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剑派座落在希夷山山脚下,非然悄悄的潜进莫家剑派,虽然知道莫家剑派高手如云,但是就算是龙潭虎穴非然也要闯,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有被自己陷害的云初。
隐藏气息潜于一草丛后,静等着四下再静静,过了片刻小心的站起身子,往莫家剑派东面走去,那里是所有仆人居住的地方,非然想如果孩子在莫家剑派,应该也会在这里。矫健的跳跃,一间一间的探查,每走过一间心就堕落一点,难道孩子真的在山上?
脑中这样想,不自觉看希夷山,山上隐藏于丛林里的宅院,那就是自己脑海中地狱般的故地,莫家剑派大部分的高手、死士都在那里,想孤身进那里去,只怕是难上加难吧!片刻的走神就乱了气息,非然此刻正悬于房檐之上,下面正是一对在巡查的护院,护院的首领觉察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手中的大刀握紧,“哪里来的贼人?快快现身!”
非然屏住呼吸,虽然已经被敌人发现,但是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处,为今只有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手摸上腰间的软剑,脚下一蹬,抽出剑,寒光直直的往护院的首领胸膛刺去,转瞬之间首领已经死在非然剑下,剑身滴落鲜红的血,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出诡异的色泽,像是一场嗜血的盛宴,却只有非然一个人欣赏。
非然冷笑,被护院团团围住,想突围出去貌似不易,还好自己在来时交代了赵尧儿,若不见他归去,就放了云初,也算是自己的罪孽没有加重。
此地本来就是仆人的居处,莫家剑派的仆人虽然不能说各个精通武艺,但是仆人也是身材彪悍魁梧的,没过多久便有被惊醒的仆人围了过来,本来就不好逃出,现在看来已经是必死无疑了。非然握紧手里的剑,扯下了头上的发带将剑和手绑在一起,微微的冷笑,“你们这群莫绍熙的走狗,来一个我杀一只,来两个我杀一双!”
呼啦啦所有人一拥而上,双拳也是难敌四手的,转眼间非然身上已经挂了彩,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随风飘荡,脸颊上有剑伤,血液渗出染了半面的脸庞。非然此刻已经感觉不出半点的疼痛,也许是知道自己不能走出莫家剑派,又也许在这个时候自己才是真的自己,不为了别人单纯的为了他自己而战斗!
一记响箭划破暗黑的长空,打破这悲情,许多黑衣人从四面跃进来参加到打斗中,非然握着剑愣在原处,他看到黑衣人袖子上的标记,是逍遥门杀手组的人,也就是他的属下。很快的,原本占尽先机的护院们慢慢的不敌,一个属下靠近非然身侧,“公子!白飞逸带着武林各派已经去攻打希夷山上的山庄了,公子先行前去吧,我们随后就到!”非然坚毅的点点头,最后竟然是逍遥门来救他了,到头来他们才是自己的亲人啊!
非然不敢耽搁,施展轻功跃出莫家剑派往希夷山进发。快到山庄就看到火光四起,心下一阵惊愕,不敢想是不是孩子找不到了,只想着到了就见到了。
当这座承载着非然恶梦记忆的山庄大门在非然面前的时候,非然不自觉的手脚冰凉,望着脚下一具具尸体,再看着远处的大火,非然不自觉的疯狂加快步伐,自身已经没有了理智,有的只是对于失去的恐惧。
渐渐的靠近了打斗的人,更多的死人躺在地上,这些人里也有孩子,非然害怕的看着这些孩子,他不知道哪个是他的孩子,孩子被抱走的时候还只是在襁褓之中。远处的飞逸看到了非然,稍稍分神就差点让对方夺了性命,手里长剑挥舞不让敌人占到便宜。
四周的打斗声仿佛没有让非然从惊愕中清醒,就在他愣着的时候,一个山庄里被砍伤的死士举起长剑向非然劈来,飞逸看到此景手里宝剑脱手,剑插进偷袭人身体,让死士剑身偏离,却也砍伤了非然的肩膀。
在疼痛中觉醒,望向飞逸,因为分神救非然,又因为手里长剑丢失,飞逸被敌人砍伤踉跄的往后跌了两步,非然看到拔腿挡在飞逸身前,低低的说了句,“谢谢”便投入了战斗。
疼痛在战斗中不再重要,也许是为了要宣泄或者是想让这些人随着他的记忆一起消失,非然每剑出得又狠又绝,既不给对方留下余地,又不给自己任何余地,身体里升起同归于尽的感觉。
飞逸皱眉,他这个打法就是拼了性命不想活了,这样的打法任谁都看得出,飞逸按着伤口慢慢的走到自己的剑跟前,踩着死士的身体狠狠的拔出长剑,飞扑过来也加入了打斗。
眼看着敌人越来越少,最后销声匿迹,和飞逸同来的江湖各派也损失惨重,但是毕竟人数比山庄的人数多,还是得胜了。飞逸看着非然,“我们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好些个小孩子已经死了,是被人下毒了。”
非然惨淡的笑,“山庄主人订的规矩,如若山庄被攻击,不留活口。”
“山庄主人?不是莫绍熙么?”飞逸问。
非然摇摇头,“不是,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非然茫然的扫视着满眼的尸首,“走吧,云初还等着呢!”
“程公子!”一个修真派的小道士抱着个小女孩跑到非然面前,“我在厨房水缸里发现这孩子,好像就她自己生还了,她是不是你的孩子?”
非然接过小女孩,微微一笑,默默的点点头,轻轻抚mo着小女孩的头颅,“孩子,我是你爹爹,来救你了。”
小女孩眨巴眨巴晶亮亮的眼睛,看着非然的脸呵呵的笑了,非然眼角滴落泪水,滴在满地的血污上,不落痕迹。
刚毅的转身离开,小道士呵呵的笑,“总算是程公子的孩子呀!”
飞逸轻轻的叹口气,“赵尧儿说,非然的孩子是个男孩。”
一阵沉默,没人知道要说什么,小道士望着非然的背影,觉得是那么孤单脆弱,“老天总是这样愚弄人么?”
飞逸默默的摇摇头,“没人知道。”
希夷山的火还在燃烧,飞逸说不能让这个地方再存在下去,山下的莫家剑派,活着的人都被俘虏,飞逸留下些江湖人看管着俘虏,快马加鞭的和非然还有剩下的人一起回去了。
非然到了逍遥门发现是江华和白翎坐镇呢,飞逸上前抱拳,“祖母!”
江华看飞逸身上都是伤,一个箭步跑到飞逸跟前,“怎么伤了?要不要紧?”
白翎也看到飞逸身上的伤,不禁皱眉,“快请大夫医治。”
非然把怀中睡着的孩子交给小厮,“我门任门主和霄主子呢?”
“云初身中剧毒,逍遥和月明带着云初去寻解药了。”白翎说道,看非然欲走,便知道他定是要寻云初去,就又接着说道,“逍遥在临走之前要我告诉你,让你在门里等着,一切等她回来再处理,你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非然默默的点点头,其实他已经有了以死谢罪的心思,抿抿嘴唇,“非然知道了。”说罢,蹒跚的进了内堂。
“祖母,三王爷去了何处寻解药?需不需要飞逸前去帮助?”坐定后,飞逸问。
身旁的江华接话道,“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主夫大人没说,定是这事情不好讲。”
白翎点点头,“江华说的很对,我是真担心云初,希望她没事就好了。”三个人互相对望了眼,齐齐的叹了口气,真的希望云初没事就好了。
其实这不是云初第一次被体内的毒折磨,这点剂量云初想只要逍遥施几针诊自己再服用几服药便可,哪知道远不是她想的。
首先是从没有这么长时间中毒症状,其次是紫兰花和软骨散还有体内的迷药混合竟然使云初体内的毒催生的更加猛烈,光凭逍遥配置的药已经不能压制毒性,唯有找到解药才能救了云初。
怀中抱着云初,月明一张脸满是担心,旁边是低垂着头满脸悔恨的赵尧儿。逍遥抚着云初的脉,“希望赶得及,就怕到时候拿到解药,也不能解云初的毒了。”
“快到了。”月明低低的说,他们连续赶路,目的地是霄云梦的府邸。
“到底是谁给云初下的药?云初既然知道解药的所处,为何一直不去要?”逍遥问,看了一看已经昏迷的云初,“这些年她宁愿这么忍着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她不想欠了他的。”月明低头看了云初一眼,“也或者她没有勇气来承担那份感情。”她或许曾经把云梦当做哥哥,或许曾经怀疑过她对于云梦的感情,于是,云初把感情埋在心里,因为爱着便害怕相见,月明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也许云初最爱的是云梦而不是他。
看着月明沉默的脸,赵尧儿感觉丝丝的害怕,从见到飞逸他便知道了真想,他所认识的逍遥是王朝的三王爷霄云初,曾经许下了跟随心愿的他,当面对的是霄云初的时候能不能还耍心思的赖上她?或者她会直接把自己打发了?太多的疑问困扰在赵尧儿心里不能释怀,前路崎岖看不到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