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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因果

终于等到一无所获的李孜,承欢什么话也没说,拉上他就往回赶,倒是李孜一直在不断相问,“承欢,承欢你怎么这副表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没有!”承欢苦笑,“我现在只唯一希望组内的人能全部准时赶回青厂!”

“赶回去有什么用,准不准时的都是输了!”李孜心情沉闷,步伐也显得拖拖拉拉,承欢少不得随时要推上他一把。

“那可说不准”,承欢担心着刘素的行动,现时实在不想跟李孜多加解释,“快点,快点儿走罢,老弟!回了青厂自然一切都见分晓,光在路上长吁短叹有什么用?”

李孜不知声了,勉勉强强提起精神,跟着承欢一路小跑往青厂赶,皆因为临出门时,秦三白又吩咐了一条规矩,“所有人等不得雇车,必须徒步往返。”

青厂离滨河道可不近,抄最捷径的街巷走,也得用去半个时辰,他们此时往回赶,几乎可以说是掐着点儿的算计,要想准时,自然不能再多费唇舌耽误工夫了。

子时过半,承欢和李孜总算回到青厂,两人差点儿累瘫过去,校场难得的灯火通明,数条身影,皆安静的按平时的队列,稀稀疏疏排立于校场上,看来,回来的人并不多,而秦三白正黑着脸默默的等待最后的时刻。

承欢顾不得许多,几步奔入校场,本是想向秦三白报到的,谁知双膝一软竟一屁股歪坐在地上,只剩大口喘气的份儿了。

李孜好不了多少,跟着承欢脚一软,居然给秦三白下了跪,身后一阵哄笑声起,打破了校场先前令人压抑的气氛,有人低低笑道,“李孜,年都过完了你才拜年么?”

还有人道,“怕是老天爷罚你跪的吧,李孜,还不赶紧再磕几个头?”

众人的笑侃却没能让秦三白黑沉的脸色有一丝缓和,见到李孜尴尬的窘境,他反厉声责骂道,“堂堂两个大男人成何体统!承欢,李孜,你们还不赶紧归队!”

李孜赶紧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又扶起体力较弱的承欢,背着秦三白对承欢吐了吐舌头,“等着瞧吧,今夜不好过喽!”

承欢归队,发现刘素和吴典还没回,当下一颗心直往下沉,身上热汗散去变成冷汗,她暗暗祈祷着,“上天保佑,让刘素赶紧得手回来吧!”

正祈祷时,汪愁出现在青厂门口,对于今晚发生在花灯会上的一切毫不知情的汪愁来到秦三白身边,见到承欢已然归队,宽慰不少,至少一直生长在深宫内的承欢没有在人多混乱的花灯会上出什么事,于汪愁看来,这比承欢是否成功执行任务都重要的多。

“时辰快到了吧,秦统领?”汪愁没话找话地问道。

秦三白深眉紧锁,兀自在原地转悠,对汪愁的话既不答也不理。

“放心吧秦统领,要相信大家一定会准时归来的,命令和规则比天大,这些孩子们经过半年的训练,应该不会在时间上犯错,你也别过于担心了”,汪愁早习惯了秦三白的冷淡,反而主动开解秦三白道。

“命令和规则大过天,汪指挥使你算说到点子上了”,秦三白停下来,“龙锦卫不仅需要机智果敢的完成好任务,更需要绝对的服从命令,我是怕有些人会为了争功,而置规矩于不顾。”

“还有些时间,我陪你一起等!”汪愁淡定的转过身,扫视场上的龙锦卫们,顺便把一丝赞许投向了承欢,哪料,承欢迎向他的目光却充满惊慌和惶恐,汪愁一怔,承欢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拉起所谓“甫公子”衣袖的那一刻,承欢用扇柄挑开了对方的衣袖,探得袖中的硬物,并且极为果断的,将自己先前所得的木匣和袖袍中的木匣做了个调换,自然,准备工作在她去拉袖袍之前就做好了,承欢将自己身上的木匣放在货挑下栏较粗的横杠上,并以手扶住和遮挡住,货架上的花灯摇摇曳曳个不停,所以谁都不会注意承欢到底扶住的是什么。

袖袍宽大,且质地较为厚实,冬天穿的外袍需得朝暖和里做,故而穿上身的人,对袖管里的东西并不是十分敏感,也给了承欢顺利掉包的空间,加上身上携带着秘密的人,一定不会经常将秘密掏出来验看一番,他极有可能做的,不过是随时摸摸,看东西是否还在,乃至于袖管还有坠感,便很可能摸都不摸。

承欢赌的,无非是一个心理障眼法,这样男子察觉东西不对,也要隔上一阵子了,有了时间上的松动,再找另一名龙锦卫去取得假的木匣,无论这名龙锦卫跟承欢是否一组,至少真东西早在自己手上,那么任务几乎就可以说是完美的成功。

最糟糕的后果,就是假的东西被男子带回宫中,然后,即使皇上不问,男子也必定会怀疑掉包与承欢有关,“甫公子”会不会追查到底?承欢心中毫无把握。

陆陆续续,仍有人在归队,秦三白和汪愁身边的香柱已快燃尽时,刘素和吴典好歹是出现了,并且高叫了一声,“我们回来啦!”

刘素和吴典也是,浑身热汗,气喘如牛,承欢拿眼睛直看刘素,刘素一边抹汗,一边朝承欢点点头,见到刘素肯定的神色,承欢一颗心总算落到肚里。

东西被连夜送进宫中,评判结果当夜便由执事太监传到青厂,承欢的猜测果然没错,真正的物品,是万娘娘头上的一只五彩九凤游云簪,承欢打开木匣看到物件时,即已确信此物的贵重,当得真品,不过承欢确实累坏了,在去观月亭找李孜之前,她还践约将花灯送到了“甫公子”的马车处,最为哭笑不得的是,执事太监带来的奖赏,便是这一架子花灯。

“皇上说了,今夜元宵,各位还如此辛苦,就请各位现在缀灯青厂,品着御赐美酒,补过一个元宵之夜罢!”执事太监如是宣旨,青厂众人少不得跪谢皇恩。

“你到底使得什么法子”,等众人领灯散去后,李孜拉着承欢悄悄问道,“我怎么不晓得你什么时候得了真品,承欢,你得教教我这其中的奥妙,下次也让我得个头彩嘛。”

承欢刚想解释,却见刘素黑着脸于暗影中瞪视他们俩人,承欢知道,刘素辛苦半天,获取的却是个假物,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完结,麻烦大概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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