叫一声,从红河谷滚下了山,醒来之后,双腿已经残废。我从山底下一步一步往村里爬,爬到村口,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