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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葛叶出击

拖足七章那件事之后的半个月里,BeePub没有人再去医院探望过卢经理和卢夫人。虽然大家都一定程度上相信会有奇迹发生,但奇迹发不发生和大家都没关系,所以大家都不关心。到是寂影,自那天从医院回来就恢复了高烧,烧成肺炎。虽然每个感冒发烧的人都被人说过“要注意啊,不然会烧成肺炎”这样的话,但在BeePub所有人外加这些人认识的所有人中,似乎就只有寂影一个被预言成真。寂影出生以来的病史也就是从感冒到重感冒,连点滴都没打过一次。此番中奖,心里直怀疑上次去的医院是不是被下了诅咒,凡带病去一趟又没光顾它生意的会被咒生更严重的病。虽然不太写实,但确实也是当今某些医院的真实想法,中国不少医护人员也就这点职业道德。

辉夜这次没有采取和平政策,以照顾寂影为由,带着兔子小宝住进了寂影和王子微的家。这个家本来三条生命,不够麻将的数但可以凑一桌地主,现在一下增加到五条,超出了老百姓喜爱娱乐的参与数量。娱乐这种事和谈恋爱一样,宁缺毋滥。缺一个的时候,大家会同心协力寻找剩下的那个,一旦多了一个,就只能坐着发呆了。现在这个家,按生命算,打麻将多了一个,按人命算,谈恋爱多了一个。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多余的人选,同时又不承认多余的是自己,进不能退不甘,发泄明着暗着一起来。因为只有两间房间,辉夜搬来的第一天就为谁和寂影同住一间这事大吵一场,吵得寂影当天就差点住进医院。到是狗娃和小宝,遇见即如故。或许因为都是黑白色的,同造型相见,眼前一亮,连对方祖宗都不问了,你蹭蹭我我舔舔你,十足甜甜蜜蜜。辉夜和王子微见宠物都在给自己做榜样,心生愧疚,一软下来才意识到自己是来照顾病人不是来捉奸的。

寂影发话:“房间我来分,不满意的就滚回家住。”辉夜王子微点头不止。

分房的结果是寂影独住,王子微和辉夜同住一间,小宝狗娃睡客厅。

寂影病情恶化以来,王子微每日都心惊胆战。王子微从小就听人说过,人自然死亡后就像睡着了一样,表情很安详。睡觉安稳是寂影屈指可数的好习惯之一,一旦睡着可以长时间不动,呼吸极轻。和王子微睡一床时,王子微经常会半夜把熟睡的寂影推醒来确认是不是还活着。每当这种情况出现,寂影都觉得自己还是死了好点。好在辉夜来后,王子微的忧天轻了许多。可见凡事有个人商量,不管那人是什么人,确实不是什么坏事。

人需要朋友,就像需要呼吸一样,是一种最根本的需要,王子微或许还没能领悟到这一点。

不过,以后,大概会慢慢明白吧。

BeePub这段时间很忙。大家一致认为,忙碌的原因是寂影不在。别看这人平时站在店里像个废人,一旦没了,才感觉到一下子多了很多事。这种感觉从逻辑上应该是行不通的,因为寂影平日就和大家看到的一样,从来不做好事,祸倒闯得比谁都多,大家都在心底模拟过,没有寂影的BeePub应该更加美好。但实战模拟却完全不是这样。仔细再想,寂影在的时候,很多没完成的事可以推到寂影身上,老板自然会去骂寂影,大家没有心理负担,脸皮厚的还能跟着骂骂寂影。如今寂影不在,没了能栽赃的对象,不想挨骂,就只能什么事都自己来。

潘朵拉这段时间也很忙。忙不是因为少了卢经理。在这种公司,工作是一条流水线,各环节唇齿相依,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被刺杀需要休养几个月这种小事就全员停下来等他。况且一个领导级人物的离开,意味着现任员工中的一人可能得到升职的机会。这可是所有上班族梦寐以求的事,更别说还是采购部经理这样的肥缺。为争夺这个机会,潘朵拉每个人都卯足了劲,人均上班时间比以往早一个小时,下班则晚一个小时,一天工作超过十个小时,却绝口不提加班费。陆风一在公司出现,就有各式各样忙碌的人从他面前经过,同时还不忘礼貌地打上一个招呼,恨不能上前问董事长记住了没。

这些积极的人里面,又以采购部的人最积极。采购部的人里面,又以采购部主任最积极。潘朵拉的采购部没有副经理,经理之下就是主任,按中国人的办事方式,这主任很可能就是经理退位后的下一任经理。至于卢经理回来后怎么安置,那就是最高领导人的问题了。咱公司可是股份制,一旦坐上位了,只要老子没犯错,你就不可能那么轻松降老子。陆风最近家医院公司三头跑,操心的事多,新采购经理一事迟迟没任命,弄得全公司野心分子疲惫不堪。人一疲惫就会想找地方宣泄,宣泄的一个好地方是桑拿,蜂谷最好的桑拿是……****人间。

悲剧的一幕再度重现江湖。当潘朵拉的人去****人间消费时,无一例外被告知:你付的钱是假钞。

至于****人间如何判断前来的是否潘朵拉的人,很简单。光临桑拿一般都在下班之后回家之前,这段时间潘朵拉的人都穿着墨绿色的工作制服。

白领比起民工有脑子得多,一眼就看出是收银台恶意搞鬼。但比起民工,白领的胆子要小得多,胆脑相加之和还比不上人家民工。光从这点看,一个民工就比一个白领更胜任这个世界。白领们吃了亏,采取的对策的忍气吞声,回头也不好意思告诉他人。当潘朵拉大楼里超过一半的人上当时,这些遭遇终于成了公开的秘密。公开的是事件,秘密的是受害者名单。

加班的人从此不再加班,否则会被认为是名单上的一员。潘朵拉的工作热情瞬间降低五成。如此巨大幅度的变革,连陆风这种睁眼瞎都看了出来。一问,无人回答。再问,还是无人回答。不问,私下偷表忠心的人前来回答了。陆风这才知道公司出了这么严重的事。

陆风同时想到,一个桑拿馆,就算再有后台,要是对来的每个客人都这样,怕也早就被人掀了,就算没人掀,就打全蜂谷每人去一次,没人再去,也自然倒闭了。如今既没被掀也没倒闭,原因就只有一个。

莫非****人间针对的就是潘朵拉?

这事光想起来就很麻烦,麻烦得陆风直接转给了BeePub。

楚和拿着陆风的委托征集民意。BeePub全员经过激烈讨论,意见分为两派。一派认为:此事过于麻烦,危险性大,涉及范围广,寂影如今又不能行动,缺乏战斗力,所以不能接。

另一派认为:此事太过于麻烦,危险性太大,涉及范围太广,别说寂影不在,就算晏京还在都不能接。

楚和看看蓝晓,蓝晓表示:这事归根结底就是两夫妻闹矛盾,外人不便插手。陆风不是常说夫妻间会出现奇迹吗?那我们就耐心点,等等奇迹发生。

楚和想了想,说:还是接吧。

永远不要把上司找你讨论事宜当成是真的找你讨论。

为了补偿大家的心灵创伤,楚和决定今日休业半天。

下班后,果鑫和蓝晓驱车回家。路经一小桥时,见一妇女在桥中央漫步,漫得很慢,边走边哼着小曲。果鑫判断,依此桥的宽度,要想不撞这女人就通过是不可能的。按按喇叭,毫无反应。蓝晓说:算了,等她过完我们再过。

这条路是一段纯粹的家属区,楼多店少,一到傍晚几乎不见人烟。每到BeePub正常下班时间,这里都很安静。果鑫和蓝晓经过这桥多年,还是头一朝见有活人在桥上走,就凭这点,让她先行旦也无妨。

果鑫发扬了中国开车的几乎无人具备的美德,靠边停下等候。突然,后视镜里闯入一歹徒装扮的人。

果鑫刚想叫蓝晓观赏,没想到那人时速极高,眨眼间已穿越了后视镜,超过了甲克虫,以百米冲刺的魄力冲向桥上的妇女,一把抢下妇女手中的皮包。

果鑫和蓝晓第一反应:报应来了。

妇女大呼,声音很是凄惨。

瞬间,本荒无人烟的路段雨后春笋,人民群众刹那间风云涌现。蓝晓果鑫都没看到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不难看出,这些都是附近的住户,因为正值晚饭时间,有的拿着锅铲有的端着饭碗。虽不带什么战斗力,但由于人数众多,桥附近立马水泄不通,不算狭窄的街道被围得连个自行车也通不过。歹徒夺路不及,被团团围住。

偷盗和抢劫从来都是人民群众最痛恨的行为,因为直接危害人民利益,发生率高,而且警察几乎抓不到,偶尔几个倒霉被抓的都是犯别的事被抓后抖出来的。至于失物,肯定是追不回来的,又找不到人赔偿,肇事者还判不了几年,其中不少出狱后还是重操旧业。如今居然被人民围住一个现行的,简直就是老天开眼。

果鑫蓝晓坐在车里,看见无数诡异笑容爬上群众脸庞,那造型很是惊悚。

一分钟后,砖头与泥团横飞,鲜血共朝阳一色。圈内情景虽无法观赏,但场景配乐相当真实。果鑫的甲克虫不能进也不能退,丢在这儿当然也不行。因此向来不爱看热闹的两人只能呆在车里把看不见现场的现场看完。

五分钟后,攻击的声音丝毫没有减弱,蓝晓拿出手机报了警。

数十分钟后,警车驶来,距现场还很遥远就已没法再开,只得步行穿越。人民一见人民警察,纷纷退散。其中一半人散开后即不知去向,另一半留下来继续看热闹。

散开的圈子核心站着哭泣的妇女,趴着苦命的歹徒。那歹徒已面目全非。鞋子、外衣(外衣内可能存在的属于他自己的钱包、手机、家门钥匙、凶器、面巾纸等)、裤子、内裤、鞋子、袜子,通通不翼而飞,空留一丝余气在人间。

果鑫蓝晓终于看清现场,看得四眼发直。

前来的警察似乎司空见惯,随口问道:“衣服鞋子呢?”

众人曰:“不知!”

警察问:“谁打的?”

围在最里层还来不及逃散,背着双手,皮鞋上还沾着血迹的人和众人一同曰:“不知!”

警察招招手:“带走。”

这个带走指的是歹徒。

歹徒被拖上警车后,群众欢呼着离去。蓝晓看见一个人从自己衣服里拉出一条裤子,哈哈大笑。他身旁的人手里提了一只鞋,嫉妒地盯着那条裤子的口袋。

蓝晓感叹:“天下之大,惟人民群众惹不起也。”

果鑫说:“女人也不好惹吧。”

蓝晓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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